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底司令官》玻璃纸之夜

26、第二十六章

　　冬木大桥距离远坂宅不远，藤丸立香决定顺便去探查一下那边的情况。

　　他捏碎预设好的符文石，远坂凛那边会收到消息过来跟他汇合，如果商议好的时间内没等待archer主仆二人，就说明他们正处于危险中，需要营救。

　　做完这件事后，他转过身，视线轻飘飘的扫过魔术使们的手背，那里和A一样，光洁如初。

　　和他想的差不多，那位反转的圣枪之王并不是A召唤出来的，只是他们的目的相同，魔术师把她的动机误作为对自己的服从。

　　毕竟，阿尔托莉雅可一次都没正眼看过A，连master也不曾呼唤过一声。

　　她有身为王和骑士的自尊和矜持，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失礼，这点充分说明A和她只是恰巧落在一处罢了。

　　藤丸立香盯着saber，若有所思地问：“莫德雷德，是谁召唤出你们的？”

　　他用词很准确，是复数。

　　莫德雷德先是一愣，然后把宽剑扛到肩上，咧开嘴：“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圣杯战争啰。”

　　“圣杯战争，就是东洋的那个仪式？”D诧异道。关于这个仪式的事情，直到迦勒底提交人理修复的情报后，才被时钟塔重视起来。

　　他本来想继续往下，多知道点新鲜事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然而藤丸立香得到这个答案就足够了，至多惊奇一下圣杯竟然会召唤来保留有关于自己记忆的英灵。

　　睫羽压下多余的思绪，他心里很清楚，那个万能之釜的选择绝不是偶然。

　　藤丸立香简单地对两位魔术使讲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如果这里真的要举行圣杯战争的话，也许会影响到人理奠基，因此最好等剩余的人过来汇合。

　　关于远坂凛，他对那二人的解释是在这里意外相遇的平行世界来客，并且点到为止。

　　“远坂。”D摸摸下巴，总觉得有点熟悉，“啊、我想起来了，是魔道元帅的那位弟子吧！”

　　掌握着第二法的魔道元帅是时钟塔矿石科的创始人，世界上仅有五位的“魔法使”之一，他能够利用第二法在万千平行世界中自由来回。

　　在魔术协会里，成为他的弟子就意味着成为废物，不过其中也有例外，名为远坂永人的魔术师是成为他的弟子后还能无事回归的珍稀例子。

　　而远坂永人正是远坂凛的先祖。

　　有这层关系，D对远坂凛的猜测悉数归结到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身上。

　　思索着，D的手碰到衣服内侧一块有点发硬的东西，他想起什么，冲藤丸立香喂了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一起去？”

　　B见状想要阻止，他率先抢白道：“不会再打啦，现在是相互放水以示友好的时候，你们两边不介意的话，一起啊？”

　　“啥，你是初中女学生吗，还结伴上卫生间。”莫德雷德皱起鼻头，嫌弃道。

　　女魔术使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声答：“……不、不了。”

　　藤丸立香跟在D后面，尾随他一路走出废墟的掩盖处。两岸的火光持续不断，把桥下的河水也染成触目心惊的模样。

　　他们走出足够远的距离才停下，两位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齐坐在废墟上，对岸和身后的城市不知疲倦地燃烧，一如当年不知疲倦地建造。

　　鼻端的空气还是那么令人窒息，衣物的窸窣声传来，接着是一抹纯粹的白色流入眼底，它是那样洁白无暇，仿佛是冬木剩下的唯一一块净地。

　　藤丸立香默不作声，他伸手拿过，信封上什么都没有，他却坚持认为自己知道它出自谁的手。

　　“不打开看看？”D问。

　　“嗯。”他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回应，然后反问，“你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

　　以前的信件应该被销毁了才对。

　　“我不知道，多半是因为那个老头不让任何私人信件流向迦勒底，而我想知道流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D屈起指节，扣了扣胸前的位置，那动作有几分扪心自问的感觉，“我觉得结果不会让我失望的。”

　　藤丸立香抚摸过信封，纸张发出的沙沙声里，耳畔似乎回响起以前的声音。

　　——“那个、前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因为我有一个问题，前辈给谁写过信吗？”

　　“信？”他有些意外的重复这个字眼。

　　“是的。书信的定义是写给某人的私密信件，除了传达必要的信息外，还能够交流思想感情。”少女公式化地背诵记忆里的信息，表情却相当生动，“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和外界的通讯很严格，信通常都要使用邮局，每天可以见面的话，那个就不是必需品了，所以我不清楚信是怎么回事……那前辈呢、应该有和谁写信的经历吧？”

　　“不对哦，玛修。”

　　“……哪里不对？”

　　他答道：“即便每天都会见面，也是可以写信的。信件重要的不是走过多少路，而是写下那些文字时，自己的心情。”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头，紫色的瞳里仍然满是困惑：“自己的心情。”

　　“那我也有一个请求。”他想了想，说，“我希望玛修可以答应。”

　　“……是！不论是战斗还是日常任务，玛修·基列莱特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希望，你能收下我的信。”

　　“……”

　　他问：“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勉强？”

　　“不，”少女摇摇头，她笑起来，简单而又闪闪发光，“刚才听到您的话，心中不可思议的变得非常温暖，那份感情该怎么说还好呢……抱歉，现在的我无法准确地描绘出来，只是觉得非常、非常高兴…！”

　　“那就——”

　　“先从收集制作邮筒的材料开始吧！”

　　“那个……”

　　“请放心，前辈！我已经查过邮筒的样式了，图纸已经准备好，是绝对不会输给世界任意角落的邮筒的双层超大超宽超豪华的迦勒底式邮筒！”

