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52、油香

　　临近新年，边关密信传来，西夏军集结五十万军队正面攻击延安府，杨军武将军率众人拼命抵抗，西夏军终未攻破延安府，西夏军见延安府防御得当，便转而攻击驻地金明寨，金明寨被攻破三千名宋军不敌被杀。
　　这战况也被快马加鞭传给了皇上，上官修远见皇上看了信之后便低头不语，便也不敢说话便静静等着，不一会儿皇上抬头便说道。
　　“边境传来的信件，这次西夏人偷袭，杀了我三千宋兵，你也听说了吧。“
　　“这西夏不除，终究是会让大宋头疼，想想杨将军，也着实辛苦。“
　　“是呀。“
　　“不过这次，说输了其实也赢了，双方没有全输也没有全赢。”
　　“这，寡人倒是不懂了。”
　　“西夏攻不破我们主力军，便泄愤转而攻击其他寨子，五十万军队跑了一趟杀了我们三千士兵便自以为赢了，这一回去又要修整许久待明年，而杨将军一直稳扎稳打，慢慢向着西夏境内推进，推进一点便建立一道防线，逐步推进蚕食，渐渐便可将西夏夺取的土地夺回。”
　　“若是这么说，明年春暖花开，又有一场恶战。“
　　“杨将军等着呢，明年一定会打一场大胜仗，这样至少保边境十年安宁。”
　　皇上眼中闪着光芒，父亲的遗愿或许他可以完成，至少他在位期间，西夏再也不会是威胁；
　　宫中也新进了一批小宫女，尚食局也有名额，当日是小红拿着名册去亲自带回来的，当她们站定向着刘盐施礼的时候，刘盐恍惚间想起了多年之前她第一次见到崔尚食的情景和心情，她也要像崔娘娘一样向着这些新进宫的宫女训话。
　　“大家先跟着林司膳（小红姓林）和韩司膳一起学习，后再视大家表现选择优秀者成为两位娘娘的助手，或者担任司膳、掌膳之职。”
　　刘盐说散了，一群小宫女便叽叽喳喳散了去看住处。
　　新年当晚皇上是要接受百官祝贺并且一起晚膳的，有小红和韩司膳帮忙，又有新晋的小宫女做一些基础工作，一切都有条不紊，这日小红拿着拟定的食单给刘盐过目。
　　“尚食娘娘，你且看看这食单。”
　　刘盐看着便笑了。
　　“你这食单虽看着热闹，但是也全无用心倒是了，你且说说是看了前人多少单子才得的。“
　　那小红也笑了，但是也并没有不好意思。
　　“娘娘你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问题了，不过这新年晚宴也太难了，皇上说因为西夏战事吃紧，所以不能奢靡浪费，食材中不允许用珍奇异兽，我便只好捡那些平常的先写着，不过都是新年不能少的，皇上娘娘爱吃的便罢了了。“
　　刘盐听了倒也是这个理，便说：
　　“行吧，先放着吧，皇上定也不会责怪的，不过既然不能食材讨巧，那边题材上有些一二巧思也是不错的。“
　　“也是这个道理，行，这几日我们都回去想想吧，让那些新来的小宫女也想想。”
　　这日刚好药房的小药童过来找刘盐。
　　“尚食娘娘……姐姐……“
　　听到刘盐自己都笑了，那小药童本想直接喊娘娘，可是一见刘盐这么年轻倒是惊了，赶紧成姐姐。
　　“你说吧。“
　　“章太医说请尚食姐姐去拿药呢。“
　　“拿药？“
　　刘盐没有多想，还是过去了，章贤正在太医院专心研究药方呢，看到刘盐便转身拿出一包东西。
　　”这是上官公子巴巴的给你拿过来的。“
　　刘盐想这不过是一些点心，干嘛还专门送过来。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这是杨将军从边境给寄过来的，说是西夏那边人都爱吃的，还专门叮嘱说有你的一份，那上官公子立即就让我给你带过来了。”
　　刘盐心中犯嘀咕，这么远送过来应该也坏了，这也未必能吃了，便打开，看着纸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个金黄的饼子，打开便有着异域的香气若有如无的飘入鼻孔，刘盐凑近闻了一下，似乎没有食物坏掉的味道，便拿出一个咬了一口，食物的香味便蔓延到了口中，表面的酥脆还在，虽说是从遥远的边境到京都，食物的味道却依然诱人，刘盐好奇心便起。
　　刚准备开口问，章贤却自己先开口了。
　　“你是想问这是什么对吧。”
　　“章太医除了擅长望闻问切，现在只是望一望，连别人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了。”
