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西贝武

82、第四章

　　81.他们搬出了那间出租小屋。在房屋中介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一室一厅的房子，生活总算有了着落。之声开始忙着工作，每天早上一早出门很晚回来，应酬也多了些，有时喝酒很晚回家，跑到洗手间吐，酒气满身。嘴里嘟囔着一些细微的碎语。她听不清，伏在之声身上，去抚摸男人的脸庞，滚烫的身体。她喜欢这个男人，因为他给自己抵挡了太多风浪。他们在交合的时候，以最放开的姿势来迎接男人的撞击和亲吻。他的气味是她最热情的感召。
　　渐渐手里有了一点钱。一天之声带她来到百货公司。她来广州这么久第一次进百货公司，她眼睛用不过来，看什么都好看，衣服鞋子，护肤品。都市女孩都来此消费，打扮自己光鲜亮丽的人生。之声给他买了新的裙子，碎花长裙，立体裁剪的花朵，粉色的。一双细带交织的高跟凉鞋。他说：“我们今天结婚吧。”，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就答应了。他没有事先准备戒指，就在百货公司珠宝柜台前低着头看柜台里摆放的戒指，价格昂贵，是他所负担不起的。她笑盈盈的说：“没有戒指也没关系。”。一个女人不管有多少珠宝，在此生最喜爱的还是那一枚结婚戒指，是一直带着的不离身的唯一饰物。之声指了指柜台里的一枚戒指，黄金的，很精巧的一个指环。只有千元不到。他套在爱林的左手无名指上，纤细的手曾经按过脚曾经端过盘子，也曾经在舞台上翘起兰花指，不染尘埃。那天，爱林说是自己最开心的一天。没有钻石，也没有鲜花，也没有祝福。但是，心里感动。之声说以后挣了钱肯定给她买一枚钻戒。
　　他们就去了民政局，领了证。看到红本子上的照片，依偎在一起，一个红色的印章，将两人扣在一起。后来，之声去了洗印室，把结婚证上的那张照片放大了。拿回家装在相框里，就当作了结婚照。那晚，一瓶白酒，几盘菜。两人就喝了交杯酒。爱林去洗手间哭了一会，就这样嫁了人，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礼就是这样。出来后，之声将一瓶酒喝光，点起烟抽的猛烈。男人心里的苦从来都是隐藏在心里，不说一句。新婚之夜，他们用激情来抹掉一切，想要忘记的太多。在与之声交合的时候，自己会忘记自己是谁，每一根神经都麻痹了，不记得过去看不到现在。
　　搅动着碗里的肠粉，实在是咽不下去。看着对面的爱林，早上九点，看着悠闲的老者一群群结伴在街上遛弯，城市顺应着时代的发展，脚步快速的向前冲。看着一代有志者的步伐，奔赴一个个站点。唯独我们，可以坐在店子里，看着广东台的新闻，爱林喝着柠檬茶，她说：“吃完了陪我去医院吧。”。
　　“你去医院做什么？”。
　　她看着我，想了片刻。“我想去把这个孩子打掉。”。
　　“不可以！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得到之声的同意了嘛。这是他的孩子，他是父亲。你不能自作主张。”。
　　“小春！你叫我自己做决定好不好！我真的够了！我不能和部老师那么傻！我没她那么谦卑和广大！我受够了！！我真的够了！”。
　　她终于哭了。店里的人看着我们。像是一束灯光打在我们周围，此刻像是在台上，受世人瞩目。我去抚她的肩膀，她倒在我怀里哭。我知道，我终究是她唯一可以依傍的一个人，不管时间过去多少，我的位置就在那里，不会改变。
　　我说：“等我见到之声之后。我和他谈谈好吗。你再做决定。有些事终要处理。”。
　　她看着我，半晌。她说：“你知道他不回来的原因吗。我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我们结婚后，他的工作就很忙，他整个人都投入了工作中。有时在工厂做检验，彻夜不归。开始我就觉得他只是忙，可是后来就不这么以为了。他的应酬很多，很会打理人际关系和生意。他的确帮了小德子很大的忙，为此，半年之后小德子还来了一次。一出手就给了之声五十万的奖金。把在广东的全部生意都交给之声打理。之声渐渐得到了小德子的信任。他开上了车，我们又搬了家。搬进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公寓楼。可是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说的话，没有给我买钻戒。他渐渐不再关注我。只是每月给我一些钱，叫我生活。他有时很晚回来，喝醉酒。嘴里总是说着些细碎的话。呵呵、、、、、、”她叹一口气，抿了抿嘴唇，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有这么个习惯，就是酒后喜欢说话，自己都不知道。那一次，我终于听到了他说的什么。他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着。他说自己没忘记向你承诺的事情，他说自己把我照顾的很好，不会叫我受到一点委屈，还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只不过听你的话，可是对你又有很多怨恨，就和我结婚，只为有朝一日再一次站在你面前，向你证明他是有能力的。”。
　　当我再看到爱林眼泪像是串起来的一样时，我亦没有勇气坐在她的对面。我又想起了之声当年离别时在车站说的那句话，“我会学着忘记你，你说我能做到吗。”我曾经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我没有做到，之声更没有。可是他怎么能够对爱林这样子。或者，是我害了他们两个。我的能力超过了自己的范围。我拉过爱林的手，我说：“你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