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成》谢尔盖

9、第 9 章

　　冯章静静看着节明。
　　节明亦毫不退缩回瞪他。
　　许久，也许是冯章累了。
　　要让一个小侯爷学会过平凡人的日子太难了。
　　他知道，生生折断一个骄傲的人翅膀，比要了命，更难为。
　　他错身走过节明，走进了船舱。
　　空留节明一人。
　　明明冯章在躲他，却偏偏让节明觉得是他被拋弃了。
　　他身形晃了一下，痛苦地闭上眼，手掌握得生疼。
　　神出鬼没的冯青给他披上斗篷，以防某个无常老板心疼。
　　少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她惊讶看着对方，突然觉得节明变了什么。
　　“救命！”
　　哭喊声突然传来，闻声冯青和节明迅速赶到船沿处，看到方才他们离开的那条船，竟已经沉了半个身子。
　　那是一条逃荒的客船，没有多少人会水。
　　“糟了，开回去救人！”
　　“不行。先请示老板。”
　　节明猛得一拍栏杆，毫不犹豫转身冲进舱内。
　　舱口人冯章看着突然冲进来的节明，很惊讶。不知何时，冯帆也在。
　　节明很急，手情不自禁扯住冯章的衣襟。
　　“那艘船快要沉了。无论如何，救人要紧。”
　　冯章没立即应他，而是单单注视着节明。
　　节明要急疯了，“你这黑心的商人！”
　　冯帆一听急了正要说什么，冯章拦住他。只是对着节明，轻轻点了一下头。
　　节明得了应迅速跑出去。
　　“你不是早下令救人了吗，干嘛不说？”冯帆疑惑还更生气，“什么狗屁黑心商人？我冯帆赚得是良心钱！智商钱！”
　　“好了。继续说先前的吧。”
　　冯帆撇撇嘴，“请师傅看过了，这几个山头，都不是种地的料。山上橘树倒长得挺好。这湖里你也刚看了，没多少鱼，但我们可以出些鱼苗试试。”
　　“嗯，尽快安排下去吧。需要多少钱？”
　　“大致算了一下，一万两。不过，碰上了梁狗的人，对方说他们出一半。这可真是时时刻刻在监视着你。但我就不明白，你是常干这事，虽三五年就才能刚刚回个本，可梁狗又是为什么？”
　　冯章记下要点，这才有空拿毛巾擦一下头发。听到这，抬眼看了冯帆一下，“此处古时是梁氏发源地，传了八代后才迁到南郡，……赵氏也是起于此。我猜是因祖先的缘由。不过正好，不用我请功了。而且，这件事是有利赚的。”
　　冯帆白他一眼，“等那么久还不一定成功，有这时间这钱干什么不行？赚钱机会对你还少吗？”
　　冯章没理冯帆，人太傻无法沟通。
　　他走过转角，看着外面节明来来回回地跑动。少年亲手拉过沉船上的逃民，跳下水去救不小心掉进水里的人。
　　这个孩子，好像是永远都记得自己的责，尽自己全部去努力。
　　他爱国，爱民。
　　是真的愿为国为民做事。
　　我们的骁骑将军，也曾是被人赞颂过的呢。
　　雾渐渐花了窗角，带来秋瑟的头一份凉意。
　　冯章的手脚慢慢开始回暖。
　　突然间，就明了。
　　为什么那么关心节明？
　　为什么节明一直在顶撞他，他还是目光移不开他？
　　为什么头一回觉得节明骂他，他是那么心痛？
　　他喜欢节明。
　　再多再好的借口也敌不过这俩个字，就好像。
　　那日茶楼少年的目光扫到他时，心多跳得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