《噩梦之门[无限流]》任我平生

13、恐怖古董铺子（一）

　　恐怖古董铺子（一）

　　南一看到眼前出现那一道门的时候，知道现实中的自己，已经在那雕花床上，睡着了。

　　既然无法逃避，只能迎难而上。

　　南一抬手推开了门，眼前是一条街道，初看到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可又觉得街道大同小异，便抬脚走了进去。

　　视角更开阔以后，看得更明晰：是二十世纪初期的景象：茶楼，珠宝行，店铺，广告牌，电车轨道……

　　打量了一眼路边的公告栏，心里“咯噔”一声，这不是……

　　怪不得觉得眼熟，这分明是和苏玺联手合作后遇到的第一个任务！难怪方才觉得背景熟悉……

　　南一扭头，看向身后，见一个个门牌，皆是熟悉的，昔日场景，历历在目。

　　此时此刻，街道上空无一人，宛若一座死城。

　　往前走了几步，再次顿住了步子，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些门牌，不对劲！

　　再次回头去看，目光从店铺门牌上扫视而过，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仔细沉思了片刻，猛然抬头，她明白了！

　　店铺排列方式，和上一次进入噩梦之门时，完全不一样！像是被重新洗过的麻将，每一个店铺，出现在了新的位置上。

　　南一特意又去看了一眼公告栏，果然，也发现了问题！

　　上一次进来的时候，它是立在一进门的右手边上的，这一次，竟然出现在了左边……

　　不安，在南一的心口隐隐涌动。

　　上一次的那间铺子，门牌是多少号来着？

　　南一回忆起来了：南京路71号。

　　她想着去那里看看。

　　加快了步子，目的地非常明确。

　　很快就走到了街道的尽头，这一路上，她手里将那把铁锤，握得很牢，耳朵每时每刻都在聆听，尤其是身后。

　　单打独斗，原本是不怕的，可如今怎么好像愈发容易犯怂？难道是和苏玺配合习惯了？逐渐形成了依赖而不自知？

　　南一终于看到了她要找的门牌，可接下来，又是心头一跳！

　　那间原本应该是一家纸扎铺子的地方，此刻，变成了一家古董铺子！

　　正想着，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因为夜里太安静了，能听得很清晰，是那种皮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南一攥紧了手里的铁锤，微微回了身，道边的路灯昏暗，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的轮廓，是个男人，身高目测一八零，腰线很高，下一刻，她觉察出了一种熟悉感……

　　是他？！

　　南一不敢确定，还是没有开口，继续等着对方靠近，可也没放下随时出击的准备……

　　直到那个男人，站在了路灯下，南一才真的看清了：是苏玺！

　　一身合体熨帖的西装，像个上个世纪的绅士。

　　他怎么进来的？！

　　南一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些许戒备，只见他微微扬着唇角，用一种近乎慵懒的语调问她，“南一同志，你真的很不仗义啊，自己跑过来了！”

　　真的是他！南一太过熟悉他的这种腔调，“你……怎么能进得来？”

　　苏玺又向前迈了两步，来到了她的面前，“你被骗了，南一……”

　　南一听到他这一句，本能向后撤了半步。

　　“唉唉唉，你这是几个意思？”苏玺微微蹙了蹙眉。

　　南一是被他刚才那句话，惹得又起了防备心。

　　苏玺看出了她的意思，“我是说，只能进来一个人，是假消息……你看，如今，我也进来了！”

　　南一微微怔了片刻，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所以，别乱说话。”

　　苏玺见她如释重负，又向她靠近了一步。

　　南一见他冲她微微张开手臂。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南一听见他在耳边，近乎呢喃，“南一，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这种时候，这句话，听上去，格外有力量，尽管他的语气，是轻轻浅浅的。

　　南一被他揽在怀里，看不见他的脸，脑袋里有了方才进入噩梦之门前那一吻的记忆，以至于，不用去看，好像也能在心里，画出他的神情。

　　“我们进去吧？”南一知道，这一次的挑战，不同往常，既然连目的地都变了，那境况便都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了……

