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门[无限流]》任我平生

11、走到了百花深处

　　去和南家奶奶吃饭这天下午，南一从卧室出来，准备去客厅喝水，刚一露头，便听见苏玺的声音。

　　“唉唉唉？你见鬼了你，刚吃完你就跑，小没良心的！”

　　南一知道他是在骂灰仔，“它不是没良心，是感觉到我在向这边靠近。”

　　“你说，要是能把它带进门里就好了，感觉系统这么敏锐，应该是个好的预警工具。”苏玺刻意提高音调，就好像灰仔真的能听懂似的……

　　“那是招邪吧？再引得诈尸……”南一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得脑洞……

　　“唉，你说我一会儿穿什么去见南家奶奶比较好？”坐在门槛上的苏玺，微微扬起脸，看向南一。

　　南一闻言，先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你没事吧？又不是让你去相亲，还在乎这些……”

　　苏玺不说话了。

　　南一见他定定地看着她，心里有些不安，“怎么了？”

　　“承认一下，那么难吗？”苏玺的这句，语气淡淡的，可却让听者，心里有一种道不明的压迫感，大概是因为其间透着浅浅的无奈感……

　　南一微微垂下眸子，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这个时候再嘴硬说不喜欢，没感觉，也太虚伪了些……

　　“行了，我想到要穿哪件了，我去洗澡了。”苏玺见她面露难色，实在不忍再逼迫，也不想为难自己个儿，便找了个台阶，赶紧把这一茬绕过去。

　　南一微微转身，见苏玺踱着步子，进了浴室。

　　浴室在院子的东北角，苏玺设计的，冬暖夏凉。

　　***

　　苏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南一正在客厅里看综艺。

　　南一隐约听见有细微的“促促”声，瞥了一眼，见冰箱旁边的绿植花盆旁边，有一张大脸，正在偷偷观察着她。

　　“过来。”

　　大脸猫惊觉自己被发现了，自是不敢上前。

　　“给你小鱼干，不打你。”南一又冲着灰仔招了一下手。

　　灰仔犹豫了一下，见南一笑盈盈地看着它，觉得确实不像是满腹杀气，便试探性朝着她走了几步。

　　“想不想吃？”南一扬了扬手里的脆皮肠。

　　灰仔是典型的吃货，自然是敌不过脆皮肠的诱惑的，加快步伐，纵身一跃，跳上了沙发。

　　南一见它乖巧地坐在她的膝盖，抬手摸了一把它的脑袋。

　　灰仔“喵呜”了一声，作为回应。

　　南一将脆皮肠递到它嘴边。

　　灰仔张开嘴巴，吃得尽兴。

　　南一看着它满足的吃态，呢喃道，“你怎么和你主子那么像？”

　　已经到了门口的苏玺，正准备开口叫她，听到她对灰仔的这句话，在门口站住了，他想知道她还会说些啥。

　　“他好像也爱吃脆皮肠，对吧？每次火锅必点的，不过就他那个胃，还怎么继续对火锅的矢志不渝？”南一的一字一句，全部被苏玺听进了耳朵里，他有种激动和感动杂糅的情绪在心口涌动，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她抱在怀里，可是，稍稍冷静以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估计要真是那样做了，会被揍吧，不像那天晚上，是情绪到那个份上了，现在是大白天，那个女人的理智，处于非常在线的状态……

　　“得了，我去换衣服了。”南一将灰仔抱起来，放在了地上。

　　灰仔眼下有脆皮肠就够了，压根没注意这个女人刚才对着它，叨叨了一堆什么有的没的。

　　苏玺这才抬脚，进了客厅。

　　“你快点收拾，我换个衣服就可以直接出发了。”南一很自然地从他身边经过。

　　“你化妆不需要时间吗？”苏玺接了一句。

　　“十分钟，就结束了。”南一走了出去。

　　苏玺撇了撇嘴，“真是不讲究。”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觉得南一淡妆，甚至素颜的时候更耐看，可他不想当面夸她，因为她不会觉得那是在夸她，反而会说他是PUA……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

　　南一挑了一条黑色长及小腿的裙子，打底裤专门选了条厚的，秋风渐凉，她不敢再肆无忌惮了。

　　外搭了一个针织衫，有点像披肩。

　　“天呐，你这是……”南一注意到苏玺的装束，觉得像是去出席重大场合的！

　　黑色叠穿式翻领设计西装上衣，超宽松的高腰阔腿裤。

　　苏玺微微有些紧张，尽管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写着“So what？”

