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下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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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很少有持续一整天的，第二天想许灵柒趁着天还没亮赶出宿舍楼，在路灯的映照下，发现雪已经停了。
冬天的早晨呼入的空气都带着森森寒意，许灵柒拢拢围巾，向着食堂小步快走去。
每一天都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大体没有什么不同，漫长又无聊，偶尔的一点变化都是高中平淡生活中的调味剂，让这杯白开水不至于那么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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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最盼望什么？当然是放假！甭管大假小假，甭管一天两天，反正只要是假，就有足够的盼头，能够让饱受痛苦的学生心有期盼脸带笑容撑过一周的煎熬。
这不，下雪了，元旦近在咫尺，寒假也离得不远了。
学期的后半程大部分学生开始浮躁，也有部分人痛定思痛，觉得偷偷荒废浪荡了一个学期，不能在期末考试中露了端倪，反而发愤忘食悬梁刺股。
许灵柒哪种都不属于，她依旧按部就班地过着她的高一生活，默默计算着距离过年的时间。
还没计算清，就被高雅雅拉着，拉出了教室，拉下了楼梯，拉进了操场。
此刻正是大课间跑操时间，因为草坪和跑道积雪，今天的跑操被迫取消。
天井里的学生们听到通知的广播都乐疯了，一阵欢呼，鱼贯而下冲进操场的冰天雪地释放天性。
许灵柒和高雅雅不是第一批，操场上好多人早已开始互相攻击，雪球漫天乱飞，一个走位失误，极容易被误伤。
四班的一众人也在兴高采烈地互相伤害，许灵柒和高雅雅势单力薄，没有选择加入战局，绕着跑道边走边赏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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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的北面围了一大圈人，走进了才发现，那里的路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好多人在上面滑冰。
滑的好的身姿潇洒，衣角翩飞，边游刃有余地滑行边摆poss耍帅；滑的不好的，在冰面上手忙脚乱，一不小心就摔个底朝天；有些对自己没信心的，跃跃欲试地用一只脚试探，身后的损友趁其不注意猛地一推，“呲溜——”飞出去好远，在冰上吱哇乱叫。
其有趣程度还不至于吸引这么多人，尤其是女生。
许灵柒定睛一看，呦，原来是有这两位大神坐镇。
高二的冷月和高一的刘孟豪各据一方，在冰面上自由滑行。
那优雅的身姿，那潇洒的动作，竟是不分伯仲，在场的女孩子眼里闪耀着小星星，大喊着两个人的名字，其人气也是难分上下。
这是什么？一中两大天王正面battle？许灵柒心里腹诽，想要和身边的高雅雅吐槽，才发现这小妮子早瞅准时机，钻到了人群前面。
唉，怎么忘了？高雅雅这姑娘自带男神探测雷达啊。
许灵柒左挤挤右挤挤才挤到高雅雅身边，就这会儿时间，冰面上已经不见级草了。
“怎么回事？级草呢？”许灵柒不敢置信，她不就是慢了几秒吗，人都不见影了。
高雅雅指指小卖铺的方向，“刚才有个男生把刘孟豪叫走了，他们朝着这个方向去了。”说完又目不转睛盯着场上剩下的这位。
“这算什么，临阵脱逃？”难怪现场围观的女生起码少了一半，都朝着小卖铺的方向浩浩荡荡杀去。
“不是的”高雅雅摇摇头，坚决证明男神的清白，“他们刚才并没有打架，只是偶遇而已，我问过了！”
许灵柒解释道：“高雅雅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冷月临阵脱逃，刘孟豪刘孟豪好不好？”
难为这内向乖巧的小妮子为了男神竟然主动开口社交，可这也太向着自家男神了吧！
“我知道呀，”高雅雅一脸理所当然，“但这也不妨碍我澄清冷月没有打架呀。”
上次对她的提醒是多么深入人心，高雅雅是不是牢牢记住了“打架”这两个字？然后想方设法给自己男神澄清。
高雅雅憧憬地看着场上好多女生或近或远的和冷月套近乎，喃喃道：“我也想像她们一样”
许灵柒忍了忍，没忍住，瞄准了冷月的方向，一鼓作气把高雅雅这颗小炮弹发射了出去，然后迅速退出人群。
