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西贝武

46、第三章

　　45、屋里很热闹，玻璃上是厚重的水汽。我们玩扑克，斗地主。谁输了就要被弹手指。爱林老是耍赖，输了就捂着头到处躲，之声最喜欢捉弄她，逮到她就狠狠地弹爱林的额头。爱林张嘴去咬他的手指。拿起枕头去砸他。看着他们两人在墙上的影子，像舞动的飞鸟，在划破天际的时候逐渐涣散。我加入他们的行列，拿起枕头冲他们挥过去，吵闹声在小院子里爆发，时间永远都用不完，在这样的年纪下，可以无知可以懂事也可以肆无忌惮还可以束缚捆绑。累了就倒在地板上，望着白白的天花板，灯光在指缝里宣泄，拨开手指，是之声爱恋的眼神，以及爱林不怀好意的坏笑，两个人用手帕将我的眼睛遮住，他们藏躲，我来寻找，磕磕绊绊，摸索着熟悉的两个味道，他们混在一起，模糊了那些熟稔的气息，烟草味夹杂着女孩的芬芳。可还是叫我很容易的抓到了爱林，抱住她，就像抱住安全的一个岛屿。换她来捉我们，之声走到我身后，将我抱紧，我们闭上了呼吸，房间里很安静，爱林伸出手摸索着，她失去了方向，开始紧张，之声故意将手伸过去，爱林抓住了他，却抱紧了我，我在之声的怀里，爱林在我的怀里。当她解开手帕的刹那，她的眼神有失落也有哀伤。之声在后面笑的如此开心。
　　“你抓到了我们两个，怎么算啊？！”
　　爱林生气的丢下手帕，“不来了！你们耍赖。我下去睡觉了。”
　　之声搂过我的肩膀，“也好。寡人要和爱妃就寝了。尔等出去吧。”
　　“切！”爱林在关门的时候，眼睛分明看过我，可是我觉得她离我好远。门关上了，心里像是一面平静的湖，有颗石子落入，扑通的一下子，就没了声音。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灯都熄灭了，小院子安静异常。爱林发来短信说她睡不着，想和我说话。之声的手臂死死地扣住我，他说：“别去。我不想你去。”看着他抵住我额头的脸，这么近的距离，几乎快要窒息。我掰开他的身子，我说：“爱林她是和家人吵了架才来的。她的心情不好。我要去陪陪她，一直都是我陪她，她不能缺少我的。”我穿好衣服踢着拖鞋下楼。她房间的灯此刻正好亮了。她知道我会来陪她的。她没有换衣服，还是仔裤和外套。脸上有泪水划过的痕迹。轻抚她的肩膀，我们走到院子里，借着灯光坐在楼梯口，拿出羽绒服披在身上，我们互相依偎，她开始说起回家后发生的事，父母带她去吃好吃的，很大的虾，有白色的肉，母亲很仔细的将壳剥开递到她的碗里，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氛围，母女二人重新找到了那份情感，母亲给她买新的手机，好多衣服，母亲为她挑人生的第一双皮鞋，踢踢踏踏的敲击着地面，她开心极了，新皮鞋走在马路上，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买那么多漂亮的鞋子了，因为女人是离不开鞋子的陪衬的，一双高跟鞋可以叫一个女孩出落成一朵花，高高的盛开在那里。可是母亲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出差做好安抚工作。她很失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第一时间就想到我，感到自己很贫穷，连一点亲情的陪伴都得不到，所以她决定要来找我，母亲知道自己无力再去说些什么，父亲说：“我去送你吧。天冷，坐大巴很累啊。”她突然觉得他们好陌生，这个家有些空荡，楼下有小孩子的追逐声，破窗而入，在他们一家三口间来回流窜，那尖锐的叫声，刺破了母亲的心，母亲别过头去，有泪水流出。她背上背包，提着大袋的行李就走了。她只觉得很想我。她说：“小春。我很想你。我不想叫你对之声这么好。”她的脸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抬头，就像是无处遁形的妖孽，被之声的眼神所震慑到。他打开窗户，定定地看着我和爱林。我与他四目相对，身边的爱林尽情享受着我肩膀的温暖。之声关上窗子，房间的灯也熄灭了。我不敢上去，因为上去了，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之声，今夜注定是失眠的，有些事情在开始之前便注定了结果，那是苦涩的果实，要我们慢慢下咽。
　　爱林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弄醒她，扶她回房睡觉。她搂住我的脖子在脸上轻轻一吻。就翻身睡去。她是我的爱林，是我这一生的一个情结。缘分就是这么可怕又可爱，叫我们相遇又叫我们之间增加了这么多的事故。我轻轻上楼，开门，摸索着将灯打开。之声和爱林是同样的姿势，背对着我，不说一句。我坐在床沿上，回头看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片刻之后，我终究是抵不过这气氛的攻击。
　　“之声。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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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和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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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过他的身体。他在流泪，用力地甩开我的手臂。
　　“之声！你怎么、、、、、、”没等我说完他就按住我。他的吻太过用力，是狂风暴雨，叫我难以招架。
　　“我怕失去你。不要将我搁置在一边，我不想你独自去做一些事情。爱林不可以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不可以。”
　　他在挣扎，我在挣扎，爱林也在挣扎。三个人在挣扎中变得各怀心事。之后，我们共同生活，无所事事，谁都不愿先说第一句。之声抽烟，爱林玩手机游戏，而我，喜欢上了听歌，带着耳机，将自己关在音乐里。在屋顶上看眼前的一切，烟囱里冒着烟，有麻雀拥挤在一根电线上，远处是还没有开发的山，汽车将渣土运走，一座座高楼工厂即将坐落于这片土地上，我想回到学校，然后跟部老师说上一天一夜的话，她能帮我解决一些事情，然后我要找到那个女孩，我想成为她的朋友，我有好多话跟她说，我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勇气我也相信会有这种机会。我们各怀心事，各自安排着心里的事情。之声抽烟时总会看看我，爱林玩一会游戏也会看向我，而我，心里很空很空。我要的是那个女孩的面孔和名字，我在幻想着与她的相遇和故事。
　　她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