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聪葱匆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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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柒把高雅雅推向冷月后一直有点后悔，明明自己之前还防狼一样防着小青梅心动，没想到鬼使神差的当了一回月老的红线。
可能是因为那天气氛太好，小妮子眼中的憧憬不似作假，她就手欠了。
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功于玄学。
接下来几天，许灵柒旁敲侧击地询问后续。
高雅雅给出的答案具体如下——
“嗯，我被推到了冷月身边，和他撞在了一起，差点摔倒，他扶住了我，我说了‘谢谢’，他说‘没关系’，然后他就离开了。上课铃响了，他就回教室了。就是这样。”
听起来好像很正常，许灵柒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她寻思着“没关系”不是回复“对不起”的吗。
“小柒你不觉得这有点像言情小说的展开吗？女主撞了校草，校草出言不逊，然后两个人杠上了，成为了一对欢喜冤家不过好像不太一样，冷月并没有出言不逊还蛮礼貌的嘿嘿，那就是平凡女学生无意中引起了温柔贵公子的注意······”
“停停停！”许灵柒急忙打断高雅雅飘到没边的yy，“雅雅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可千万别啊，咱这良家妇女可惹不起校草身后的狂蜂浪蝶！
许灵柒已经在心里脑补了一出我爱你你不爱我，几女共争一男的虐恋情深。
看到闺蜜紧张的模样，高雅雅反倒笑了，“没有啦，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男主，而我不是女主。我只是单纯的颜控哈。”
没想到高雅雅这个平时呆呆的小妮子竟然想得这么通透，许灵柒愣了一下，犹豫道：“真的？你真的不喜欢他？”
“也不是啦，”高雅雅摸摸鼻子，嘟了嘟嘴“这样的颜值怎样都会心动啦，不过就像追星一样，难得一中有这么帅的学长，这样近距离接触男主的机会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当然要把握住啦！”
既然聊天聊到这里，就继续聊了下去。
许灵柒问道：“雅雅，你怎么看待早恋啊？或者换个问题，遇见喜欢的人你会在高中谈恋爱吗？”
高雅雅想了想，认真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妈管我很严，大概率是不会吧。你呢小柒？”
许灵柒心里乱乱的，她还搞不清她的感情，不知道那份慌乱和悸动到底代表着什么，如果是喜欢，这样的喜欢到底对不对？
她看过很多书，很多小说，对同性恋早有耳闻，虽然坚信“love is love”，可是真的在现实中遇到，她才知道她所了解和认定的不过是纸上谈兵。
感情的事自己还没有理清，就不要拿它来打扰别人了吧。
*
随着气温逐渐转寒，十二月份逐渐走到了尾声。
等到许灵柒反应过来，离过年就剩不到一个礼拜了。
元旦的放假通知出来了，周末休两天，周一正常上课。
一个正常的双休假，没有一点节日气氛。
不对，高中哪来的双休，完整的一天假期都是奢望。
许灵柒还没缅怀一下匆匆走过的2016，班内就开始躁动了。以齐明聪为首的一圈人兴致勃勃地悄声讨论两天长假去哪里玩，一点也没有即将辞旧的伤感。
那个年纪，对于时间的概念只不过是日历上翻过的数字和生日时蛋糕上插的蜡烛，因为走得很慢，因为年纪还小，反正有大把的时间拿去挥霍，所以从不觉得它珍贵。
许灵柒稍稍感慨了一下，听到那群人讨论去看什么片子去哪家ktv唱歌，思绪也被他们带歪了，元旦假期做什么好呢？要不约高雅雅去逛商场？
*
还没打算好，美好的假期计划就被无情的摧毁了。
那时候班上有个不成文的惯例，老师布置作业后，课代表会拿粉笔写在黑板角落，以免有心人以“忘记”为由不上交作业。
一般的课代表，比如语数英这些大科，都会按照老师的吩咐工工整整的记录，不多一字，不少一字。
但像某些佛系的科目，比如政治啊历史啊，一个老师带六七个班，分身乏术，于是就把布置作业的任务交给课代表，让他们酌情布置，一般都是根据课程进度完成练习册和的地图册，只在有课的当天提醒一下沉迷理化生的同学们不要忘记写作业。
可是，元旦小长假来临，课代表觉得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来了，纷纷跑上讲台，锁定最佳位置，列项一二三，写下自己科目的任务。
互相攀比，各不相让，你写三条我就一定要写四条，好像少一条自己科目就不受重视似的。
