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依楼阁婉若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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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安慰自己，若她不出手只会让依月沦为下流公子的玩弄之物，至少这样能提高一下她的身价嘛。
于是又心安理得地看下去。
“五十两？晚娘狮子大开口啊……”一位三十岁上下的人摇着纸扇慢条斯理道。
“这位爷可就说差了，一分钱一分货，咱们家依月可是那些寻常女子能比的？”晚娘笑得风情万种。
“那是那是，我出六十两！”北面二层的那位公子喊道。
“八十两。”
“一百两！”一个胖得流油的中年男子贼眉鼠眼盯着依月，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一声既出，周围的人都有些退缩了。一百两银子已不是个小数目了，一些小官的年俸都不到这个数，辛辛苦苦工作一年的银子一晚上扔进沟里，连水漂都不一定打一个。
“一百二十两！”北面二层的公子怒气冲冲。
“二百两。”胖男子立刻接声，分毫不让。
那位公子脸都气红了：“我说钱老板，你懂依月姑娘的琴音曲意吗？大字不识的老粗，依月姑娘到你手里，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那个胖男人嘿嘿笑了两声：“我是不懂，但依月姑娘的如花美貌却瞧得清清楚楚，老子就是看上她的脸蛋和身材了！不像某些穷酸的东西附庸风雅，明明到手后都是一样压到身下，还要扯出知音什么的说法来，真让人笑掉大牙。”
“你！”那位公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抬手一挥放下垂帘，缩回雅间不再做声。
“哈哈哈~认输了吧，穷酸的文人还想尝鲜，也不掂量掂量……”胖男人得意不已，转身看向晚娘，“晚娘，依月姑娘今晚是不是归在下了？”
“钱老板出价二百两，还有哪位爷出更高的价吗？”晚娘笑得春风得意。当然得意了，就算现在竞价停止她也赚翻了。
那个登徒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呢？落若芊心急不已。是不是她猜错了呢，说不定他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听不出歌词的妙处，又看不上依月的容貌，那她今晚不是白费力了……
咦？无意间一抬头，发现月望居的垂帘微裂了一条缝！有戏！
赶紧加一把火：“二百五十两。”
说完她悔得肠子都青了，什么价不好，偏选二百五……
不过幸好这边好像没有对这个数字的偏见，就像没人对揽月阁的老板叫晚娘有偏见一样~
“月阑居的林公子出价二百五十两，还有哪位爷要出价？”晚娘对她的捧场似乎不胜感激，遥遥对她一笑，她也微笑对她遥举一下酒杯。
“三百两。”悦耳又带着慵懒之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百两？！”下面一片惊呼。
她心底暗笑，果然上钩了！
那个胖男人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月望居四少爷出价三百两！”连晚娘似乎都有些意外，这位四少爷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揽月阁除花魁妩月外无人有幸得他垂怜。妩月自竞初夜时被他包下，自此不再接客，其余客人只是听说妩月的美貌绝伦，从来不曾有哪位有此眼福亲眼见过。每回必去月望居，每回只见妩月，似乎已成了四少爷在揽月阁不成文的惯例。
今晚四少爷却为依月竞价，令包括晚娘在内的所有人大跌眼镜。
落若芊自然不知道这些，偷偷隐在帘子后笑得像狐狸。死流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白糟蹋了一张那么好看的脸！
翻翻某流氓的钱袋，里面有银锭碎银无数，银票七百两。转转眼珠，火还不够旺。
“四百两。”她继续往火上浇油。
他果然被她激起来了：“五百两！”似乎带了些挑衅和好胜的意味。
月望居窗口的帘子半打了起来，她猜他在打量她，可惜她早已让绿萝将帘子放下了，估计他只能看到灯光映在窗帘上的一抹剪影。
“六百两。”她心平气和。不是花自己的钱果然不心疼啊。
“七百两！”他似乎怒了，好听的声音里隐隐透出压抑之气。
目的达到！她莞尔一笑：“阁下雅量，在下认输。”回头便让绿萝去请晚娘过来。
晚娘快步走来，脸上笑成一朵春花：“今晚多亏了林公子哪！填词在先，抬价在后，晚娘感激不尽！”
她笑着摆摆手，“晚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她语气一转，“在下现有急事要回府，晚娘能否先将抽成分予在下？”
“那是自然。蓝儿，先去账房取二百两银票来。”晚娘吩咐身后的小丫头，四少爷一贯的一掷千金让她丝毫不担心收不进钱来。又微笑着看她，“既然林公子有事，晚娘便不再留，日后还请林公子常来揽月阁坐坐，揽月阁有了公子这般风雅的人物，蓬荜生辉，晚娘也荣幸万分！”
落若芊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太过炽热，心觉不妙，长得太美还真是麻烦，咳了一声：“如此在下先行告辞。”接过银票步出雅间，尽量沿着灯光昏暗的地方走出揽月阁，立刻撒丫子狂奔。
“小姐好厉害哦！”绿萝崇拜得两眼冒金星。
“一般一般啦！你猜现在那个四少爷怎么样了？”她脚下不停，笑得嘻嘻哈哈。
“哈哈估计被小姐气歪鼻子了~~~”绿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直跑到向府围墙下才停下来，那晚接下来的时间主仆二人都手舞足蹈坐在床上数钱。
而揽月阁月望居里，面对笑意盈盈的晚娘，某美男潇洒在腰间一摸——没摸到，心下一惊。脸上笑意不变，再一摸——还是没有！
不动声色地笑笑：“晚娘亲酿的月华酒醇香劲足，回味无穷，在下想念好久了，今晚如此良辰美景，不知晚娘可否赏脸请在下饮上一杯？”
晚娘也是生意场上滚打多年的，如此情形岂会不知，却也不点破：“四少爷肯喝是晚娘的荣幸，少爷稍候。”然后便带着丫头转身出去。
门刚一关上，四皇子风羽泽跳起来：“玄铓、玄溟你们进来。”
两条黑影悄无声息跃入房内：“爷。”
“带钱了没有？”大踏步走过来，一脸气恼。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傻了眼。十几年都没这样过，这究竟是什么状况，爷出门时明明带了钱啊。
“带……带了。”还是玄铓机灵，眼看一座火山要爆发，赶紧识相缴械。
于是两人在身上东摸西摸，七凑八凑终于凑足了七百两银票。
看着那堆皱皱巴巴零零碎碎的银票，四皇子彻底暴走。一向一掷千金的他竟然也有这样一天……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那个……爷，那是小的喝花酒的钱……”玄铓嗫嚅着。
“知道了！回去双倍还你！”风羽泽气不打一处来。
“谢爷。”玄铓在背后伸出两个手指，冲玄溟得意地晃。
别无他法，只好将这些零碎银票交给晚娘。好在晚娘修养一流，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淡笑着收下，随即招进依月。
但兴致早已不在，歪在软榻上听依月又唱了几曲，却再没有当时那种意境，都是些寻常曲调而已。不禁意兴阑珊，当即打道回府。
步出揽月阁，风羽泽收起笑意，冷冷转身：“玄溟，查出今下午在街上撞我那位公子的底细。玄铓，去查查今晚依月那首新月词出自何人之手。”
然后继续向前走去，眼前却浮现出下午撞见那人的眼眸。果然还是耽于美色啊，一向警觉的自己竟然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失神，而这唯一的一次失神就好巧不巧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今天接近自己的只有他了，但拥有那样纯净眼神的人，那样风流的人物，会是贼么？抑或者，他与依月的表演也脱不了干系，那么他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月依楼阁婉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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