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9、学习

　　司饎韩娘娘看着就一团和气，她平日主要是掌管仓库、炭火之事，于是便带着一群小宫女们来到了后厨存储粮食和炭火的库房，这库房就像是仓库般，门口有下等宫女看守，若是要领用不仅需要看守宫内人的同意，还需登记。平日采购这些需要膳部派专门于集市上采购，乃是被称为“和买”。
　　韩娘娘带领一群小宫女先是去到存放粮食的仓库。
　　“你们看，这里是小麦、这里是小米，这里是全国不同地区所产的稻米，这粮食虽日日可见，大家似乎都不放于心上，可是一方水土，不同地方产出的主粮都会有不同的口感，配上不同的菜肴也会让食用者产生不同的食用体验，所以你们进宫之后的第一课让我来教授大家，这也体现了尚食大人的用意。”
　　那韩娘娘继续说道：“那我我就要考考大家，现在我大宋主要稻米的产地以及他们的区别”
　　那肃华还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了解决稻米不耐旱的问题，真宗时引进了占城稻，占城稻现在已经是南方稻米的主要品种，而开封汴河一带扩展到河南府、河北道等地，则是北方稻米的主要产地，而南北大米因为产地不同则有不同的性状和口感；朝中如此重视稻米的生产，则是因为稻米的丰歉，关系着全国粮食的供应。”
　　那韩娘娘听到此处已经是满脸欣赏，点头之后却又继续说道：“那你就说说南北大米的不同性状和口感。”
　　“先从性状来看，北方大米比较粗短南方大米比较细长，南方大米煮熟之后稍硬，北方大米粘性适中，当然这只是最为基本的差别，而饮食讲究因地制宜，虽皇宫中可以获得天南海北各种稀少食材，但是在配上主食之时能尽量考虑菜肴和米饭的产地，也会更好。”
　　“不错不错，看来平日肃华是个有心人。”
　　然后便是仓库，“这里面可是存储了皇宫所用的木材、木炭等柴火，茶圣陆羽很早就发现了柴火对于茶水味道细微的影响，可是若我们观察平日的饭食，也会发现使用不同的柴火会对于食物产生不同的味道，比如熏肉，很早人们就发现，用松木、柏木熏出来的腊肉会格外好吃，所以柴火在烹饪之中也无比重要。”
　　说到这里，韩娘娘停了一下，“那么我再问一下大家，若是我们作为司饎司的人，主要要注意什么呢，这时候围着的小宫女七嘴八舌的开始回答。
　　“是……要领用所需登记准确？”
　　“不是。”
　　“那是……需自己先尝尝味道？”
　　那玉翠也答道，不过玉翠刚一说完，周围的小宫女便哄堂大笑。
　　“也不是。”
　　“韩娘娘，是要注意防火和防潮对吗？”刘远说着。
　　“对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时候家中穷苦，常常储备好一年的大米和柴火准之后，便要存放许久，所以母亲常常告诉我，要小心水火，我想宫中虽不至于如我们这般，但是宫中存量巨大，也要考虑存放的问题。”
　　“能举一反三，很好。”
　　“那今天的任务就是大家回去想想学习的内容，以后的日子还有其他要学习的，希望大家都带着今日的心态，继续每一日的学习。”
　　“是，韩娘娘。”
　　小宫女结束课程回去的路上，一行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般，只是感觉好累。
　　玉翠更是耷拉着脸，刘远看到了玉翠便开玩笑般，将她嘴角扒拉上去。
　　“干嘛闷闷不乐。”
　　“我以为至少有好吃的呢，原来要学这么多东西呀，还没有好吃的。”
　　尚食局中一个宫女名叫蔓春的，看肃华一个人在前方低头走着，便赶紧追了上去。
　　“我叫蔓春，你就是肃华？今天看你可真厉害呀。”
　　“是吗？”肃华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蔓春内心有些不快，依然还是迅速调整成了笑脸。
　　“以后宫中要合作的事情也多，我们不如交个朋友吧，以后也好照应。”
　　“我来宫中不是为了交朋友的。”
　　那肃华并不给好脸，转身就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蔓春顿时涨红了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气愤的走开，转身看到刘远和玉翠正在打闹。谁想一行人刚好碰到了玲珑和金娉婷一行宫女，玲珑和娉婷他们想来也是刚刚结束一天的课程，一行人自是春风得意。
　　尚食局的宫女一行立马围了上去。
　　“玲珑，你怎么样了啊。”
　　“我啊，好的不得了，今日便见着太后和皇上了，我们尚宫娘娘便带着我们去给太后和娘娘请安，太后和皇上还一一嘱咐大家在宫中要好好的呢。”
