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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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7月底 巴伐利亚
Aurora悄悄地看了看藏在蕾丝袖口下的手表：21：35
舞台上，衣衫褴褛的诗人正在用咏叹调向二楼落地窗里的富家小姐倾诉爱意，从贵宾包厢看下去连帷幕上装饰的银色星星都一目了然。
Savant先生专注地盯着舞台，似乎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心神不定。
Savant先生已经五十岁了，但是岁月似乎遗忘了他的脸，几乎没有夺走他年轻时的英俊，反而更添了些别样的魅力。并且他富有、风趣、乐观，工作的同时也不忘追求高雅的享乐——或者这就是连Aurora都快11岁了还有些渴求物质生活的年轻女孩围绕他左右的原因吧。
Aurora没办法、也不敢想象十一年前如果Savant先生没有在塞纳河畔捡到她的话，她现在会怎样。Arthur Savant早就是她的Papa了，是比那对抛弃她的所谓亲生父母更加亲切和美好的存在，是她唯一的亲人。
今年九月，Aurora Savant即将成为Hogwarts的三年级生，Savant先生已经签了字，确保她在开学后的周末能去Hogsmeade(霍格莫德)，不过第一次假期Aurora回来时，Savant先生得知她成年前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着实失落了好一阵——他一整年都在期待女儿能表演几个比让杯子悬浮更有趣的“小戏法儿”，不过之后Aurora讲述的Hogwarts学习生活让他立刻忘记了这些失落。
一切都像Dumbledore预测的那样，尽管还不到11岁，可如今的Aurora和当年的Tom Riddle如出一辙——短短两年，她在Hogwarts的各个角落都展现了她惊人的魔法天赋，虽然除了Rose姐弟至今没有其他学生知道她始终在接受Lord Voldemort的特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一直在为Hogwarts带来惊喜。
两年了，Aurora一直在等待，自从上次误闯禁林后她就再也没有走近那里，她开始积聚所有的耐心等待Diviner说得那个“觉醒时刻”，可是目前来看似乎还早得很，Aurora自认为那个时候是成年的时候，也不知准不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它总会来临。
禁林发生的事情她谁也没有告诉，在面对Voldemort和Dumbledore时都会使用大脑封闭术，她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那个日记本朋友，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的秘密，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两年，Aurora已经把Tom Riddle当成了生命中重要的人员之一。他有时是一名知心的朋友，有时是一位睿智的导师，甚至有时还是一个略微腼腆的可爱大男孩。他们一起讨论咒语、不受伤害地练习黑魔法，甚至是讨论muggle的新闻和文学作品。但是两人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秘密交换秘密。
在Aurora看来，真正的朋友不必要知道彼此的一切秘密，想知道的话也应该公平地用对等的秘密交换，有时彼此太了解反而没了之前的吸引力，以至于互相猜疑，像自己和Tom现在这样的程度就刚刚好。
“怎么了？”Savant先生终于注意到女儿频繁看手表的举动，尽管心知肚明，可询问的语气中还是带着点调皮，“这部歌剧22：00才会结束，Papa的小公主你看那可怜的诗人还没把富家小姐骗走呢！”
“不，我只是……”Aurora脸红着想要辩解什么，开口后才发现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理由，只好想办法岔开话题，“为什么要用‘骗’这个字呢，Papa？”
“这出剧的时代可是十七世纪，不对等的、不受祝福的爱情怎么可能幸福？现实一点吧我的小公主，诗人给不了小姐幸福的生活却要带她走，这种不经过大脑、不考虑后果的愚蠢行为就是在骗。”Savant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静，跟平时和Aurora谈论下午茶吃什么的语调别无二致，Aurora在那时突然意识到父亲的确是成功的、精明的商人。
“你是个哲人，Papa。”Aurora一时间忘记了手表的事情，玩弄着手上的戒指抿唇沉思道，“哲人都残忍。”
“现实比哲人还残忍。况且我是哲人能阻止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拐走你吗，我的小公主？”Savant先生挑眉的动作很逗趣，不过说出口的话却令Aurora很不好意思，“这个可恶的恶棍Voldemort教授，他怎么能夺走Papa的小公主？我们才一起呆了三十天不到！不过Antoinette亲爱的你确定这位教授不是法国人？他父母怎么会给他起那么嚣张的名字？”
Lord Voldemort在暑假前就通知Aurora要她假期最后一个月去加课，时间就定在今晚22：05，到时他会派人会来接她到Voldemort庄园。对于Aurora来说，这是Lord Voldemort第一次向她展现他的一部分——他的庄园、他的追随者。
但这一切让爱女心切的Savant先生很不情愿，大呼小叫地抱怨了好几天。不过他刚才的话着实让Aurora吓了一跳。Savant不了解魔法世界，所以才敢称呼Dark Lord为可恶的恶棍，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和父亲谈一下这个问题了，不然让那些狂热的食死徒听到闹出什么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Lord Voldemort的原名，人们只熟知Lord是王者、君主的意思，至于Voldemort，任何一个懂法语的人都会明白，拆成单字后就变成了“飞离死亡”，Aurora第一次听到就明白了这个嚣张名字的意思，相信魔法世界也并非没人懂法语，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起过这个问题，或者可以说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起。
“Antoinette.”Savant先生蓝色的眼睛紧盯舞台，却冲她低声耳语。
“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Papa会想你的，常写信。”
看着那个叱咤商场的男人一脸认真却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Aurora突然很想哭——Merci,Papa.