高雅雅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身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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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做了亏心事的许灵柒远远离开了事发现场，打算回教室避避风头，路才走到一半，一个雪球迎面飞来，许灵柒凭借良好的肌肉反应，条件反射蹲下，躲过了一击，正得意之时，身后传来了“哎”的一声，她急忙站起来回头，这下没躲过，后脑勺受了一击。
那个代许灵柒“打脸”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她朝夕共处啊不夜夜相对的欧阳心蕊，欧阳心蕊抹掉肩膀边的雪，哭笑不得“想和你打个招呼，怎么就收到了意外之喜？”
许灵柒心慌慌，急忙上前帮她拍衣领，好在欧阳心蕊比自己高了十公分左右，雪球是朝着自己脸来的，所以正中欧阳心蕊的肩膀。
这时，罪魁祸首也跑了过来，迎面就是幸灾乐祸的笑声，“007你还是没躲过我聪少的夺命一击，你后面的这位仁兄谁啊，怎么就替你受过了哈哈哈哈哈”
看清许灵柒身后的“仁兄”模样，齐明聪的笑声戛然而止，“学，学神？”停下脚步，不经意向后退了一步。
欧阳心蕊看看齐明聪，认出这是运动会上那位牛皮酷毙的“聪少”，又看看许灵柒，无声询问，“学神”什么的是你们四班的统一口径吗？
许灵柒尴尬地恨不能一脑袋栽进雪里，“齐明聪，你做什么？”
齐明聪摸摸脑袋，“和你问好啊，没想到雪球长了眼睛向学神飞去，一定是学神的磁场太过霸道，扰乱了它的飞行轨道。”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眼看着欧阳心蕊嘴角弧度渐渐加深，许灵柒恨不能把齐明聪头朝下挼进雪里，这样子天地就安静了。
“你们四班说话都这么有意思吗？”欧阳心蕊笑道。
“自然不是，”齐明聪可会顺杆子往上爬了，“主要是我，在我的带领下，四班已经成为了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优秀班级，一言一语都是金句连篇妙笔生花”
话没说完，被许灵柒拍了下后背，眼神警告：别说了，我可不想学神大人认为四班都是一群逗比。
即使没说完，欧阳心蕊已经乐不可支，“原来如此，怪不得007你这么可爱。”
我，可爱？许灵柒简直像吸入了大麻，飘飘欲仙。
学神说我可爱哎，在齐明聪的渲染下，她竟然没有觉得我傻逼，一定是我太过优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齐明聪看学神开心，自己也挺开心，道：“要不要一起打雪仗？”
许灵柒拽拽欧阳心蕊的袖子，意思是不要了，她不想让学神再进一步见识四班的傻气。
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学神大人点点头，欣然应允，“好。”
学神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跟着两位兴致勃勃的大孩子，许灵柒耷拉着脑袋走进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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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四班的地盘，才发现一班有一小撮人也在旁边，他们看到了欧阳心蕊，有人问候“欧阳”，欧阳心蕊朝他们挥挥手，笑着回应。
齐明聪看到这情形，不由计上心来，跑到一班包围群里，不知和人家外交谈判了什么，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归来，将地盘又扩大了一半。
齐明聪站在中间，双手作喇叭状搭在嘴边，“介于人数都差不多，今天我们来一场班级友谊赛，四班对阵一班，不问输赢，友谊第一，现在，比赛开始——”
一声令下，四班率先发起进攻，那群人在齐明聪的耳濡墨染下早学会了一堆损招，提前团好雪球藏在手心，看到敌人就砸，主要冲脸、脖子等露在外面的地方；或者偷偷靠近敌人，从背后攻击，拿着雪球就往领子里塞，冻的对方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一班的学霸们并不示弱，后起直追，一个雪球接一个雪球砸的如同解数学题般精准，招招必中，效果惊人。
战场一片混乱，误伤自家友军都是家常便饭。
有人愤怒地嘶吼：“齐明聪你行不行？别砸我砸对面啊！”
“我是四班的，你认准了再砸好不好！？”
“我不管了，你砸我我就要反击，接招——”
“······”
趁着四班内讧，一班趁虚而入，扰乱视线，背后偷袭，一砸一个准。
四班的男生被砸的满场乱跑，还要谨防友军的临阵倒戈。
许灵柒混乱间被砸了不知道多少下，雪迷了眼睛，来不及揉，弯腰团个雪球就尖叫着扔出去，也不知道中还是没中。
混乱间，有人拉起她的手朝着操场边跑去，许灵柒认出了那双手，于是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对方。
欧阳心蕊拉着许灵柒的手趁所有人不注意跑到操场边的合欢树后躲避战火。
