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西贝武

79、第四章

　　78.广东的天气一直不好，从下飞机就开始有雨，淅淅沥沥的，接连不断。我按照爱林之前给的地址来到了广州越秀区学府西街三栋四十八号。很高的居民楼，电梯有些拥挤，人们脸上神态各异，有上班的男子讲着电话，广东话说得很快，听不出所以为是。这里人满为患，大街上行走的步伐或快或慢，搞不懂这个城市是悠闲的还是快速的。有外国人混迹其中，这是一个大都会，有着各色的人群来此寻找属于自己的理想。茶楼里有遛鸟的老人聚在一起看着电视，不管外面多么吵闹，依旧一副悠哉自得的样子。在寻找爱林的途中，难免有些忙乱，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该做出怎样的决定。怀揣着忐忑摁响了门铃，摁了好久，门才打开。这是我怀念已久的爱林吗，一头长发挽在脑后盘成一个随意的发髻，薄毛衫一条碎花长裙。脸色有些难看，肚子微微隆起。她怀孕了，可是看不到将为人母的喜悦和幸福。她见到我还是笑了笑，没有拥抱也没有欢天喜地的大声说话。她拉我进屋，屋子里很阴暗，窗帘半拉着，有些食物的包装袋还没有丢，烟头在地上凌乱的摆着。茶几上是吃剩的早饭，沙发上有男人的旧衬衫。她稍作整理，在沙发上腾出一个空叫我坐下，倒了一杯水。她勉强的笑了笑捋一捋额前的乱发，说家里没有茶叶了。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关心她有没有茶叶招待我，而是她到底怎么了。
　　“爱林。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我看你神色不对。”
　　她低下头去。片刻，说：“我要和之声离婚。我要打掉孩子。我要回去。”
　　我们久违的目光相对竟是这般的苍白和无奈。沙发上是之声的衬衫，上面有几处抓痕，是女人的指甲用力过后扯破的洞，带着血迹。他们经常吵架或者大打出手。不过看着一成的鲜亮家具，宽屏的大电视在客厅里彰显出主人的豪气，纯水牛皮的沙发，羊毛地毯，吊灯如果打开的话肯定五光十色，上面缀的水晶好比花旦头上的水钻头面，精光闪闪。我在环顾四周的时候，她突然说：“你结婚了？”。
　　我这才发现，她的目光盯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那一枚铂金婚戒。突兀又坦然。
　　“是的。年前结的婚。”
　　“是和林小米对吧。”
　　“是的。”
　　我们的沉默在空气里开始慢慢凝固。这么多年没见，恍如隔世。却没有一些能够感受到温暖的话来进行交流。谈谈彼此的生活工作和交际。可是现在的爱林变化太多，她的成熟带着对事物的尖锐，这样的成熟难免强硬。
　　“那年，之声去武汉出差，一个客户陪他游玩。他遇见了你，当时你在渡轮上，他拿望远镜一眼就望到了你。他大声喊你的名字，你没有听到，你身边的女孩就是小米。他回来就对我说了。”
　　原来。那年我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之声，我的感觉没出错，我们近在咫尺，就是没有遇见。
　　“之声认识小米吗。他怎么知道那个就是小米。”
　　爱林笑了，笑中带着泪光。“当初在我们决定来广东之前，我们一起去找过你，到了学校，传达室的老师说你去逛灯会了。我们就去灯会找你，找到你了，可是我看到了你身边的林小米，她和我确实长得很像，当时之声就拉着我走开了，我一路都在哭，一路都在哭。”
　　“你当初是怎么和之声在一起的呢？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她抬起头擦干泪水。看着我。在我面前的爱林变得好陌生，陌生到叫我无法接受现在的她，她变得尖锐和强硬，有些冲击的力量叫人觉得可怕。“还记得我跟你下楼的那个下雪的晚上吗。你想偷偷的去找之声，但是被我发现，后来你回来，说不会去找他了。可是我还是怕担心你会再去找他，所以第二天我没有跟部老师去上山扫墓，我装病。而是去找之声，我跟他说不准他以后再接近你，可是他不肯，他说他爱你。我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会是这样子，我害怕真的好害怕，我怕失去你。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我没想到会和他有什么交易，我问他怎么才能叫他不再与你在一起叫他怎么才能放弃你。他说，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与他上床。”
　　我的耳朵蒙住了一层土，一下子什么都听不到。大脑乱成一团。我没想到之声会这样做，没想到我可以恨之声，原来恨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只用了一秒时间，我就恨上了之声。如果他就在我面前，我会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结果、、、、、、你和他上床了。”
　　“是的。就在那个他租住的小屋。我们完成了交易，当初我什么都没想，只想叫他就此和你离开。可是他却告诉我一个秘密。那就是原来部老师是我的亲生母亲。”
　　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没想到爱林会这样做，更没想到之声会这般的混蛋。我开始恨自己，当初为什么犹豫不决。之声是一只野兽，他的心永远都属于自己不会属于任何人。我的双手握成痛楚的拳，等待这只野兽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