剧院外的钟楼敲响了十下，诗人最终没能带着富家小姐浪迹天涯，他背起简陋的行李独自步上旅途。他或许会回来，或许不会，不过谁知道呢？他留给观众的只是幕落前瘦弱、失落、寂寞的背影而已。
不对等的、不受祝福的爱情最终果然没能得到幸福的实现。残忍的编剧，残忍的现实。
“再见了，我的小公主，看来Papa这次只能一个人回巴黎了。”Savant先生潇洒地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无不遗憾地说道，“下次一定要补回来。”
“一定。”Aurora吻了吻父亲的脸颊，一脸不舍地目送他挥手离去，独自一人在包厢等待来接她的人。
22：05，她看着手表的秒针，非常准时地听到了幻影移行的声音。
Voldemort庄园 大厅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几个戴着面具的食死徒崇拜而热烈地仰望着他们的王。
Lord Voldemort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正手握一只三分满的高脚杯闭目养神，银白色的大蛇Nagini懒洋洋地盘在他的脚边。
突然，Nagini猛地抬起脑袋，迅速游离开自己主人的身边，在大厅的中心盘起身子，仰着头“嘶嘶”地吐着信子，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没一会儿，Aurora一边脱下龙皮斗篷交给一旁的家养小精灵一边走进大厅，Nagini一看到她就欢快地迎了上去，在她的靴子边盘了四圈，仰着脑袋等待她的抚摸。
Aurora的体温一向偏低，手指也很冰凉，但那恰好是蛇类喜欢的温度，对它们来说，太温暖反而会被灼伤。
一身紫色的小姑娘甜美地微笑着，一边抚摸着Nagini光滑的脑袋一边向王座上的男人行了一个法式曲膝礼：“暑假愉快，Voldemort教授。”
一旁的Lucius Malfoy高傲地昂着下巴，贵族挑剔的眼光打量着传闻中Lord Voldemort唯一的学生。
Aurora Savant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却非常美丽，微笑的时候抿着唇，脸颊边还会旋起小小的酒窝，一头披散的长发只有发梢处才打着小卷。她的一双黑眼睛异常清澈明亮，甚至比阿尔卑斯山上的雪水还要干净。她的皮肤不同于Malfoy式的苍白，那是比牛奶还要过分的白皙。眼尖的Lucius一眼就看出那套白色蕾丝领、双排珍珠扣、叠层裙裾的深紫色小洋装是专人订做，就连她脚上的那双同色小绒靴也缀满一排排昂贵的珍珠。
从贵族的欣赏角度，Lucius Malfoy相信自已一定会诚挚地赞美眼前的女孩。而且她看上去乖巧、谦恭、聪明，并且很有度，这都是他欣赏的。不过等等！Aurora Savant……虽然年龄小了很多，但是的确很像……
Lucius勉强维持着贵族式千年不变的冷漠表情，却没法阻止自己从心底涌上来的惊诧，就在他又惊又疑的时候，Voldemort开口了。
“看来在巴伐利亚过得很不错。”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不是来自心底，不过他对待这个年龄极小的唯一学生还是很纵容的，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她的某些天赋和自己当时非常像，另一方面则像Dumbledore认为的那样——当他发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时，他就会掩藏起自己最本质的东西，变得比任何人、任何时候都迷人、都温和、都好说话，这种状态会一直维持到他得到那样东西。
Voldemort每次看到Aurora的进步都会告诉自己：她的天赋还不仅如此，还没有被完全发掘。
所以在他发掘出Aurora的一切能力之前，他会保持对Aurora的纵容，况且小姑娘也从没给他惹过麻烦。
“来之前我在巴伐利亚的剧院看了一出歌剧，这才发觉现实真残忍。”小姑娘调皮地微笑着，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等你长大可能就会发现现实比你现在认为的还残忍。”Voldemort残酷地评价道，下巴以一个非常优雅高贵的姿势点了点独自站在一旁的黑袍男子，他神情严肃、面色蜡黄，好像永远不会笑似的，一头油腻腻的半长发披到肩膀上，“这是Severus Snape，Slughorn退休后他会来Hogwarts教魔药，你现在去配置复方汤剂，配好后交给Snape检查。”
“嗯，好的。”Aurora微笑着转身像Snape点了点头，“初次见面，您好，Snape教授。”
Snape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异的触动，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午夜 猪头酒吧