　　又有人去围着娉婷。
　　“你们今天又学了什么？”
　　“不过是音律和舞蹈，不过自小我便喜欢这些，也是有趣。”
　　听完玲珑的话，一行人自是羡慕异常，刘远内心便有些难过，娉婷拉着她说话，见她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便拉到一边。
　　“你今天不开心吗？”
　　“有些羡慕玲珑是真的。”
　　那娉婷便开玩笑。“原来你也如此，想着早早见着皇上呢。”
　　“我不是，但我不能说，我有自己的理由。”
　　“好吧，我相信你。”
　　“可是我想知道有能够调入尚宫局的办法吗？“
　　娉婷忙先捂住了刘远的嘴，左右看看没人，才说道：
　　“这我可不知了，但是你以后在宫中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虽刚进宫，可是我在那尚仪局可是发现了，里面个个可都不简单，个个可是都想着哪天能得到皇上的垂青，所以以后你可是要谨言慎行，这些想法切不可再说了。”
　　“唉，那你还好吗？”
　　“我……”
　　金娉婷说着便有些要哭的样子，原来金娉婷长得极为漂亮，进了尚仪局之后，尚仪娘娘便有些喜欢金娉婷，可是却不小心让其他新晋宫人红了眼，便处处明着暗着针对金娉婷，那金娉婷自然是吃了不少苦，可是又说来话长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只能红了眼睛。
　　谁知蔓春就在后面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见两人就要转身回来，就忙迎了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呢，赶紧走吧。”
　　晚上吃完饭准备安歇，尚食局新晋的小宫女也在谈白天的功课，刘远想，陆羽所说且要一一试过才知道真实的味道，而不同产地的大米也要一一煮完尝过才能真正体会这细微的不同，看来以后在学习中要处处留心了。
　　刘远即是如此，就算她目前不甚喜欢在尚食局，她进宫只想早早弄明白父母的冤屈，甚至是有机会直接向皇上说明父母的冤屈，可是她既然已经是尚食局宫女，那么她便一定会好好对待一切，或许这就是父母品性的遗传。
　　夜晚关灯睡了，尚食宫的小宫女们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劳累获得了一响安眠，可是等大家都睡了，肃华却偷偷起床出门，那蔓春睡在肃华旁边听到了动静，便眯着眼睛看肃华的动静，见肃华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便也在后面跟着，外面有些寒意，那肃华似乎也是轻车熟路，就这么拐了几拐，到了一个僻静处，只见一个宫女上前跟肃华说话，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
　　“这本册子是你父亲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上面记载着前代尚食大人的一些料理的诀窍，还有宫中一些秘而不宣的菜肴的做法，你便是要好好学习。”
　　“好的，告诉父亲我会的。”
　　那宫女便要离去，肃华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了。
　　“也请告诉父亲，我在宫中很好，也要相信女儿靠自己也能做的很好。”
　　那宫女便说：“我晓得你的心思，但是父亲也是关心你，好了回去吧。”
　　肃华将那册子紧紧揣在怀中，便往回走去，回到寝宫正要睡去，发现旁边的铺位空了，便慌了，却看见蔓春慢悠悠的回来。
　　“刚上完茅厕，舒服，肃华你也要起夜了？”
　　“我不去。”
　　肃华转身钻到被子里睡去了，不想再理蔓春，借着月光，蔓春却死死盯着已经被被子埋着的肃华，眼中却好像要喷出火来。
　　中午尚食局一起用膳，尚食大人和分管各处的娘娘都在，那崔娘娘的助手便在一旁说道：
　　“今日大家所食用的饭食乃是尚食娘娘和两位司膳娘娘所做，也是让大家先尝尝宫中的手艺，以后若是大家有研究出新菜式，也会让所有的人一起品尝。”
　　这时候蔓春抬头，突然一惊，之前不甚留神，司膳娘娘有两位，其中一位分明不就是那晚找到肖肃华，并给她传递册子的宫女？又害怕自己的异样被旁人发现，便忙低头扒饭。
　　但见桌上的饭菜琳琅满目，虽是比不上皇上的宴会，但是也是一些家常菜，那玉翠自是满眼放光，似乎内心此刻充满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