许灵柒这才有时间揉揉眼睛，有雪残留在她的肩膀，欧阳心蕊伸出一只手帮她拂去，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她。
操场上战况依然激烈，她们两个人躲在这方避风港，安全又宁静，两人对视，然后相视而笑。
“我好久没有这样激烈的运动过了。”欧阳心蕊感慨。
“我也是。”许灵柒点点头，除了跑操和体育课，她几乎都呆在室内，再加上冬天嚣张肆意的雾霾，一天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都很少。
天井里虽然有天空，但是小的像是人造，哪有外面这么真实。
哪有面前的你这么真实。
两人相握的手传来阵阵温度，都抓过雪，冻的红通通冷冰冰，可握在一起，却温暖了彼此。
欧阳心蕊松开了许灵柒的手，许灵柒心底突然没由来的失落。
欧阳心蕊双手拢在一起，细心的把树干上的积雪团成一团，做好一个雪球，转头去看许灵柒。
许灵柒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不是吧？学神把我骗到小角落，难道是打算背地行凶？
她握紧拳头，时刻准备逃跑。
欧阳心蕊道：“007，你想砸谁？”
哎？许灵柒奇了，原来不是打算把自己骗来灭口，而是想要帮自己报仇雪恨？
“齐明聪，就是那个高个男生。”许灵柒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就把聪少卖了。
“好”欧阳心蕊点点头，专注地观察场上战局。
只见齐明聪以一个又一个风骚的走位，在场上到处点火，一众人追着他朝合欢树这边跑来，这其中有一班的，也有四班的。
看来，齐明聪的惹是生非真的是有目共睹。
他边跑还边大喊着挑衅：“追不上我就是追不上我！”
身后的追兵更气愤了，一阵梨花暴雨，但齐明聪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全部闪过。
边躲边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好时机！欧阳心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致命一击，目标直冲聪少哈哈大笑的嘴巴。
“噗——”
聪少一个不慎中招，笑声断成两半，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里，追兵们看到机会，一窝蜂的上前，砸的砸，塞的塞，聪少只能一边呸呸呸，一边捂着头保护自己“英俊”的容貌。
场面一下子更乱了，不过这下变成了全场围殴一个聪少，多对一，目标明确，下手无情。
齐明聪哎呦哎呦地爬不起来，直呼命苦。
许灵柒和欧阳心蕊快笑疯了。
两个人像两个偷偷做恶作剧的孩子，默契地心照不宣，躲在一旁开怀大笑。
许灵柒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问欧阳心蕊“你怎么这么损啊？”
欧阳心蕊摊手，“是你让我砸他的。”
瞧这无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许灵柒是主谋呢。
许灵柒追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明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相遇、成为朋友都是偶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半晌，欧阳心蕊轻声道：“他先‘欺负’你了不是吗？”
许灵柒抬头去看她，对方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和白雪天光。
那首小诗应该命名为《心雪》。
许灵柒在心中偷偷补上了结尾——
星星的秘密永远不会告诉你，
如果，夏天会下雪的话，
我就向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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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聪少最后怎么逃离众人的魔爪，当然是上课铃拯救了他。
具聪少讲，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喜欢这清脆悦耳的铃声。还有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偷袭的他，他一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这可是个秘密，许灵柒和欧阳心蕊的秘密，其他人永远也不可能知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下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