　　“好。”苏玺答得干脆利落。

　　***

　　推开门，见里面有微弱的光亮，像是油灯在照明。

　　苏玺走在南一前面，尽管刚才南一已经做出了迈步的动作，却被苏玺拽了一把，回护之意太明显。

　　南一觉得她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对于他的保护，她没有任何抵触。

　　搁在以前，就凭着她的好强心，大概也是不允许这些发生的。

　　店铺里除了整齐摆放的几个货架，还有一个高高的柜台。

　　走近了才发现，柜台上，有一个老式油灯。

　　屋内极其安静。

　　又是安静……

　　想着先前，这个任务，明明是自一开始就有了激烈的冲突，其实按照经验来看，越是一上来就闹出大动静的，反而越容易对付。最令人害怕的，就是如今这样，用反常的寂静，引得你一寸一寸向着危险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忐忑。

　　“都是好东西。”苏玺的目光快速扫过货架，他是个鉴宝高手。

　　南一瞥了一眼，“先观察地形，万事小心。”

　　“嗯。”苏玺和她配合得多了，知道她进入任务之后，追求的是稳准狠。

　　南一说着，从柜台上，拿过那盏油灯，开始往铺子深处走。

　　一直走到墙角，也没有看见什么其他的通道或者房间。

　　奇怪了，难道这间铺子就这么大，连个后院也没有？

　　南一举着灯，微微后退，她不停地调整着灯光的角度，有了之前的经验—有的时候，灯光效果，会造成很多视觉误差。

　　苏玺扭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视线，刚才他一直在看，没有上手亲自触碰一下眼前的这些好东西。

　　他的指尖，落在架子上第三件藏品的时候，突然停止了动作，他将明代的花瓶微微举起来，果然，瓶底露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底座。

　　南一没看出什么问题，便准备另寻方法，刚刚转过身，便听到身后传来响动。

　　循声回身，见到角落地板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她微微抬高手里的油灯，见有向下延展的楼梯。

　　南一回身看向苏玺，她知道一定是他的什么举动，触发了机关！

　　苏玺冲着她微微扬了扬手里的花瓶，“我是撞到了死耗子的瞎猫。”

　　南一被他的这个比喻逗笑了。

　　“先别动。”苏玺见南一要向着洞口靠近，出言阻止。

　　南一见他几步来到了身侧，划亮了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火柴。

　　苏玺停在距离洞口稍远一些的地方，示意她将灯举远些。

　　南一这才明白：他是担心这盏现成的油灯，会是个迷惑项。

　　“我先下，你断后。”苏玺交待得简单。

　　“苏玺，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南一嘴上这么说，却被觉察到的温柔，一下下地触动着心弦。原来，她也是希望能够有个可以护着她的人的，就算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可梦境之中的一切，就是心灵的侧写，骗不了人的……

　　“是你从前没发现我的好。”苏玺微微瞪了她一眼，“给我。”

　　南一将油灯递给他。

　　二人一前一后，走近洞口，抬脚踩在那个不知道会通向何处的台阶上。

　　南一特别留意了一下苏玺，他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握着那把防身匕首。

　　苏玺能出现在这里，对南一来说，本就是惊喜，她虽然知道他这是以身犯险，可倘若互换一下，苏玺面临这种情况，她的选择，难道会和他的有所不同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眼前的楼梯，二人走得小心翼翼，看不到底，像是无限长，没有尽头似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下方仍旧是漆黑一片，南一微微顿住了脚步。

　　苏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了，本能回头看她。

　　南一看出了他眼神里的诧异，那是在问她怎么不走了。

　　“觉得像是通往十八层地狱的……”

　　苏玺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南一见他说着，从身上摸出来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小物件，扔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听见东西落地的声音。

　　苏玺再次看向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意思是：看吧，见底了。

　　南一微微摇了摇头，“真的是老了，胆子也小了。”说及此处，她突然意识到：若是真像先前听到的说法那样，这时候，她只能独自面对这些，会不会也害怕得紧？还是因为只能靠自己，反而会更大胆一些，哪怕其中有强打起精神的成分在？

　　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这个时代很流行的小洋装，眼前的苏玺，又像个温柔的绅士，南一突然觉得：她和他，像两个在暗夜里行走的勇士。

　　也不知道怎的就生出了这样中二念头，可她第一次，生出了“岁月静好”的念头来。

　　尽管此刻所处的环境，和这个说法，并不协调。

　　“把手给我。”苏玺突然冲她伸出了手掌。

　　南一被他的这个举动，惹得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