　　“我并不知道，上官公子知道，他已经跟我交代清楚了，说这是西夏一个名叫‘油香‘的吃食，西夏主妇人人会做，且可以保存很久，上官公子说杨将军专门托人送来也是心意。”
　　刘盐还想问，章贤便拿出一纸笺。
　　“这，是上官公子专门写做法，你拿去看吧，他知道你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嘱咐我一定要给你。”
　　刘盐便笑了，满心欢喜的拿着纸笺走了，走到尚食局，刘盐一边吃着那个剩下的油香，一边看着纸笺上写的做法。
　　”小麦粉加入适当的盐水和面，待面粉发酵之后，便揪出小团并撵成片状，锅中烧油将面片扔进去，待略焦黄时夹出即可；西北处于高寒地带，当地人为了抵御寒冷和农耕狩猎，便会携带这种保质期长、随时可以移动吃的油炸糕点。“
　　刘盐灵机一动，便想着亲自复刻这道美食，便一个人呆在尚食局研究，这和面发酵一整套下来，夜便深了，可是做出的饼却依旧少那么点味道，尝了几个有些失望，便想着罢了明天继续吧。
　　出门往尚食殿走去，路过小宫女的寝殿，远远的看到一丝微弱的灯光，旁边似乎还站了一个人，刘盐便好奇了走过去，便看见一个小宫女披着外衣，就着夜晚的长明灯正在翻阅一本书籍，刘盐想什么话本这么好看呢，便走了过去。
　　那小宫女竟然没有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刘盐走进了才问；
　　”你在看什么呢？“
　　那小宫女吓到手一抖，书便掉到了地上，一抬头是尚食娘娘，便忙施礼。
　　“娘娘，本来快睡着了，可是突然又有不明白便再也睡不踏实了，便起床看看。“
　　刘盐捡起掉在地上的书。
　　”《食经》，‘学问之道，先知而后行，饮食亦然。’这书也难，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韩娘娘说，除了跟着她学习，也需要不时找书来看看。”
　　“你爹娘是做什么的？”
　　“爹爹自小是挑着摊子在街上卖凉水的，娘是这城中卖馄饨的。“
　　“那你进宫来尚食局也算是家学了。”
　　“娘娘我说了您别笑，自小我便馋街上那卖干果卖点心卖吃食的，小时候偶尔跟着爹爹走街串巷，看到了便缠着爹爹买给我吃，吃完还不算，还要回家自己想想怎么做，试着在家里再做一份，娘便说我将来说不定也和她一样卖馄饨呢。”
　　“哈哈哈，真心喜欢食物，也是一件美事。”
　　刘盐想起了自己，她进宫从不是为了食物，可是在这过程中却发现“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于是便对食物本身多了一丝敬畏。
　　“进宫之前，我跟娘说，我要来尚食局，我要做出天下的美味，我都要尝尝，也做出来给别人尝尝，我就怕自己有什么没有学好。”
　　刘盐摸了摸这小宫女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梦涵。”
　　“梦涵呀，去好好休息吧，也不急得这一回，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的。”
　　“好的娘娘。”
　　那梦涵便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回去了，刘盐抬头看了看天空，生命中很多人的影子似乎在脑中又回放了一遍，她看着梦涵的背影，说道：
　　“只是那时候，希望你勿忘初心。“
　　第二日，刘盐又开始研究油香，可是第二天严格按照那食谱做出的却总是差点意思，刘盐百思不得其解，这日上官修远进宫述职，刘盐便留意着，到他必经之路等着他。
　　“想不到你专门来等我。“
　　刘盐倒是开门见山，拿出两张油香。
　　“你尝尝，我倒是严格按照菜谱做成，但是味道总是欠缺一些。”
　　上官修远一个吃了一口，这细微的差别若是不留心根本分辨不出来吧。
　　“你这么聪明个人，倒是钻牛角尖了，你想想他们整日游牧，我们用的都是精炼的胡麻油，但是他们却只有牛羊油去炸，所以风味有所不同。“
　　“哦，我明白了！“
　　刘盐开心得笑了，转身迅速跑开。
　　“上官公子，我赶紧去试试了。“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