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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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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
“啊?”季禾染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藏青色的包装盒,不确定地问:“给我的?”
男孩绷着嘴角沉默,把礼物又往前推了推。
季禾染一脸错愕,昨晚他过生日,背着家长喝小酒喝得有点嗨,大清早起来就头疼欲裂,连带着条件反射都跟着迟缓了,以至于在校霸喊他名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扭头逃跑,而是像他的跟班小弟一样听话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喊同桌救命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他一路上提心吊胆,紧抓着黑色背包的吊带,脑子也不疼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找借口逃跑,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校霸喊他不是要揍他,而是给他送礼物。
一直到班里季禾染都没缓过神来,校霸给他送礼物了?还和他说话了?他现在竟然还完好无损地回到了班里?
难道他在做梦,昨晚喝的是假酒?
不能啊。
“禾染,快写作业。”同桌察觉旁边坐了人,低着头奋笔疾书。
季禾染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听到赵有尺的话也没反应,只呆呆地看着空气发愣,趴到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老赵,我被刺激到了。”
“你不行啊,几瓶酒就把你刺激着了。”赵有尺抬头调侃道:“看你憔悴那样。”
“不是。”季禾染反驳,背上的书包比往常多了点重量,是骆承刚给他的礼物,他皱着眉想,他怎么就收下了呢。
“快点,别磨蹭了,把作业写了,省得被李老太喊去喝茶。”赵有尺用胳膊肘怼怼季禾染,小声嘟囔:“怎么长了一岁还伤春悲秋了。”
“不是昨天说好不写的吗。”季禾染用眼神控诉他,“叛徒。”
赵有尺闻言很惊讶,他和季禾染从初三就认识了,三个字就能概括季禾染的性格特征——乖、怂、软。
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没见过季禾染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不逃课不早退准点回家,是不让家长和老师费心的那种孩子。
昨天拉着他喝酒已经是破天荒头一回了,今天还不交作业?赵有尺看着他的小同桌,感叹道,成年了就是不一样啊。
“你真不写?”
“不写。”季禾染把背包搭椅背上,声音坚定,“我昨天说的时候不够认真吗?”
“你昨天喝的站都站不起来了,谁还当真啊。” 赵有尺又想起了昨晚季禾染醉醺醺的样子。
“言出必行。”季禾染给自己打气,毕竟是头一次干‘违法乱纪’的事,他有点心虚。
“行,”赵有尺看着季禾染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那我陪你。”
季禾染抿嘴笑了,他自己还真有点没底,但两个人就好多了,“那下课我请你吃冰棍,顺便…”季禾染把头凑过去,一脸神秘兮兮地,“告诉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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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承送你礼物了?!”大课间,俩人一手拿一个冰棍,坐在小卖部支起来的帐篷下,周围是来来往往买小零食的学生。
“嘘,你小点声。”季禾染把食指放在嘴边,眼睛轱辘转地瞄周围的人,生怕被谁听见了。
“你不会是做梦了吧?”赵有尺脑袋也左右转了转,被季禾染传染了。
两人脑袋凑一块,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
“好迷幻啊。”赵有尺手里的冰棍都忘了吃了,滑了一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又压着声音说:“他送你的什么啊?”
季禾染把早上来学校的事和赵有尺说了,说完仍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如果不是包里的礼物真的存在的话。
“我还没拆呢。”季禾染咬一口冰棍,低着头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别是炸弹吧?”赵有尺想了一会儿说。
季禾染猛地看他,俩人对视几秒,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不管为什么,你都别惹他,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俩人吃完冰棍拿着刚买的湿纸巾擦手。
“我知道。”季禾染能听出赵有尺话语里的严肃,他也收了笑,不自觉地想起关于骆承的传言。
骆承爱打架,刚一开学谁都不认识谁的时候,学校里的喇叭就已经在通报批评新生骆承了。
从那以后骆承的名字就在不同人的口中都能听到,成绩差,打架逃学早恋所有学校里明确规定不允许做的事他几乎全做了,甚至不知悔改,处分记过,退学警告,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这种丢人的事也没能让他有所收敛,就是实实在在的校不知所谓霸。
“奇怪,他现在不是不能来学校吗。”俩人往教学楼走,赵有尺胳膊搭在季禾染身上,低声说:“你前几天请假了不知道,上个星期他被外校就是我们旁边的附中堵了,好像是十几个人堵他一个,他愣是把两个人打得住院了,真够猛的,估计他自己也伤得不轻,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学校已经不让他来学校了,估计八成这次是真要让他退学。”
季禾染惊讶地瞪着大眼睛,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是了,他忽然想起来,他早上由于太紧张,没敢仔细看骆承,只记得送他礼物那只手,很稳,骨节修长,看着就很有力量感,但是手背上却有一条痂,看着像是新伤。
“你也别想了,反正他都要退学了,以后就见不到了,”赵有尺安慰地拍了拍季禾染地肩膀,又在他耳边说:“今晚去不去网吧通宵?”
