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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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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醒过来的时候庆幸自己胳膊还在腿也还在,全身上下的零件都没少没掉,皆大欢喜不幸中的万幸,可惜左手臂骨折,轻微脑震荡,一个礼拜之内需要静养。
吴哲抬眼就看见坐在一旁笑的贼眉鼠眼的袁朗,说为什么我躺着你却还好端端地坐着,我记得当时我把你当缓冲袋来的,没理由我躺着你坐着,我伤着你看着,我痛苦着你微笑着。
袁朗笑眯眯地给了他一下,不重,正好是让人不爽的力度,他说你再练个两三年就能和我一样10米高空跳下也能保护好自己,再说当时是沙石地面减少摩擦增加了缓冲,除了脑震荡程度比你严重点,软组织挫伤比你多点以外,倒是没你那么运气好摔折了手。士兵,你还有的练。
吴哲咬了咬下嘴唇,突然想到什么问其他人呢?袁朗皱了皱眉说不太好,吴哲就问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娘们唧唧的快点说,袁朗挑眉说你就这态度和自己的长官说话?吴哲同志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吴哲翻了个白眼甚为冷静,好吧,小生大概知道没什么事了,否则队长您也不会是这态度,袁朗深深长长的叹口气说,吴哲同志,你都睡了三天了,该入殓的都入殓了,你说还能是什么态度。吴哲听完一惊,神色慌张地看着袁朗。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齐桓喊了声报到之后窜了进来,一眼看到吴哲醒着就蹦了过来说锄头,你终于醒了,幸好醒了,队长都守你三天了。
吴哲听完之话特疑惑地看向袁朗,袁朗雷打不动地妖孽表情,笑嘻嘻地说齐桓啊,训练结束了啊?
齐桓直觉不妙,立刻立正敬礼说正在训练,然后突然笑呵呵地打着商量,这不是听说锄头醒了嘛,大伙都想来看看。
吴哲听罢淡淡地问,齐桓,这次战损比怎么样?有没有谁……烈士了?
齐桓一怔,脸色表情阴晴不定,瞅了一眼袁朗也没得到什么暗示,只好无奈开口,两个中队去了40人,只回来一半……嗨,后山的草又要长一圈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不轻的脚步声,半晌就看见薛刚石头C3三多成才一股脑袋地涌了进来,脸上还看的到伤口,气色也不算好,但看见吴哲都兴奋地几乎要扑上来。许三多说,吴哲,你醒啦,我真高兴,你幸好没事。薛刚走过来轻轻给了他一圈几乎没用力道,他几乎带着哭音说兄弟虽然我嫌你特啰嗦特麻烦,但幸好你没死。石丽海看他一眼长叹一口气说没事就好,C3趴在床边,猫崽子的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放心。
袁朗虚踹了几脚,去去去,一大帮子男人挤一病房里搞的娘们唧唧的,受伤的给我去躺着,没受伤的给我去375继续训练,还反了不成!
吴哲笑,众人溜走。
一伙人来的快也去的快,反正也亲眼见到吴哲没事了,那么要看吴哲也不差这些时候,于是训练的继续训练,养病的继续养病。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安静就显得特别的沉默诡异,气氛沉重的有点瘆人。吴哲瞟一眼袁朗也打着绷带就想打破僵局,“队长你不去躺着啊?”
袁朗视线一下子特幽怨地放在吴哲脸上,片刻后无奈地摇头道,“我本来还有话想和你说,这会儿兴致被你这一句给搅了,得,回聊吧,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吴哲看着袁朗利落地起身,转身,推门,直到房门关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门的那一头,吴哲觉得心里一闷好似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脑子里转了几圈却不敢去做任何的猜想,郁闷未满疑惑已至,想的却是那时那刻那人扑上来拽住自己,毫不犹豫地就是护着自己跳出了窗外……
如此这般过了三天,吴哲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骨折的左手臂还打着厚厚的石膏,但其他地方已经几乎好的利落了。
出了房门在走廊上往外眺望,一群老A聚集在空地的阴影处捉着老A,看上去还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但是这次任务给老A带来的打击,不亚于四中队那次几乎全军覆没。
吴哲在天台的水箱上找到抽烟的袁朗,吴哲几乎是一上天台就看见袁朗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回头,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吴哲说,队长作为一个狙击手,您不该抽烟。
袁朗用下巴指了指他身旁的空地说大硕士要不要上来聊会儿天?
