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卧底提枪上阵》赵然

4、第 4 章 十年前

　　局子里为了研讨方案，连天连夜的开会，但方案迟迟定不下来。赵局长也在其中，同时他负责一个更隐秘的计划，一个从线人那里得到消息后，剑走偏锋想出来的办法。这会儿正暂停休息，赵局长接到一个电话，只听了几秒钟，就说了个“好到时候联系你”就挂了。接完起身走到大领导旁边，示意借一步说话。大领导跟他走了出去，走到另一个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赵局长就说：“钱局，那个人的工作做好了。”
　　钱局：“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赵局：“勉强五成。”
　　钱局不说话思忖了会说：“去试吧，事关重大防着些，你要多费心。”
　　赵局：“恩，他之后和我单线联系，那我去安排。”
　　……

　　他接受了。
　　宫子徵刚听到警察的来意时第一反应是愤怒是崩溃是歇斯底里是拒绝是疯狂，有很多疑问。毒品，毒贩，臭虫和蟑螂！因为一个毒枭，无数人的命运，包括自己全家人的命运…宫子徵痛苦地闭上眼睛。宫子徵一直在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发狂。对警局无能的咆哮，对社会的怨毒，对街上每一个人的妒忌。嫉妒到恨不得暴起捅他们数刀。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接受这一切命运的是自己？狗日了的老天。
　　但后来，那些疑问都不重要了，不知哪天宫子徵突然想通了，想通了，人这一辈子有什么意思。不成功就算了。一旦这事有门，自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怕的。为了祖国的安全，能让毒枭落网，让自己这样的悲剧能少一个是一个，自己失无可失何惧之有。一个确确实实的“亡命之徒”。冷静地想宫子徵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某种意义上最适合卧底。况且，若想要复仇，没有比这更绝佳的机会了。

　　咖啡馆的一张窗旁座位，一个年轻男子放下手机。服务员端上来咖啡，这桌的客人是个年轻男的，穿着黑色连帽衫牛仔裤，褐色鞋子，带着白鸭舌帽。帽子压得很低，从帽子边露出来的头发油腻成条。黑色的衣服也脏，有深一块浅一块的污渍肩膀上满是头皮屑。男孩的脸色更是病态，眼眶深陷胡子好几天没刮脸上也很油。服务员点餐的时候悄悄观察，评估是混混还是离家出走的。这家咖啡店不便宜，看起来如此猥琐饭都吃不上，钱还拿来买咖啡，服务员侧了一眼又怕这人神经病无缘无故给他找事上完咖啡赶紧走了。
　　这人拿起了桌子上的美式冰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他以前只喝过水冲的，从来没喝过这种现磨的，因为这个很贵……
　　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玻璃外华灯初上似是烟波浩渺，宫子徵眯了眯眼睛享受着最后的自由与狂欢，享受着宫子徵残喘于世的呼吸。想象着千家灯火各有喜怒哀乐，归来离去，自己的命运就是被大浪残忍裹挟着，即使自己求的不多，求的只有一点点，就是家人在旁一顿家常晚饭而已，也终不能得。
　　细细听，宫子徵，不用压抑内心的疯狂，去向敌人复仇吧！
　　宫子徵，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告诉我吧！
　　宫子徵，你有什么夙愿，交给我来完成吧！
　　男孩睁开眼，眼里没有痛苦悲伤的激荡，只有燃为灰烬的绝望。

　　宫子徵就去警局，接受一些培训，处理完属于宫子徵的事。临走前几天，项目负责人劝他去吃顿爱吃的。宫子徵去了上大学的时候去打工的路上，有一家装修豪华的餐厅有大玻璃，外面可以看见里面人桌子上吃的什么。每次宫子徵下班天早就黑了，急着回学校，不吃晚饭一路上饿着骑车。路过这家餐厅，就看见灯火辉煌，明亮的玻璃展示出客人们桌上的食物，看起来安宁温暖美味。宫子徵总每次路过都会看两眼然后转头奋力踩两下单车赶上马上变红的信号灯继续往回赶。
　　宫子徵直奔这里，今天宫子徵特意穿的很干净，想表现得放松，但心里还是有些怯。侍者把他领了进去，上了菜单。然后转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座位上已经没人了，刚那个小伙子不见了。侍者奇怪了一下也就抛之脑后。
　　宫子徵刚才坐在店里，看周围吃饭的人，忽然不想吃了。他突然不想现在吃，他要回来以后吃，吃那个隔壁桌上点的黄色的不知道什么口味的精致的冰激凌甜品，以前就看见那个冰激凌好多次，样子好看让人很有食欲。宫子徵记住了那个冰激凌的样子，也没问菜名，给自己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地跑了。
　　在那之后漫长的日子里，宫子徵好多次想起那个冰激凌，也买了其他黄色的冰激凌吃，想象着那家店里的冰激凌可能是什么味，即使再难熬的日子他都想，回去吃那口冰激凌。

　　……

　　翁玉从小跟着他爸做道上生意，独立在西南已经好几年了。以前只负责找老手辨别好石头，用各种方法用低价买进越南缅甸的好玉石原石，初步打磨加工再交给别人运，其中不乏一些好货正规渠道弄不进来要走私。但走私危险，翁玉深知不能干一辈子，迟早要吃枪子，就想去更安全点的运输上干。这两天刚第一次上手往内地运输的生意，这次跟着他爸的得力手下齐叔到到港口亲自压货。第一次和合作者见面，运输的都是合法石头。极低的价格卖给合作方，其实就是买好处，送人情。但即便这样也万万不能出问题。这个合作商谈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进运输里分肉吃。

　　翁玉从小在□□里，那些习气一定会沾上的。而现在萧衍还只是个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