不仅条目上要比拼，样式上也要比个高下，语文一定要壹贰叁肆，数学一定要αβγΩ，英语一定要one two three four历史甚至把甲骨文都写上去了。
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黑板花花绿绿乌烟瘴气，群众哭爹喊娘痛斥不公，可课代表们依旧油盐不进坐怀不乱。
许灵柒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桌子上，好了，这下哪也别去了，两天作业还不够补的。
她还算想得开的，有些想不开的已经以头撞墙以首抢地耳。
这时就需要一位大义凛然的英雄勇敢无畏地走出来伸张正义，只见我们的英雄小哪吒，啊不聪少齐明聪站了起来，他迈出六亲不认的脚步，以魔鬼的步伐走上了讲台，拿起了他的武器双枪黑板擦，深吸一口气使出了必杀绝技——
左一笔，右一道，从此世界和平。
有人起哄：
“聪少干得好！”
“聪少真男人！”
“聪少牛皮！谁都不服就服你！”
“啊啊啊聪少太帅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男神！”
哄哄闹闹，教室里吵开了锅。
齐明聪也没有真的把作业全部擦掉，只不过擦掉了那些一看就是课代表凭借个人喜好补充的项目，比如政治每天观看新闻联播、历史阅读《全球通史》、化学记背公式等等莫名其妙的作业。
不过这已经大大减轻了新一代青少年的负担，虽然不一定做，但是擦掉了心理上会好受很多，于是受到了全班除课代表外的追捧。
有尽职尽责的课代表上前找齐明聪理论，也被他一句“做的人自然会做，不做的人照样不做”堵了回来，周围人笑作一团，欢欢喜喜好不热闹。
反正是放假前最后一节自习了，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作业上，有人带头，索性全都闹开了，抄作业的抄作业，说闲话的说闲话，还有人偷偷拿出了手机暗搓搓打游戏，看来平时真是憋坏了。
许灵柒趁这会儿吵闹收拾好了书包，摊开桌子上一本课外书随意翻看，不过心思并不在这上面，看了两页，回味起来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思绪不由地飘远了，元旦做些什么好呢？出去玩可是最近上映的电影她又不感兴趣。逛街？这个可以和高雅雅商量商量。对了，有好久没和妈妈一起出去了，要不一起去吃必胜客？想到了妈妈就想起了爸爸，这个元旦爸爸大概率不会回来，也不知道妈妈和爸爸之前的矛盾化解了没有。
真希望能回到小学那会儿啊，一回家就能看到爸爸妈妈在厨房里忙碌，写会儿作业就能吃上美味可口的饭菜，妈妈加一筷，爸爸加一筷，把自己碗里的饭菜垒得像小山一样高。
这样的日子许久不再有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爸爸出差，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为了赚更多的钱离开她和妈妈？
活在学校的温室里的少年人并不太懂金钱的意义，他们总觉得活着很容易，将来找一份工作有吃有住就能养活自己。
因为衣食无忧，所以从不会为金钱操太多的心，钱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数字，需要了就向父母开口，而父母总会尽其所能满足他们，所以他们并不能理解由于金钱产生的矛盾和纷争。
过往岁月里涉猎的书籍和学校老师培养的价值观大体这般——金钱买不来人的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比如时间，比如亲情，比如爱情。
金钱不是万能的，这句话是千百年来的真理。
可是没有人明确告诉他们后半句——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许灵柒不懂这些，对爸爸长时间不回家的行为也会有埋怨，但是听到电话那头爸爸疲惫却带笑的声音，那点不满也会转瞬烟消云散，转而变为对爸爸身体的关心和工作的担忧。
妈妈偶尔会抱怨，但也尽量不在她面前发脾气，每一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这个家。
家还在那里，只是原来的那份快乐，再也回不去了。
*
你看她，一个不察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许灵柒拍拍自己的脑袋，一天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有这份心作文立意怎么没有提上去几分啊，就知道瞎想！
正当她神游天际的时候，教室不知哪个方向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咳嗽声。
