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新的还是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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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柒回家一晚上就不想出门了，第二天被何颜拖出家门去逛街。
高雅雅因为要补课拒绝了她的邀约，许灵柒就只能跟着老妈浪迹于各大服装商场。
提前准备新年衣服，因为元旦后这学期就再也没有假期了
。
说起衣服，许灵柒的衣柜已经很久没有进新了，平时上学两套校服就能对付。许灵柒早上翻箱倒柜找出了去年的羽绒服，上身一试，嘿，有点小了，她兴冲冲地跑到老妈面前，用手比划自己的头顶，“妈你看，我长高了！”
何颜忙着整理柜子，抬头扫了她一眼，“是长胖了吧。”
亲妈，您真的是亲妈。
*
在商场，百无聊赖地陪何颜试衣服，听何颜和售货员讨价还价，许灵柒坐在店内供顾客休息的皮凳子上打了个哈欠——昨完看小说熬到了两点，今早睡懒觉的大业被老妈打搅，她现在不只困，头还嗡嗡的疼。
商场内暖气充足，头顶灯光明晃晃的，人声嘈杂，许灵柒止不住犯困，但又不敢真的睡着——老妈的包交给她看守，现金和卡都在里面，要是丢了，卖了她都赔不起。
她打开手机，挨个回复“拜年”消息，以免自己犯困。
打开□□，99＋条消息，一排红点点，大部分一看就是群发消息，复制粘贴不过两秒成本。
还有小部分带着名字，让人分辨不来内容的原创性。
许灵柒通通回复“谢谢，新年快乐！”
有些带着特殊指向，一看就是单发原创，遇到这样的，许灵柒会认真地浏览一遍内容，然后根据情况回复。
比如，高雅雅的：小柒，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要一直一直走下去呀
开心.jpg.
007：爱你雅雅！
mua.jpg
我们会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齐明聪的：007新年快乐嗷，新的一年，请准备好你的政史作业，方便本少随时采撷~
我就是全场最靓的崽.jpg
许灵柒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气的回复：你只是馋我的政史作业，友尽
滚.jpg
齐明聪几乎秒回：宝宝伤心了.jpg
007：【微笑】
还有些关系比较熟的同学，她都一一回复了，轮到欧阳心蕊，她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是好。
小心心：007，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希望你能遇见新的朋友，领略新的风景，感受新的体验，拥有新的心情，成为新的你。
一大堆新的差点把许灵柒绕晕，学神果然是学神，祝福都这么与众不同。
之前突如其来的感情，许灵柒还没有想通。
她这个人，想不通一件事就会把它先放下，等待时间沉淀，然后有一天水落石出。
可是这次越放越想不明白，她几次将压在文具盒下面的便签纸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小心心”发呆，想着这几个月与她的点点滴滴，然后心跳越来越快。
许灵柒忍不住抬头去看窗外，发现一班换座位后，欧阳心蕊不在窗边。
一教室的蓝精灵，却找不到她的身影，一种空空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和高雅雅在一起做朋友这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受，所以她不知道是否应该把两人的关系定义为“朋友”。
可是不定义为“朋友”又能定义成什么呢？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庸人自扰，对方看待自己应该就是一个别班的“朋友”吧。
那颗躁动的心被她三番五次的压住，压在了文具盒最底下，压在了心里最深处。
可是，压在最底下最深处又能怎样，某时某刻某个瞬间，不经意间还会翻出来。
那份心情反复出现，如同时隐时现的星星。
虽然看不见，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
她几次删掉不成段的文字，终于字斟句酌回复道：新年快乐，也希望遇见一个新的你。
消息回复完，何颜把价格也谈好了，心满意足地让售货员包装好，然后带着闺女继续逛商场。
绕了大半圈，许灵柒没看上一件衣服，手里倒是提了不少袋子——都是何颜的。
路过一家青春少女款式的店，许灵柒被模特身上的一件衣服吸引住了眼球——
