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西贝武

65、第三章

　　64.当我不由自主的再一次走进那条小巷子，青苔从石缝里冒出来，有欢喜的孩童跑过来，风筝拿在手里，每一张笑脸上都带着纯纯的色泽。小院子里有数不清的花盆，老奶奶坐在马扎上，手里的针时不时在花白的头发上捋一捋，她低下头闪开老花镜看着我，她是对我有印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间小屋门敞开着，阳光正好照进门里，地上有水渍的印记，墙上张贴者明星海报，钉子上挂着破了洞的袜子。走进去，地上有凌乱的烟头，这是之声一直不离手的南京，一个红色的烟盒，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烟头，将它们装进烟盒里。镜子前面的地上有一团长发，是爱林梳洗时抖落的，也装了进去。把烟盒盖好，塞进衣兜里。这里还有他们的气味，久久在空气里不愿散去，坐在那张小床上，坚硬的床板，一张单薄的褥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里度过那些个日夜的，我也曾在这里过夜，在我的记忆力，那个夜晚只有之声温热的身体。叹了口气，对着老奶奶摆摆手，正要走，她却叫住了我。
　　“小伙子。慢着。”她进屋拿了个什么东西。
　　一个小盒子，黑色的。打开来看。原来是那另一半的心。琉璃的一对心。之声一半我一半。现在重归一起，可是人已不再，分割两地。不禁从脖子里摘下自己的那一半，合在一起，装进盒子里。走进这小巷子，不知道巷子深处是什么景致，索性朝后面走，蜿蜒曲折，每一户人家都是一个小院子，红色的砖墙上有不知所谓的字迹和孩童们留下的粉笔画，野广告一张张的贴在上面，煤球堆在过道里，枯萎的花草还在花盆里，土狗见了人就躲开。走到了另一条街，另一番景象，从没有来过的街道，有一个菜市，杀活鸡的摊子前，老板穿着胶皮水鞋，在屠宰着一只只鸡，一地鸡毛，地上的血迹顺着积水流淌，有一家回民饭馆，门前摆着烤羊肉串的炉子，年轻的回民小伙在不住声的吆喝着，烽火扑面，木炭的烟熏在空气里扩散。继续前行，前面好像是一座学校，快到中午放学的时候了，有车辆在校门口停泊。是一所高中，校门口的音像店里放着时下流行的歌曲，明星的海报在店门上张贴的到处都是，不规则的贴着，彰显出青春的躁动，陆陆续续的从校门里走出学生，不一会就汇聚成洪流，有的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车流中，男生大撒把，呼叫者。一眼便在这一群校服绿中看到了她。林小米。快速走过去，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到我，一脸惊讶。
　　“是你！呵呵！知道我放学啊？那你可要请我吃好吃的！”
　　她将自行车甩给我，我骑上车，她坐上来。柳树的枝条在头上扫过，卖棉花糖的小贩吆喝着。她叫我停下，我们买棉花糖。很大的一团。她伸过手，摆在我面前，咬一口，瞬间融化，空气饱满的就像是这棉花糖，有足够的软绵。带她去吃烩锅，一大锅的东西，什么都有，她拿着玉米，上面撒上辣椒面。看不出她很能吃辣，这一点和爱林很不像。她说就快要报志愿了，她要考医科大，将来要当医生，会很神气。她说到时候就可以为自己身边的人看病，这是自己的愿望，不想身边的人得了病自己治不了也不懂得怎么办。就快要高考了，时间很紧张，每天都学到很晚，母亲将她的手机收了回来，不准她看电视，也不准她出去玩。呆在家里时想的最多的就是和我一起出去玩的那几天，她说很开心。她身边的朋友很少，自己父亲去世的那段日子，脾气很不好，没有人愿意跟她来往，除了几个过去就很要好的朋友。她的生活开始变得孤单，放学就自己回家，没有人愿意给她打电话。讲起这些，她抬头看我，把一份肉片推到我的跟前。叫我把手机拿出来。
　　“很久没有拍照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拍照。我笑的很拘谨，她很灿烂。她就比我小三岁，很活泼。却有爱林没有的懂事和乖巧。
　　送她去学校，临分手时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怡口莲”塞给我。“想我时就吃一颗！哈哈！”。看着她推着车子进入校门，我也想进去，也想是里面的一个普通学生。如果能重来，我不想学戏，只想上大学，哪怕日后要面临找工作这样的问题。
　　吃一颗糖果，品味着属于本该有的滋味。跑到花鸟市场买了一些金鱼。部老师的鱼缸闲置已久了。看到她在阳台上打毛衣，线球滚到了一边。帮她拾起来，看到我买的金鱼，她就高兴了。我们在鱼缸下面聊天，她在整理毛线，我帮她撑着。
　　我问她：“你想我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女友呢？”
　　她笑了笑，“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随之叹了口气，“唉、、、、、、我原本以为你跟爱林是一对，打小一起长大，这长大了又在一起生活，看着你们一起成长，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谁知道、、、、、、这都是命。注定的。谁也不怨。就算是怨，也都怪我吧。”
　　“谁也不怪！就像是您说的。注定的。好了。不提这个了。这是给我的吗？颜色很好看。”
　　“呵呵！除了给你还能给谁啊。早就买下的。你看都是纯羊毛的。本来要打两件的，你一件爱林一件。现在啊只有给你了。剩下的留着以后再用。”
　　跟她在一起不用拘束，可以谈天说地。也只能由我来填充她的生活。这是我的责任，所以我离不开这座城市，这里有我太多的感情。把小米给我的“怡口莲\"剥开一颗塞进部老师嘴里。她说太甜了。我想叫她回味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年轻的印象总是有的，人往往越老也就越爱回想过去的事情，我只想叫她回忆那些好的不想那些坏的在缠着她。而我自己也要开始新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