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竟是我自己》暮七夕

5、第 5 章

　　天界传说九重山上有一灵犀殿，以灵力汇聚，灵养万生，掌万物灵气运转周天，其实倒也言过其实，不过灵犀殿也确是掌握天地间灵力的疏密，只因是沈亦辞将坤山溯置于灵犀殿内，执掌万生缘灭。

　　而此，天界之人将沈亦辞视为信仰倒也是没多大毛病，也许这世间万物也只有沈亦辞当得起这信仰二字。

　　而此时的灵犀殿内，沈亦辞将裕盛安置在灵犀主殿，本来裕盛的住所是在九重半山腰处的清鸣殿，但沈亦辞已起了培养的念头，裕盛便不应离他太远，这是一种保护同时也不失为一种掌控。

　　原本灵犀殿只有沈亦辞一人，如今多出了一个帝君裕盛，虽不至于让灵犀殿有多大的改变，但灵犀殿那常年萦绕的清冷气息却是意外地寡淡了几分。

　　“你…沈祀，是你啊。”

　　裕盛猛然间惊醒，一时竟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看见床边那红色的衣摆，脱口而出的沈祀，缱绻而依赖，却忘了这早已不是人间，沈祀又如何会存在，有的只是证道使神。

　　“帝君应该记得，当年臣与四皇子初交，便说过，今不可追得来日，如今的你贵为帝君，依旧是悟不得要领吗。”

　　沈亦辞垂眸，眼中是沈祀没有的冰冷，无情又淡漠，沈亦辞从不是沈祀，四皇子也只能是帝君，他们再无其他身份。

　　“沈亦辞……沈亦辞……”

　　裕盛将这个名字在唇间辗转，低低的笑了。

　　“那又如何，你能否认你的曾经吗，沈亦辞是你，沈祀难道就不是，若我不曾为四皇子，会有如今的帝君裕盛吗。”

　　裕盛方才梦回往昔，意识尚不太清明，也正是如此出口的那一句沈祀才会如此亲近沈亦辞，却终归是在沈亦辞淡漠的声线中恢复清明。

　　裕盛出口反讥，那双侵略性极强的目光直直地望进了沈亦辞的眸中，却是溺在了沈亦辞那双漆黑荒芜的眼中，再无法寸进一步。

　　沈亦辞见过许多这样的目光，只是都没有裕盛这样来的强烈与纯粹，旁人的目光中都或多或少地参杂了欲望与野心，亦如那些天官，对他崇尚之至，也不过是想从他的手里获得力量与庇佑。

　　“你…”

　　你可知那些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一面啊，可到嘴边的话沈亦辞却没办法说出来，也许是伪装得久了，竟也隐约有些不像自己了。

　　沈亦辞嘲弄地笑了，也许正如奚钺所说，他对裕盛终归是心软了，可来日裕盛若明白了真相，他们兵刃相见也犹未可知。

　　“随你。”

　　“你……”

　　沈亦辞的妥协让裕盛瞬间树起了心防，曾几何时，沈祀的一句妥协让大厦倾覆，他那愚蠢的父皇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最后草草的卷了几件金银珠宝入了皇陵。

　　“从今天起，你入主灵犀宫殿，。”

　　沈亦辞再度开口，依旧带着不容否定的强势，只是这内容……

　　裕盛眉头微皱，往四周凝神一看才发现这里于清鸣殿微弱的不同，裕盛放大了感觉才发现，身下的床被正在滋润他的灵脉，若所料不错的话，正是有价无市的九蚕冰。

　　天蚕生活于极寒之处，万年吐丝一次，期间不少蚕丝被风雪同化，失去活性，只有极少数蚕丝存留，此便是九蚕冰。

　　九蚕冰又有着滋养修补灵脉之效，因而渐渐地九蚕冰成为了权势的代言词，而沈亦辞这一大床九蚕冰足以彰显一切。

　　宫殿装扮虽大抵相同，灵犀殿其内物品的贵重繁复，可见其主人底蕴。

　　“为何放权？”

　　“你是帝君。”

　　裕盛不再言语，沈亦辞的答案是情理之中却也是绝无可能的，帝君在天界是怎样的存在无人比他更了解，沈亦辞要什么他知道，可他想要的，沈亦辞又能否给的起呢。

　　沈亦辞抚手离去，就在快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裕盛叫住了他。

　　“沈祀，若最后我还活着，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你不问我是什么？”

　　“呵，若是之前，我会告诉你，不问前路，不追往昔。如今却固化成茧，若是消除不了，那我也只得成全，若最后我还活着，给你一个沈祀又何妨。”

　　待到沈亦辞踏出房门，那扇红雕木门彻底闭合，将外界的光阻绝，床帘下裕盛的脸笼上一片阴影。

　　“可我想要的不只是沈祀，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