　　“好意我心领了，但干劲过头了啊！！！”

　　门外有人咳嗽了声：“那种东西放在迦勒底的走廊会阻碍交通哦？”

　　“医生，什么时候在哪里的……”他喃完，骤然醒悟过来，“你是在偷听吗，绝对是在偷听吧！！”

　　“哎呀，不要杵在门口，很碍事哦，罗玛尼。”后面有人推了一巴掌，医生趔趄几步，露出后面达芬奇的脸，同时他背在背后的双手发出可疑的碰撞声。

　　“那是什么？”少女问。

　　医生和万能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故作神秘地把手伸出来，两只玩偶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少年少女。

　　达芬奇眨眨眼：“难得都想到邮筒了，没有邮差怎么行，所以——是大放送时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自律型邮筒，只要输入目的地，不管是什么信件都能为你送达。如何，很棒的作品对不对？”

　　他伸手从医生手里接过那两玩偶，脸上有感激和得救了的笑容，谁知万能之人忙不迭把手伸到他面前，笑得更加奸诈了：“诚惠十颗恶魔心脏！”

　　“怎么还要素材啊！！医生你快说点什么！！”master发出被坑害的惨叫声。

　　医生挠挠头：“咳、嗯……抱歉，立香，当你接过自律型邮筒的时候就意味着确定这次交易，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喂，迦勒底风纪委员会在吗？我要举报有人强买强卖，扰乱市场经济。”

　　“住手、啊不，住嘴啊立香！！赖光来了，快跑！”

　　过去的事情一幕幕呈现在眼前，最后收束成一缕白色的光辉。

　　抬起眸，魔术使正托着腮，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盯着他看。

　　正如藤丸立香判断的那样，D虽然代表时钟塔里的某个派系前来，但他的行动更加忠于自己的好奇心，想要寻求惊险和刺激。

　　风中，D听到他用平静的声音提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远坂凛来时，还带来了洁净的水源和一些烤鱼，鱼是在近海抓的，无毒无害，本来生的也可以食用，但被不放心的archer好好料理了一番。

　　鬼知道调味料都没有污染都市里，他是怎么做到把鱼烤得有滋有味的。

　　远坂凛的用餐仪态无可挑剔，只是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莫德雷德看——来时看到有servant在，她和archer立刻变得警觉，得知是同伴后才放松下来。

　　archer对她的这种行为颇有微词，他和藤丸立香并肩坐在一小块突出的岩石上，冷哼了声。

　　“是saber欸。”身侧冷不丁传来清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在模仿远坂凛的语气。

　　弓兵压下眉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刻薄：“这种事一目了然，倒是你在那里搞什么？”

　　藤丸立香答：“我在重复远坂小姐的意思。”

　　archer：“哼，这种挑拨离间对我和她来说，完全不成——”

　　那边。

　　远坂凛对莫德雷德发出邀请：“听说你没有master，那和我结下契约怎么样？”

　　archer：“……”

　　藤丸立香：“毕竟她有一颗召唤saber想要证明自己的心。”

　　archer双手攥拳，用了很大力气遏制住自己暴跳起来的心情，咬牙切齿道：“你是来克我的吗！”

　　藤丸立香还挺认真地想了几秒：“是的。”

　　透过通讯，冬木的聊谈传达到蓬塔雷纳斯支部，在司令官的座位周围盘旋。

　　一张纸条递到罗玛尼面前，他看过后，深吸一口气凑到麦前：“立香，能单独谈谈吗？”

　　得到那边的回应后，他和达芬奇分别带上耳麦，简单叮嘱玛修几句，两人随即一前一后离开管控室。

　　西尔维娅担忧地瞥了眼门的方向，接着继续投身紧张的工作。

　　搬迁到支部后，达芬奇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工坊，在这里谈话再合适不过了。

　　藤丸立香那边也变得僻静许多，轻声道：“有什么事，医生？”

　　罗玛尼揉捏自己的眉心，竟然不知道一时半会该怎么说，解说重任便落在了达芬奇的身上。

　　“这些事情有些复杂冗长，我尽可能用最简单的话讲明白。”万能之人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目前为止遇到英灵的规律。”

　　藤丸立香给出让两人都感到意外的答案：“和那个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是指探索特异点F的时候。藤丸立香、玛修和所长奥尔加玛丽在冬木遇到lancer美杜莎的袭击，紧接着与caster库丘林结盟，从他那里得知saber和archer的情报，最终在地下大空洞打败saber。

　　虽然英灵的面目不甚统一，职阶却出奇地吻合，目前只差caster一人而已。

　　提起caster，他第一想到的不是凯尔特的德鲁伊，而是幼发拉底河上的某夜，靠坐在小船另外一端的金发红眸之王。

　　平白多出几分思绪，可现在不是时候，他浮现出一丝好笑的神色，摇摇头把那些想法压制下去。

　　罗玛尼看到搭档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紧接着她对着麦，一字一顿道：“很好，那我就先说我的结论，我认为特异点F的修复现在才正式开始。”

　　“可是我们那个时候分明……”罗玛尼被她忽然一炸，吃惊不小，可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光带，特异点F的天空没有光带。”

　　随着他的声音，藤丸立香抬头仰望天空，不管是那时夜晚见到的皎洁月光，还是现在的阴沉天空，都没有围绕天空宣告终结的光带。

　　beast I的宝具，其真面目乃是包围地球的光环，宣告人类终结的光带，不论是在哪个特异点，都能够看到它的模样。

　　而污染都市冬木没有光带便意味着，它并非是魔神王盖提亚设置的针对人理的引爆点，它是由其他原因造就的特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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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开始，特异点F的事情全是我乱推测的，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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