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45、流言

　　好不容易安抚了贤妃，晚上一杯清茶，刘盐和上官修远两人在院中坐着。
　　“你看你，都瘦了，听说你整日在宫中只是做些粗活，你现在还好吗？“
　　“再难总有到头的日子，唉，这里的活也并不比登州的累多少，若是说唯一让人难过的地方……“
　　上官修远便问：“是什么。“
　　“那便是不如在登州，日日可以见你。“
　　刘盐未曾多想便脱口而出，上官修远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便笑了，那笑容似乎一刻就在她脸上绽开，上官修远自小便像个小大人平日便是笑也不多，可是这笑却是瞬间的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的，刘盐这才发现异样，脸顿时就红了，上官修远伸手轻轻握住刘盐的双手，刘盐抬头与上官修远对视，她发现无论何时，她抬头望向上官修远的双眼，那双好看的眼中总是蕴含着理解、包容还有……爱意。刘盐也不懂，这京城中世家小姐、名门佳丽也多，他为什么偏偏就喜欢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人。
　　已是深秋，夜色渐深，冷风吹拂，刘盐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尽管舍不得这短暂的相逢时光，上官修远还是催促刘盐。
　　“你快回去早点歇息吧。“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分开。
　　这次修禅之后，宫中人都说贤妃回宫之后性情大变，再也不似之前性情阴晴不定，反而温柔了许多，对待皇上也不再似之前肆意妄为，反而无比体贴，皇上来这坤宁殿的时间也变多了，唯一变化的，便是她在宫中增设了一个佛龛，日日念佛为孩子超度。
　　而王振一日一日的关在牢中，案子却毫无进展，那洪岳便急了。
　　“蔡确一案你赌的是物证早已无从查证，那小宝一案你们又早做准备，看来我就剩下最后一招了。”
　　洪岳便只能用刑了。
　　“姓洪的，你敢对我用刑？皇上可是说不可伤我性命。“
　　“伤你性命？大理寺想让你开口办法也多，也不是个个都要伤你性命。“
　　“你敢！“
　　王振又岂有不知的，若是要折磨人，难道就只剩重刑？这大理寺有一万种外人看不出的折磨人的方法，他能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再说宫中，皇后自安儿被封为福庆公主之后，也曾请钦天监太史令来给福庆公主算卦，太史令说这孩子乃是皇后命中的福星，今后的荣华富贵都在这孩子身上，皇后于是更疼爱安儿这孩子，在宫中也更为得意，谁知这日有宫女送来一封信，那宫女将信交给迎儿就跑了，迎儿虽是诧异，但还是打开看了，便面色惊慌看四周无人赶紧去找皇后。
　　“皇后，这是王振派人给送来的密信。”
　　皇后便慌了。
　　“王振？他不是关入大牢了吗？“
　　“可是……你看，他在信中说，大理寺卿洪岳欲对他用刑，王振说若是承受不住便将娘娘下毒之事全盘托出，这分明是要逼娘娘保住他的性命呀。“
　　“这！我该怎么办！安儿才加封，我现在也才刚过了几日平静日子，难道……难道……“
　　迎儿忙让皇后莫慌。
　　“也不是没有办法，那王振出事以来，一直有翰林王岩王大人保着，娘娘父亲也与他们相熟，不如先给大人去信，找王岩大人商量商量，王大人的面子，那王振还是要给的。”
　　“行，就先这么办。”
　　皇后答应着，这才感觉稍微放心下来，她在脑中将事情又在脑中回想了一遍。
　　“我要去找太后，我去求太后。”
　　小宫女通传之时，徐内人正服侍太后喝药，太后自上次之事后身体便一直不太好，前朝很多是事情便也慢慢放权，高太后也不免跟徐内人感叹，人有时候也不得不服老。
　　皇后见太后在喝药，便在一旁站着默默等待，高太后便也不着急，慢慢将药喝完便示意其他众人出去，皇后这才开口。
　　”太后，请您下旨放了王振。“