Dumbledore皱着眉不动声色地注视着Sibyll Trelawney——Sarah Trelawney的独女，Trelawney家唯一的后代又灌下一大杯黄油啤酒。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Sarah Trelawney在Dumbledore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带几分疯狂的女人，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某些永远不会实现的、不吉利的所谓预言。Sibyll Trelawney和她的母亲很像，都有一头亚麻色的凌乱卷发，脖子和手腕上也都带着奇怪的配饰，不同的是她戴得眼镜是圆形的，但她们都是一样的品味怪异，Sibyll紧张时也会不自觉地咬指甲。遗传真是神奇的东西。
“Trelawney小姐？”在灌下第五杯黄油啤酒后，Sibyll Trelawney突然不说话了，她咬着指甲蜷缩在破旧的椅子里，沉默不语，却一个劲儿地颤抖。
“能够与黑暗抗衡的男孩……将降生于……7月的最后一天，他将归顺……他心所指……自然的力量尚未觉醒，他们都将会做出选择……”
Sibyll的预言比起她母亲的来说不算连贯，但都是梦吟般的低哑，可这对Dumbledore来说已经足够了，这种不同寻常的语调和感觉，他确定Sarah Trelawney的女儿也继承了一点点Trelawney家的天赋。但这一点点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我们刚才谈到哪里了，校长？”Trelawney很快恢复了清醒，但是明显不记得自己做出的惊天预言，她又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混乱地说道，“奇怪，我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有时总这样……”
“那就不要想起了，Trelawney小姐。”Dumbledore慈爱又宽容地一笑置之，微眯起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说道，“欢迎你成为Hogwarts的一员，Trelawney小姐。”
两个小时后，猪头酒吧的老板关闭了店门，复方汤剂逐渐失效，Lord Voldemort英俊冷酷的侧脸逐渐显露出来。
两个在角落里喝酒的中年男巫变成了Lucius Malfoy和Bellatrix Lestrange。
Aurora推开隐蔽的小门走出来，龙皮斗篷扫过脏兮兮的地板，绒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吱噶”的响声。她收起丁香木魔杖，弹了弹裙角说道：“老板睡下了，他竟然是校长的弟弟，这个世界真是神奇。”
“看来暑假有好好练习。”Voldemort冷漠地说道，却听不出赞赏的意思，看来刚才的预言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复方汤剂、摄魂取念、一忘皆空还有混淆咒，这是加课前的测试吗，Voldemort教授？”Aurora扬起笑脸问道，不过后者没理会她。过了一会儿，她又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珍奇的玩具般背着手踱到了Bellatrix眼前，仰着头笑得无辜又天真，“Who are you？”
“Bellatrix Lestrange.”抢答、给自己招来麻烦和掺和太多事情都不是一个Malfoy的作风，但是Lucius现在想要迫切地去证明一个问题，所以上述一切都被暂且放下。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从Aurora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闭嘴Lucius！”Bellatrix低声吼道，但还是努力在Voldemort面前保持着贵族风范，后者正在思考刚才那个预言，并没有理睬这边，但是没人保证他思考完毕后会不会朝这边丢一个钻心咒以示惩罚，Bellatrix宁可死也不愿意让她高贵的主人不开心，“用不着你来介绍！”
Aurora歪了歪头，用一种好奇而友好的天真眼神仰望着Bellatrix。Jane Mei毕业前曾经说过，Aurora Savant天生擅长运用这种小动物般纯洁的动作和眼神，只要她愿意就总能激起任何女人身体里潜在的所有母性。
Bellatrix是个黑卷发、皮肤苍白的女人，虽然五官略有些深邃，却也算美丽，Aurora发觉自己很喜欢她涂着红色口红的嘴唇，尤其喜欢她下意识嘟着嘴唇的样子。Bellatrix的眼神有些凶狠、有些疯狂，但是举止却不失Black家古老的高贵，只是她的高贵中总带着危险的野性性感。
并非每个女人都适合这种风格的性感，不过Bellatrix是个例外，她似乎天生就是为疯狂和危险而生的。她像个游走在地狱和天堂间，却总喜欢把身体向地狱倾倒的傻孩子。
“亲爱的Bella……”Aurora抿唇笑了笑，忽然向前一步轻轻抱住了Bellatrix的腰，额头蹭了蹭她的腰部，撒娇似的喃喃细语着，“抱抱……”
Aurora扑向Bellatrix的时候带来一股冲劲儿，虽然不大，但是感觉很奇怪，大概是很久很久没有被人拥抱过了的原因吧。那一刻，Bellatrix说不清Aurora是把她拉回了天堂还是彻底推进了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