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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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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住校,司机小王早早在校门口等着了,看他跑着出来,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笑笑说饿了,就搪塞过去了。
回到家只有陈姨在,陈姨摆好了饭,喊他洗手吃饭,季禾染今天格外急躁,扒饭的速度很急切,被陈姨说了好几遍慢点吃。
好不容易饭也吃了手也洗了嘴也擦了,季禾染终于可以打开他放了一天的礼物了。
藏青色的包装盒,淡紫色的蝴蝶结,小小的一个正方形,季禾染嘴角露出了一点笑,他拿着在耳边晃晃,轻轻地没什么响动。
手指捏着一根发带一扯,蝴蝶结就开了,季禾染有些小小地激动,打开盖子,入眼的是一张卡片,上面用铅笔画着卡通人物,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头上还长着两个兔耳朵,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正弯着眼笑,胡萝卜上还写着小小的生日快乐。
季禾染看着看着不知怎的也就跟着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像极了卡片上的卡通人物。
而卡片下面,是一个用棉绒的小枕头撑起的手表。
季禾染有些惊讶,手表很简约,浅咖色的牛皮表带,白色的方形表盘,很适合他的一款,他经常戴类似这种款式的,可骆承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季禾染看了看手表的logo,他习惯戴手表,这个手表并不便宜,骆承怎么会送他这么贵的手表。
他俩也不认识啊。
季禾染这一天过得有点玄幻,他都有点失眠了,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一连两天季禾染都在琢磨这事,他收这么贵的礼物,心里难安,还和人不认识,就更难受了,他在学校里走,眼睛都在四周看,也没看到骆承。
赵有尺看他心不在焉的,问他骆承送给他什么礼物,他看了看手腕闷声说:“手表。”
但没说哪个牌子的手表,说了赵有尺又要没完没了的问,让其他人听到就不好了。
“他还知道你喜欢带手表呢。”
赵有尺无心的话正好戳在了季禾染心口上,他和骆承完全不认识,在学校里打过照面也都是远远被拉着躲开了,送礼物那天是俩人是第一次说话。
这多奇妙。
季禾染长叹口气,课间还跑到二楼故意路过骆承的班,也没看到他,反倒是看到他的人对他吹口哨,吊儿郎当地看着他说:“好学生怎么到这来了。”
七嘴八舌地谈论和哄笑声在季禾染耳边,他脸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通红,脚步急匆匆往楼上走,拐弯时却听到有人喊:“放学去承哥家玩吧,一块打游戏。”
季禾染在拐弯的地方站住,耳朵像是长长了八米,听到那边人说:“现在去呗,上课多没意思。”
“你想挨揍别拉着我,承哥睡觉呢,晚自习放学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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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季禾染给陈姨打电话说自己不回家吃了,要和赵有尺一块学习。
当着赵有尺的面打的,赵有尺一脸鄙夷,电话挂断后,赵有尺原想着他的好同桌会和他这个挡箭牌说说要去干嘛,谁曾想,眼神都没给一个拎着书包就跑了。
季禾染从没跟踪过谁,心跳也没跳这么快过,咚咚的,像是在敲鼓,他小心翼翼地跟在骆承几个小弟身后,心跳频率就没平缓过,像是电影里演的,只不过他成了主人公,前面人一个扭头一个回身都能让他的心瞬间升起,落下,反反复复,他都要心梗了,但还是莫名的兴奋,多刺激,多惊险啊。
季禾染有点入戏,抬手压压并不存在的帽沿,继续跟着前面的几个人,拐了几个路口,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
破败的居民楼,摆摊的商贩,空中乱扯的线路。
这是哪儿?
季禾染躲在墙后面,探着小脑袋不停地看。
他们没着急上去,反而几个人分开来,一人去商贩那买了东西,有人买了水果,有人买了煎饼麻辣烫,还有人买了几瓶啤酒,一起拎着进了右边楼的小门。
季禾染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小门进去是楼梯,有昏黄的灯照着,季禾染抓着背包带,没看到几个人的影子,连忙跟了上去。
大概在五楼,季禾染没敢跟太近,怕被发现了,在四楼听着上面的敲门声,没人应,几个人有些紧张,乱哄哄地说着,‘不会被堵了吧,快给承哥打电话’
季禾染跟着也有些担忧,没反应过来呢,几个人的声音好像近了,他们在下楼!