　　“哦，我倒是奇了，这么个人，他便是关与不关，又有什么关系，你倒是来帮他求情。“
　　孟昭含便跪下，继续说道：
　　”太后，你我皆知王振此次，表面上看来是宫中旧事，其实……其实不过是两方势力借此打击对手。 “
　　“这朝中之事也是你一个后宫之人说得的。“
　　“太后，就算是死我也要说出来，便不说前朝，那便后宫，太后，贤妃未入宫之前便与上官修远一家交好，再则上官修远现在是皇上心腹，朝中皆知，我是太后亲选的人，父亲在朝中也唯太后是瞻。那王振不过是多年之前告发了新党中人，现在便找准机会欲治他于死地。太后，他死了没有什么，可是从这开始，我担心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不可收拾。“
　　“你倒是个孝顺的，行了你先退下吧。“
　　皇后离开，太后便跟徐内人私下里说话。
　　”你怎么看？“
　　“皇后……倒不像是个会关心这些的人。“
　　“我也觉得，这些前朝后朝的，以前便是问到她面前了她也不说一句，她不过是现在有了公主，怕那贤妃又上来了，不过我又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
　　“那王振呢？其实也听说了一些谣言，说是洪岳私下对她用刑，这必定是有人去求皇后来跟太后您说情。“
　　“这人，就且看看吧。“
　　一波未一波又起，不知何时朝中流言又起，一件往事便让太后和皇上的关系骤然紧张了起来，而这流言就连王嬷嬷处也有所听闻。
　　“你听说没，宫中都在传，当年高太后本是想让如今的昌王继位的，只是后来胳膊拧不过大腿，才让如今的皇上继了位。”
　　“我也听说了，但是……”
　　刘盐在一旁洗碗，听着那两个宫女又在低声谈论宫中之事，虽说两人已经将声音压得极低，但是还有只言片语飘入刘盐的耳中，刘盐便忙打住两人。
　　“你们有几个胆子在宫中谈论这些，也不怕我听了报上去，小命还要不要。”
　　那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头。
　　“刘盐姐姐，你也知道的，宫中无聊嘛，我们不说就是了。“
　　连宫女都知道了，太后和皇上岂有不知道的，这日皇上派人专程给太后送来了一盘山药栗子糕，那徐内人接着了，送来的小宫女便施礼，原来皇上还有一番话。
　　”皇上想着这天渐冷了，这山药栗子糕又好入口于身体有益，便专门派人给太后送来，皇上说今日公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常来看太后，便安排尚食局多用心做些膳食给太后送来，也是皇上的一番心意。“
　　“那我就收下了，皇上费心了。“
　　徐内人将那山药栗子糕给太后端去。
　　“皇上今早派人送来一盘栗子糕。“
　　“放着吧，怕是以后还有其他的也会不断送来。“
　　“皇上，怕是也……“
　　“听到那个传闻了对吧。”
　　“是的。”
　　“你怎么看？”
　　“这……”
　　“但说无妨。”
　　“这朝中有些人也是太大胆了些，当年我跟着太后岂有不知的，太后最喜欢的就是如今的皇上，再则这个流言此时传开也是有心人拿来利用，他们想着靠此离间皇上和太后，保住一些人的荣华富贵。”
　　“你觉得皇上信吗？“
　　“这……皇上未必会信，可是谁都懂‘三人成虎’，怕是这流言传久了，皇上心中也有疙瘩。”
　　“是的，看来这宫中的一些人，是要动一动了。”
　　这日宫中后门进来一个平民装扮的老人，徐内人接到此人便将他径直带入宫中。
　　“皇上，你可认得此人？“
　　“我记得儿时曾有印象。”
　　那人便施礼，“小人名叫方恕，曾是蔡确大人的同僚，后蔡确大人被贬之后我便辞官回乡，做个闲散人。”
　　皇上有些疑惑看着太后，那人便接着说道：
　　“这朝中最近的流言，小人也曾耳闻，虽小人不知这流言从何而起，但是那段往事小人乃是亲历之人，小人最近病邪入侵，常感时日无多，有些话我若是不说，便只能永远随着小人埋入坟墓，所以我不得不来。”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