　　灰仔不合时宜地“喵呜”了一声。

　　“关你什么事？”苏玺白了它一眼，语气里透着警告的意味。

　　灰仔气呼呼地回屋了……

　　“这样混搭，还挺好看的～”南一笑了。

　　苏玺心里踏实了不少，但他也有些不适应，她平日里，多半时候，都是数落他的……

　　突然这样说，反而不太习惯……

　　男人果然贱呐……苏玺在心里自嘲。

　　“我的头发没来得及剪，就这样吧……”南一理了两下齐肩发，就要往大门方向走。

　　“你说开不开车了？”苏玺跟在她身后，又确认了一遍大门锁好了。

　　“搭车吧。你可以不喝，但我肯定得陪着她老人家喝几杯，然后再坐你的高级车，就得吐出来……”苏玺属于喝了酒以后，不能坐高级车的那种，反而会更晕。

　　什么奇葩毛病……苏玺不能理解，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总不能扔下她，自己一个人开车回来吧。

　　南一已经向着巷子口走了。

　　“你的腰伤，才好全乎一些，你也别喝得太猛。”苏玺跟在她身后嘱咐。

　　南一没理他，对着迎面而来的邻居，笑着点了点头。

　　***

　　坐在饭桌上以后，南家奶奶和苏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很高兴。

　　南家奶奶不知道苏玺胃不好的事情，高兴着说要喝两杯。

　　南一准备开口拦着，“冲着我来，他……”

　　却被苏玺打断了，“什么冲着你来，这话听着不好听知道吗？来来来，奶奶，我跟您喝。”苏玺的语气，听上去平平和和的，却让南一听得很生气。

　　南一没处撒气，站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踢了一下桌子腿。

　　“一一，怎么这么没礼貌？”南家奶奶微微提高了音调。

　　“奶奶，您别搭理她，来，我俩说话。”苏玺像个和事佬。

　　南一懒得搭理他，走出了包厢，心说：还说我不爱惜自己个儿……

　　看着苏玺好脾气的温柔模样，南家奶奶心里是说不尽的欢喜，她了解自家孙女，觉得能受得了她的人，那都是真的勇士！

　　南一出了包厢，听见他俩又开始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家奶奶已经快七十多了，可心态年轻，好打扮，一身旗袍穿得比好多中年人还要好看。

　　她老人家曾经对南一说，女人，一定要活得好看！好看和漂亮不一样，漂亮总是和年轻搁在一处说，可好看就不同了，是一种内心散发出来的东西。

　　南一觉得奶奶那个境界，自己这辈子怕是活不到了……

　　***

　　饭局散场的时候，南一抱着胳膊，站在路边等来接奶奶的车，她不明白，怎么最后成了她自己一口没喝，全程看着他俩了……

　　苏玺还和奶奶叨叨个没完。

　　南一知道他虽然站得挺稳的，但绝对已经喝到位了……

　　一辆熟悉的车子向这边停靠过来，车窗摇了下来。

　　“崔伯。”南一和来人打招呼。

　　“要不要送你俩回去？”中年男人问了一句。

　　“不麻烦了，崔伯。”苏玺替南一回答了。

　　南一在心里已经把他锤了好多拳了，可还是稳住了心神，“把奶奶安全送回去就行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苏玺将奶奶扶进后排座位。

　　“阿苏啊，我们下次再约。”奶奶乐呵呵地嘱咐。

　　“没问题，您回去早点休息，崔伯也注意安全。”

　　“好，你们俩也赶紧回去吧。”崔伯是南家的老伙计了，算是看着南一长大的。

　　“崔伯拜拜。”南一挥了挥手，看着车子开远了。

　　“走吧。”南一抬手要去拦车，却被苏玺伸过来的手掌，攥住了手腕。

　　南一诧异地看向他。

　　苏玺笑眯眯地看着她，提出了让南一事后有些后悔的决定，“没多远，我们走着回去吧！”

　　南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苏玺看出来好像是被拒绝的可能性大，便率先转身，顺着路牙子，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

　　南一心说：我还有的选吗？还是不得不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苏玺确实脑袋有些晕晕的，但也只是微醺，但他此刻，就想借着酒劲儿，跟她“闹一闹”……

　　南一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往前踱步。

　　苏玺拐进了岔道，这里距离住处更近一些，算是近道。

　　南一见他还知道规划路线，应该是醉得不厉害，可听到他嘴里哼起了京剧选段，又觉得：还是醉了……

　　她觉得苏玺此刻的状态，就像是上个世纪初，夜里游荡在百花深处的浪荡公子哥……

　　苏玺的步伐并不快，他能听见，跟在身后的，南一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