季禾染浑身一激灵,转身就往楼下跑,怕被他们看见,怕说不清,更怕挨打。
跑出小门,季禾染找个角落躲了起来,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气,胸膛不断一起一伏。
他偷着看,过了一会,几个人下来了,离得太远没听清说的什么,有人走了,有人还在一块儿站着说了会儿话向他们来的方向走了。
至此季禾染不断砰砰砰的心跳才消停下来。
他不懂几个人的操作,骆承像是不在家,但也应该没被堵,不然几个人早就冲着跑了。
他踟蹰着站了会儿,夜长梦多,还是决定今晚把礼物还给骆承,他都背了两天了,就想着把东西还给人家,和骆承不熟,他也不好意思戴啊。
每个楼梯有两户,季禾染本来还想着骆承住哪间,可他到了五楼就知道了,挨着楼梯的一户门边放了水果啤酒,就是刚刚几个人拎上来的。
季禾染有一瞬间发愣,忽然就不那么害怕学校里这几个坏学生了。
他也试着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那么晚了,不知道骆承去干什么了。
季禾染等的有些无聊,加上没吃晚饭,肚子被香辣的麻辣烫勾的直叫。
他干脆从包里扯了几张草稿纸铺在地下,把没做完的数学题拿了出来。
凌晨三点,季禾染被上楼的脚步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想站起来,腿却麻了,麻的厉害,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血管里爬,季禾染嘶着口气,像是残废了,抬着腿缓劲,一抬眼就看到了骆承。
骆承戴着棒球帽,背着包,正抬脚上台阶,看到季禾染明显愣住了。
“你去哪儿了啊?”开口有些委屈,季禾染忍着腿麻的劲扶着墙站了起来,脸还是刚睡醒,侧边脸有一道睡出的红印子。
骆承没接话,他上了台阶,站到季禾染面前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才褪去,开口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了一个字季禾染就闭嘴了,他弯腰拿包,想直接还给他,不太想说后面的话。
可骆承抢先一步,弯腰拎起他的包,把他门前的东西也拎起来,钥匙插孔里,啪嗒一声开了。
“进来说。”骆承拿着他的包进了屋。
季禾染张着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迷瞪了一会儿还是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开着灯,季禾染扫了一眼就低头不敢再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不熟的人的屋子。
骆承换好了鞋,从鞋柜里给季禾染也拿了一双,又拎着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东西不是我买的。”季禾染换了鞋给自己画了三寸地。
“我知道。你不喝酒。”骆承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应该很渴,喝掉了大半瓶。
骆承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扭头看着不敢动一动地季禾染,无声地笑了。
“进来啊,你等我,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季禾染硬着头皮挪了一小步。
“把门关上。”骆承把水放桌子上,低头看了看袋子里装的东西。
季禾染移动了沙发边上,没坐下,包被骆承放在对面,他想拿包。
“先坐一会儿。”骆承把水果放冰箱里,扭头看着季禾染说:“水果吃吗?”
季禾染摇摇头,干巴巴地说:“谢谢。”
骆承没再说什么,又从冰箱里拿了东西进了厨房。
看他不见了,季禾染立马快速地把自己的包拿到了手。
这才呼了口气,有了点安全感。
两分钟后骆承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杯水,里面还放了一片柠檬。
“喝吧,你嘴都干了。”骆承说:“我去洗个脸。”
季禾染有点蒙,骆承的语气很熟稔,像是认识了他很久,可如果他俩之前认识,他不会忘掉,骆承这样的人无论在谁的记忆里都会很有记忆点。
可他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也对骆承没什么印象。
季禾染看一眼浴室的方向,放松地呼了一口气,他几个小时没喝水了,确实有些渴,水是温的,季禾染开始喝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骆承喝剩下的小半瓶水。
怎么他突然觉得骆承对他很好?
“你几点来的?”骆承从浴室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
“放学。”季禾染乖乖地说。
然后他就看到骆承皱了下眉,语气有些不好,“我晚上很晚才回来,不要在门口等我。”
“噢。”虽然季禾染觉得他不会再来了,可他没说,空气安静了两秒,他猛然想起他过来的目的。
“这个我不能收。”季禾染把包装盒放到茶几上。
“你来就是还我这个?”
骆承的视线从包装盒转移到季禾染的脸上,这下不止语气不好,脸色也很不好。
“我不能收。”季禾染脊背挺直,看着骆承陡然变得锐利的目光,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他不会被打吧。
“你不要?”骆承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