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lco

4、第 4 章

　　这些记忆太过久远，平时白荆也不会回忆，猛的一看才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
　　陈梵的样貌依稀还能看出昔日的影子，只不过落入白荆眼中已经再难揪起波动，故人对他而言好像只是个虚无缥缈的符号。

　　“还能走吗？”白荆问道。
　　陈梵摇摇头，期待地看着白荆。
　　可惜白荆并没有蹲下来背他，简单粗暴地下令，“跟我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朝前走。”

　　“做不到”三个字很少出现在白荆的选项之中，他自己也无法推己及人体谅陈焚，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脚没断，总归都能走的。

　　陈焚弱弱地“嗯”了一声，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胆大包天地试探，“白上校，你累吗，或许我可以背你。”

　　白荆：“……”

　　之所以不背陈焚，是因为白荆随时可能变成丧尸，虽然他体内有自毁系统，一旦检测到他开始丧尸化便会将他炸为碎屑，可这只能降低他攻击陈焚的可能性。如果他们距离过近，陈焚无疑会被自毁爆|炸牵连到。

　　“彭柯呢？你怎么会在试验园区？”白荆直接忽略了陈梵的提议，转而问起来龙去脉。
　　“死……”陈焚刚刚出声就停住，几秒之后才说，“丧尸……”

　　牛头不对马嘴的，但白荆还是听懂了，大概就是他们几个遇到了丧尸，陈焚慌忙逃窜摸到了园区外面，正好被白荆发现。
　　至于彭柯他们……无论白荆怎么呼叫，对方都无应答，还有进入园区的那批人也失去了音讯。
　　最坏的结果，他们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跟司令联系的权力转移给了彭柯，眼下白荆也无法直接跟总部取得联系，驻军的情况也不明朗。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最近的基地里有他的熟人，他先按流程用代码发出求助信号，又用别的渠道给熟人发了联络，说明自己被咬，通信受限，请立刻报告司令情况。
　　等司令知道白荆伤亡惨重，自然会做新的安排接替任务。

　　做好这一切，他们也来到了生活区。
　　生活区是个功能齐全的社区，据说这里有几分末世之前的影子，可在经过连番爆|炸与紧急撤退之后，入眼之处也只剩了狼藉。

　　白荆将陈梵带到屋顶，又把定位和通信设备留给他，自己只身下楼，将陈梵所在的楼封锁起来，以防丧尸入侵。做完这一切，白荆才离开生活区，朝实验园区走去。

　　其他队员生死未卜，自己被丧尸咬伤朝不保夕……白荆从军七年，头一次失败得这么彻底。
　　这一切都需要如实记录下来，就算白荆死了，总部也能从他体内的芯片提取信息。而白荆最后要做的，就是去查证园区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荆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体内燥热难耐，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磨砂，什么都看不清，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
　　意识渐渐脱离，倒下的时候连痛觉都没了……

　　几分钟后，陈梵缓缓走到了白荆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许久之后，陈梵拉开了个诡异的笑容，声音却满是眷恋，“好久不见……”

　　·

　　白荆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他直觉有道侵略性很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刻入骨肉的经验起了作用，他下意识紧绷起身子，稳住呼吸，朝着旁边迅速出手！直取对方的喉咙。

　　对方不避不闪，任由白荆扣住自己的要害。
　　“咳咳……白、白上校…”

　　这人咳嗽起来，白荆一愣，认出这是陈梵的声音。
　　白荆没有当即放开陈梵，记忆一点点回笼……自己怎么还活着？

　　“几点了？”白荆问，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陈梵沉默片刻，才说：“晚上十一点。”

　　园区爆|炸时是下午五点多，离自己被咬过了差不多六个小时。白荆努力回想，丧尸病毒一般需要多久爆发症状……

　　“四个小时。”陈梵轻声开口，因为被白荆钳住的缘故，他发声有些吃力，“从来没有人能挺过四个小时。”
　　“嗯？”
　　“根据目前的数据，被丧尸咬伤之后，四个小时之内一定会出现症状。”陈梵解释，可能是怕白荆不信，鼓起勇气加了句，“我所在的实验组就是研究丧尸项目的。”

　　白荆的头还有些刺痛，意识也轻飘飘的，找不到落脚点，这种感觉实在太过陌生，让他一向果决的判断力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怎么在这里？”白荆放开陈梵，他总算从碎片化的记忆中扒拉了点有用信息出来——之前他明明将陈梵关在了屋顶上。

　　“我有点害怕……你发烧了。”陈梵打开台灯，拿了温度计给他看。

　　昏暗的灯光也有些刺眼，白荆单手搭在眼前遮挡。刚才那一下耗尽了白荆所剩不多的体力，也无力计较陈焚刻意转移的话题，勉强挤出一点精神提醒，“跟我待在一起不安全。”
　　虽然他迟迟没有丧尸化，可这并不代表白荆再无威胁。

　　陈梵怔了一下，很认真地摇头，“不会。”

　　沉默了片刻，陈梵接着说，“我看到驻军的飞机离开，整个基地一共只有三架搬运机五架直升机，都飞走了。我尝试呼救过，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其他方面的救援也一直没有出现……”
　　“整个基地就剩我们两个活人了……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