看到靠门而立的陈主任，吵闹声一下子安静了，偏生有人摸不着头脑，还在和后座滔滔不绝自己的假期计划，他的后脑勺正对主任，眼睛又没长在那里，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和他对视的男生感到压力山大，拿笔帽戳戳该人的胳膊，他怪叫一声，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大声道：“你干嘛，贼疼呢你知不知道！？”
眼看着陈主任逐渐走近目标区域，后桌男生低下了头，心虚道：“我不知道贼疼不疼，我只知道你要皮疼了······”
话没说完，齐明聪就被从原地揪了起来。
“哎呦——我艹艹艹艹陈主任好。”看清来人，齐明聪赶快放低姿态，垂下头，双手自然下垂，中指紧贴裤缝，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
“你艹谁呢？！”陈主任放开扒拉他衣领的手，个子不高，气势倒挺足。
齐明聪抬眼看看他，和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对视，吓得又低下了头。
“说话呀！现在哑巴了！？刚才不是喊的挺带劲儿吗？”
齐明聪舔舔干涩的下唇，不确定道：“您？”
陈主任：“······”
周围人发出了吃吃的笑声，陈主任才发现这句话有歧义，气得抬手扇了他一肩膀——不是耳光，毕竟现在不流行体罚。
“放假前最后一节自习你们班就这么吵闹？！你们看看对面，在看看隔壁班，都在安安心心学习。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生命！你们浪费了多少时间你们知道吗？一节自习，整整四十五分钟啊！有这时间一套卷子都写完了！你们不仅牺牲了自己宝贵的学习时间，还影响了想要学习的同学，也同样在浪费他们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学校的年级主任都是张口闭口大道理，齐明聪愣愣地听着，并不明白聊了会儿天怎么就上升到浪费生命的高度了。
“你，齐明聪是吧，你数数你这学期犯了多少禁上了多少回黑板了？我都把你认下了！需不需把你交给你们班主任让她好好管教管教你？”
齐明聪嬉皮笑脸道“不要了吧，张老师日理万机的，还是不要打扰她了吧。”年级主任一般不会找家长，班主任可就说不准了。
“你们班主任日理万机，我就不日理万机了吗？”陈主任指指自己道。
齐明聪继续胡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您是谁啊，年级部扛把子陈主任啊，您不是日理万机，是日理千万机，日理亿机”
眼瞅着他要继续数下去，陈主任打断了他的大放厥词，“别给我油嘴滑舌的，一天没个正形！”
严肃地训斥了齐明聪一番，想了想又道：“念在你最近没违反什么校规，我就饶你这一回，元旦回家写一份检讨，三千字，下周一放我办公室桌子上，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齐明聪的肩一下垮了下来，嘴里嘟囔道：“你还不如去找丹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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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任没听清他嘴里说的是什么，转身对全班伸长了脖子看好戏的鹅，啊不学生们道：“看什么看，安静上自习！”
拍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陈主任走出了教室，嘴里小声嘟囔：“管教学生就应该这样，只要犯错绝不姑息，高二那个小子上次迟到还拿别人的名字糊弄我，这次要是被我抓到，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待陈主任并不高大伟岸的身影走远，齐明聪转过身趴在后座桌子上哭泣，“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后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齐明聪抬起头一脸委屈地质问他：“陈扒皮来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男生摊摊手表示无奈，“我提醒你了啊”，指了指笔帽，“谁知道提醒还不如不提醒，不然你也不会口出狂言了。”
齐明聪看看笔帽，看看状似无辜的男生，翘起兰花指，悲哀唱道：“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俺比窦娥还冤”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聪葱匆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