那是一件假两件套，走休闲风格，主色有黑白两色，黑色的里面是白衬衫，外面是黑色棉T，胸口的地方绣着一颗白色的小心心，下面是品牌的logo，背上有一个大大的白色“SEVEN”，白色的反之。
许灵柒一眼看到那个花体的“SEVEN”就心动了，向何颜指指那件衣服，两人进店。
售货员笑容满面地上前推荐店内新品，许灵柒边委婉拒绝边走到一见钟情的衣服边，指着白色的那一件，“这个有我穿的码吗？”
售货员翻翻牌子，找到了合适她的号码。
许灵柒拿着衣服风风火火地冲进试衣间，何颜坐在一旁的长椅子上等她，椅子的另一头坐着一个女人，看样子也在等人。
许灵柒快速换上新衣服，拉开帘子开始臭美，正面摆摆姿势，侧面拗拗造型。
不错，差顶鸭舌帽，就可以炫酷全场了。
正当她陶醉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时，侧面的试衣间拉开了帘子，一个女生走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又细又长的腿，黑色的紧身牛仔裤把腿部优美的线条包裹地更加流畅，脚踩一双白色高腰帆布鞋，迈步走到镜子前，与许灵柒同款的黑色的上衣衬的她越发高挑。
许灵柒羡慕的看着人家的身材，再看看自己——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许灵柒悻悻地走向试衣间，打算脱下来就当没来过。
“007？”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步伐，她不敢置信地转身，“小心心？”
镜子前，欧阳心蕊支着大长腿和她打招呼。镜中的两个人穿着同款的衣服，一黑一白像是倒影，不过上身效果却让人怀疑这是两个不同的款式。
欧阳心蕊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刚收到你的消息我们就遇见了，是不是很有缘。”
笑容在灯光下愈发明媚，一身黑色反倒衬得她皮肤白皙，黑色的长直发随意披散下来，许灵柒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欧阳心蕊，美丽的不似凡人——起码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许灵柒的心思又乱了，每当自己快理清的时候，这个人总是恰如其分的出现，扰乱她一池心湖。
她把手背在身后捏了捏，装作自然的笑道：“是啊，的确很有缘呢。新年快乐小心心。”
“新年快乐007。”
两人在镜子前站了一会，何颜走了过来，“小柒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可以的话就买”话没说完看到了欧阳心蕊，“你是那个，欧阳······”
“欧阳心蕊。”
“哦哦，欧阳心蕊，这么巧也来逛商场啊？一个人？”
欧阳心蕊摇摇头，指着刚才坐在皮椅上，现在迎面走过来的女人，“不是的，我和我妈一起来的。”
欧阳心蕊的妈妈走到欧阳心蕊身边，她穿着时尚的短裙和长靴子，画着淡妆，和欧阳心蕊五分像，看起来优雅迷人，和欧阳心蕊走在一起，说是姐妹也不为过。
许灵柒曾听说过欧阳心蕊家境富裕，今天看到她妈妈，算是真正证实了。
两个妈妈已经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欧阳心蕊妈妈的谈吐，一听就很有水准，何颜有的时候接不上话，只能转移话题打哈哈。
欧阳心蕊在一旁的衣架上翻着什么，许灵柒想和她说话却找不到话题。
她一下觉得自己和她距离又远了一些，不由闷闷不乐起来。
“对了，心蕊你喜欢这件衣服吗？喜欢的话就买下来。”
经这一句的提醒，何颜才想起自己的女儿，“小柒呢？你喜欢吗？”
欧阳心蕊翻找衣服的动作停了停，道：“还可以。”
那就是买了。反观许灵柒摇摇头，难以启齿道：“那个，算了吧，我穿上不太好看。”主要是有欧阳心蕊的对比，自己的腿一下子短了几十公分，怎么看怎么不上相。
其实自己挺喜欢这件衣服的，上面有自己，也有她，真的放弃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正在许灵柒反复纠结的时候，欧阳心蕊拿着从衣架上挑出的裙子递给许灵柒，“试试。”
许灵柒愣愣道：“什么？”
“试试，你今天穿的裤子不太合适，这条裙子应该更搭一些。”
欧阳茹雪道：“心蕊的衣服从小都是自己搭配的，眼光比我还好，你试试，绝对好看！”
何颜附和：“小柒那就试试呗。”
在一众人的怂恿下，许灵柒懵懵地走进试衣间，因为今天穿的牛仔裤，没穿打底裤，许灵柒干脆光腿上阵，皮肤接触到空气，冷的打了个哆嗦，表面浮起小小的颗粒。
她穿上欧阳心蕊为她挑的裙子，那是一条黑色的及膝百褶裙，类似于小女生的制服裙，不过更长一些，减少走光的风险，裙子的侧面仿银的链子坠着一颗亮钻的小心心。