季禾染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你这,昨晚喝酒嚷嚷着‘我要叛逆,我要把叛逆期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赵有尺指着季禾染说。
“我…”季禾染被噎住了,他一个没沾过酒的新手,喝几口就嗨了,“去去,高三了,我要让自己难忘。”
赵有尺看着季禾染抻着脖子硬着头皮的样就笑了,还想再说一两句打趣他,就看他停下不走了。
“咋了?”赵有尺问。
前面几十步的地方,有一些议论声,女生一小堆捂着嘴偷偷看,男生脸上不屑但眼里却有几分恐惧,而那些视线的共同方向都来自一个人。
骆承和早上见面时没有什么不同,浅色牛仔裤,宽松的黑色连帽短袖,背着包跟在一个中年人身边,他个子高,穿的也不是校服,一眼就能吸引人的眼光,可能是因为总打架的缘故,身上总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这种劲一度让那些女生在看到骆承的脸后莫名脸红。
季禾染不懂这些,他好奇骆承现在出现在学校的原因,他愣愣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
那中年人是骆承的班主任,姓林,个子不高,步子跨得小,慈眉善目,戴着黑色的大框眼镜,说两句话就要推推滑到鼻梁的眼镜,而骆承,跟在他身边,脸上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个高腿长的也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走。
俩人的方向是教师的办公楼。
“这八成是最后谈话,这一次林老师也护不住他了。”赵有尺说。
季禾染没说话,他的眼睛看着骆承,看着他握着背带的手,手背上有一条清晰的痂。
“下节课是英语吧。”季禾染喃喃地说。
“啊?”
“我作业没交。”季禾染看着骆承消失的背影,扭头对困惑地赵有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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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染人长得乖,学习成绩也好,从没让老师操过心费过神,下课后英语课代表把作业叫过去后,报了季禾染的名字,老师都讶异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不是感冒没好啊?”李老太是英语老师,她原名不叫这个,因为年纪大,快退休了,又总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才得了这个称号。
“好了。”季禾染低着脑袋说。
“好了怎么不写作业呢,你看,你同桌写得多好。”
季禾染瞄了一眼桌上赵有尺的作业,抿了抿嘴乖乖认错,“老师,我回去补上。”
心里却想着冰棍白请了。
李老师又拉着他说了好多话,总归是让他不要松懈,高中最关键的也就是这一年了之类的,他一边应着一边支起耳朵偷偷听隔着两张办公桌传来的谈话。
“林老师你也别费心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孩子太倔了,我教学二十多年就没见过比他还倔还难管的孩子。”
“是啊,你看这两年你帮他压了多少处分,不然他早就走了。”
“这次怎么说,是让他退学吗?”
“说是让他以后不再打架,寒假前把成绩提升到年纪前五十名,就留校察看。”
“如果打架了呢?”
“就直接走了,这已经是林老师努力争取的了。”
“难喽,我猜不出三天,他就和人打架了。”
“可惜…”
季禾染听着这些话不知道是怎么滋味,反正挺不舒服的,换做以前,骆承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就因为早上骆承给他送了礼物,也不仅仅是礼物,骆承把礼物给他之后还和他说生日快乐,可是他的生日很少人知道,他过两个生日,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生日,一个才是他真实的生日,这个生日只有和他亲近的人知道,骆承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听了那些话,季禾染一天都有些走神,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课,他抓着包和赵有尺说一声匆忙就跑了,没管赵有尺在后面吐槽他‘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