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西贝武

47、第三章

　　46.在生活中我们不知道自己在慢慢缺失什么，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回到了生活的城市，它依旧在色彩斑斓中忙碌和交织，它容纳下了太多的欲望，致使得满溢。三人行，在拥挤的街道上，什么话题都没有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手里拎着沉甸甸的背包，各怀心事，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内心的波动就跟这眼前的人潮，汹涌澎湃，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吵闹刺耳的声音在接踵而至，各色的音乐从街头一直传到街尾，年味越发的浓烈，冰糖葫芦在日光下被打上晶亮的色调，很想去买一根来尝尝，可是身后的两人在阻隔着莫名的距离，不知道该如何品尝着酸涩与不和谐的甜蜜。继续前行，我们好像谁都不愿先说第一句话，来时的大巴车上，播着《加菲猫》，可爱的家伙逗得一车人忍不住的笑，唯独他们俩，好像与世隔绝，我自顾自的看着电视里的那只又笨又精明的家伙，斜视着身边的两人，他们始终有隔阂，之声假装睡觉，爱林塞着耳机听歌，声音太大，以至于很多人都可以听到。车窗外是个十足的好天气，部老师发来短信，问我们快到站了没。空气被凝结，这个冬天始终是个寒冷的季节。
　　双脚累的快要失去直觉，厚重的衣服包裹着肢体，难以畅快的行走。伸出手拦车。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我竟然坐在了后面，我想就算我坐在前面又是如何，他们俩也是不会交谈一句，爱林麻利的上了后座上，在我身边，她觉得自己很舒爽，久违的笑脸，这是新一年的第一个笑，不禁用手机拍下来。之声在后视镜里看到所有的画面，我知道，他在看向车窗外的脸是僵硬的，放在唇边的手指被牙齿要出了痕迹，放在口袋里的手，那是握成痛楚的拳头。她终究赢得了我的关爱，几声咳嗽叫我担心。只好将她揽入怀中。她生病了，我才知道自己很多天都没有过问过爱林的状况，老家的夜晚很是寒冷，母亲烧的火炉很旺，很暖和，可是到了半夜就会变凉。爱林肯定是大意了，没有盖好被子。嘴唇起了皮屑，她的眼睛在告诉我，她现在感觉很不好。到了学校，部老师在校门口等我们，时值中午，熙攘的人群在车流中变换着方向，部老师的目光却直视着我们。穿过人群，到达彼岸，这是幸福的目的地，我们还是我们，过了一年，一切从未失去。之声在此刻好像成了多余的一员，他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之声！中午了，一起吃饭吧。”部老师叫住了他。
　　他没有回头，“不了。”他在走进车流的那一刻，我的心有一份酸涩，就像是咬了一口长了虫的冰糖葫芦，急切的要吐出来。不是滋味。我很想跑过去，抱一下他，感受一下他的心情和温暖。这么近这么急切。他的相貌话语气味眼角眉梢手指以及口腔里那历久弥新的烟草味道，是我此时此刻最想得到的。原来爱一个人果真是需要勇气的，我没有勇气，原来爱是不可以贪心的，我爱着他，却陪着她，以及想着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她。我成了一个骗子，遁形于着日光之下。看了看部老师，她朝我一笑，温暖于我心中，驱走了几多严寒。
　　从那之后，之声消失了一段时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从他母亲口中得知，他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回来之后就离开了家，临走时把那一件羊毛衫送给了母亲，以及几千块钱。后来他母亲去找了他的父亲，才得知，之声喝醉了酒，跑到原来经常去的地下台球室，和人家打架，用酒瓶将对方一个人的脑袋砸破了。那天是一月八号，我们回来的那一天。他父亲知道后，去派出所将他接了出来，给了他一些钱，叫他在外面躲一阵子，那帮人肯定会找他算账。所以他就跑了。他始终没有说为什么喝醉了就去那里打架，甚至是为什么喝酒。只有我知道是为什么。他心里的不痛快，是我的责任。此时在学校在众多人的口中编传着关于之声的一些事情，他成了很多人嘴巴里的江湖人物，跟港片里的□□英雄一样，有着传奇的色彩。很多同期的男孩子都想和之声一样骑着摩托车穿梭在大街上，可以成为一个高手，一拳头打到很多人，女生则在一旁乐呵呵的听。无心排练，坐在空旷的排练室，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楚，爱林陪着我，她说很多话，乱七八糟，她的病还没好，一直咳嗽，部老师很担心，万一嗓子坏了就不好了，每天喝中药，苦涩的药汤在碗里冒着热气，爱林捏着鼻子，面部的表情就跟苏三带上枷锁的刹那一样，悲痛又决绝。又或者像白娘子喝过了那一杯雄黄酒，肠穿肚烂，悲鸣难抑。
　　外面又下雪了，不知道之声怎么样了。我很想他，才知道想念一个人是一种煎熬，夜以继日的煎熬，当这种煎熬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种幻觉，我会在夜晚入睡时，幻想着之声就躺在我的身边，他正看着我，我将身体蜷缩着，以为就在他的怀里，温暖的感触油然而生。这样便可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