许灵柒深吸一口气拉开帘子，侧转90度，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上衣本来就是偏大款，在它的遮掩下，裙子露出二分之一，显得腿又白又直，宽大的衣服，精致小巧的裙子，不同于欧阳心蕊的冷傲御姐，走的是邻家萝莉风。
小小的她包在白色的糯米团子中，别替多可爱了。
欧阳茹雪赞道：“你适合这种风格，果然好看！”
何颜也点头，满意道：“比刚才好看多了。”
许灵柒用期待的大眼睛去看欧阳心蕊，欧阳心蕊笑道：“要是双马尾就更可爱了。”
许灵柒的脸型圆圆的，但又不是标准的圆脸，在下颌处收束，带一点尖，高雅雅曾对她说过：“你是圆脸联盟中的叛徒！”
扎双马尾一定超可爱，欧阳心蕊思忖着，要不是双方妈妈都在场，她真的可能直接上手。
许灵柒对着镜子摆了几个poss也自觉满意，欢乐地走到何颜身边，“就这身吧。”
*
既然决定了，两位妈妈就去付钱了，许灵柒回到换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就这么几分钟腿已经冷的打啰嗦了。
欧阳心蕊在外面等她，换完后两人一同来到前台，欧阳茹雪和何颜正在争执。
许灵柒听了听，原来是自己妈妈觉得两件衣服做活动下来598太贵了，想要和售货员还价，欧阳茹雪就干脆说她付了吧，何颜觉得不妥，开口拒绝。现场一时有点乱。
“许灵柒妈妈，许灵柒同学和我家心蕊同学一场，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就当是新年礼物收下吧。”
何颜坚决拒绝：“不行。她们孩子间送个小礼物没什么，但是这样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欧阳茹雪还想说些什么，欧阳心蕊拽拽她的袖子，她迟疑了一下，也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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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台交完钱，双方道别后离开。
擦身而过的时候，许灵柒听到了欧阳茹雪小声嘟囔：“你这样怎么交朋友······”
一句话没听全，欧阳心蕊就拉着欧阳茹雪离开了，许灵柒看着她们的背影发呆，欧阳心蕊还穿着那件新买的衣服，背后的“SEVEN”在灯光下发着光。
身边何颜抱怨道：“什么人嘛，有钱了不起啊？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
许灵柒听不下去了，一手提袋子，一手拉何颜的手，“走吧妈，你还想继续逛吗？”
何颜摇摇头：“没心情了，再给你买件羽绒服，我们回家吧。”
许灵柒也意兴阑珊，匆匆挑了件羽绒服就和何颜坐公交车回家了。
*
回到家，许灵柒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挂起来，这时手机提示音响了。
小心心：抱歉007
虽然对方没有说明抱歉什么，但许灵柒几乎一秒就明白了。
007：没事啦，阿姨也是一片好心。
小心心：其实是因为我
007：？
007：什么意思
小心心:以前的一些事
许灵柒被激起了好奇心，她突然想去了解欧阳心蕊发过去，她不曾参与的那段时光。
007：说说呗说说呗，不要吊人胃口呀！
小心心：今天的衣服你喜欢吗？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发出，许灵柒回复道：超喜欢超喜欢啊！小心心你眼光真的太好了！
小心心：喜欢就好。
关于“过去”的话题就这么翻篇了，许灵柒再想提起又觉得死追烂打没有意思，干脆不问了
小心心：好好打扮一下，新的一年又是一个心的你。
不知道是打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新的”变成了“心的”，许灵柒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许灵柒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看她也没有撤销重新编辑的意思——大概就真的只是打错了吧。
007：你也是呀，新的一年也会是一个新的你！
小心心：嗯嗯.jpg
对话戛然而止。
*
许灵柒向后仰倒，躺在床上，一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往上看，灯光洒下，就像你身后反光的我。
新的我，
心的我，
你，的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新的还是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