答非所问已经是袁朗的习惯性举动了,吴哲没有理他,动作迅速地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在袁朗旁边,极目远眺,才发现这里居然能够看到几乎整个老A基地。
吴哲说,真是个好地方,还真被您发现了。
袁朗笑,偶尔会来吹吹风,其实老A的风景就这么点,看了几年也看腻味了。
吴哲瞅他一眼,怎么看起来您像是世事洞明的大和尚,给小生这是打机锋来了啊。
袁朗掐了烟头嘿嘿笑,笑完后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吴哲啊,我对你的评价还是那么句话。
吴哲闭了闭眼后接口说,知道,‘虽然略显浮躁,但是心思稳重’。
袁朗依然在笑,他说错,我那段话的关键可不是这一句。
吴哲不明白地看着他,脑子瞬间没弯转过来,就听见袁朗说,‘我喜欢你’呗。
吴哲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猛然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说,咳……队长……咳,您又A人了。
袁朗啧了一声一副真受不了你的样子说,吴哲同志,我说你坏掉的是手呀还是脑子呀?你这怀疑精神啊……啧啧……
吴哲想了想后小心试探,我……可不可以领悟一下深层意思?
袁朗说,领会精神领会精神,就是让你领会精神。
吴哲又沉默了一会一连难以置信地说,那我可不可以掐你一下?
袁朗说去去去要掐掐自己,保准疼,肯定没做梦,我说吴哲同志你是觉得被馅饼砸疼了还是怎么着?说你是三中队最娘们唧唧的还真没错。
吴哲一下子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我……小生是没想到……几日的功夫剧情急转直下,我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桥段了……可不可以倒回去把这段重播一下?
袁朗一脚踹上去差点把吴哲从水箱踹了下去,然后站起身。
他站着的可能是老A基地里建筑物的最高点,风从四面八风吹来,鼓的衣服猎猎地响。这个季节的风很大,吹在后山的蒿草上呜呜地响,就像是人的哭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满山的哀鸿遍野衬的一切相当的悲鸣,袁朗就站在风里,身形挺立,目光坚定。
袁朗说,吴哲,我和你说过,最难的不是‘我爱你’,是常相守,你要咬文嚼字一点就该明白是‘常相守’不是‘长相守’,一个是似水流年,一个是花好月圆,再好的花好月圆都抵不过似水流年,所以我说常相守是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吴哲没有说话,他很安静地听着,通常袁朗用这种语气这种姿态说话的时候,别人很难想到去打断,就好像之前在评估会上的时候那样,袁朗的声音有一种力量,一种不知不觉就愿意听下去的力量——即便他说的再不着调再风马牛不相及。
袁朗继续说,吴哲你知道嘛,你一进老A,我就和齐桓说,你是适合老A的,但是老A却不是最适合你的,你可以在别的地方很快地取得更高的成就,少校到中校对你而言,不过是一步之遥,这一步,你可以跨的很轻巧,也可以跨的很艰难,你呆在老A,我知道,是委屈你了……
吴哲感觉鼻子一酸,过去在老A遭受的种种在袁朗那句‘委屈’中瞬间涌了上来,他憋的眼睛生疼,却觉得有这一句话一切都值了。
袁朗蹲了下来,一手圈住吴哲往自己的怀里拽,吴哲也很配合地靠了上去,在袁朗的胸口,听到了沉稳的心跳声。
袁朗说,我没有办法给你更多,你所面对的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那么既然如此,你还愿意和我‘常相守’吗?如果你愿意,那么我就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