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46、采买

　　“当年先皇病情恶化，躺于卧榻已口不能言，万事只能点头示意，便只能由太后同代理朝政；然当时立储之事还未定，宫中势力蠢蠢欲动，当年蔡大人是先皇看重的老臣，此时便动了心思，欲拥立如今的昌王以夺策立之功。“
　　皇上乃是第一次听到当年立储之时的惊心动魄。
　　”当年昌王自动了那心思便日日入宫探视先皇病情，甚至在先皇弥留之际欲在一旁侍疾，太后因早早便发现了昌王的打算，便让侍卫禁止昌王随意出入寝殿，又偷偷赶制了一件十岁孩童穿着的皇袍，就在先帝驾崩当日，册立新皇，皇上或许那时候年纪还小，这其中的很多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这……我只记得那段时间，太祖母与我寸步不离。“
　　“是的，当年我虽为蔡大人的同僚，但在我得知他意图之后便说，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做不得，便称病不出，后皇上顺利登基，我这才放下心来，以为一切都会归于平静，谁想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那蔡大人在拥立昌王失败之后，便在朝中张扬，说自己有拥立之功，而太后则是想拥立昌王，蔡大人又拉拢不明真相之人，处处与太后作对，虽名为国体实则有私心。“
　　“这么多年，我竟是错了……”
　　“皇上，当时朝堂不稳，有些事情太后也是不得不做，后来小人年老体弱再加上蔡大人一事让我无限唏嘘，于是小人便告老还乡，乐得自在，这次回来乃是小人又听说宫中出现危害国体之事，小人不得不回来禀明真相。 “
　　方恕趁着夜色来到宫中，又趁着夜色出宫，似乎没有出现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流言还在若有若无的传着。
　　几日过后，三道圣旨让这宫中的一阵波动告一段落。
　　王振被放了出来，随后被贬为平民，那段旧事便告一段落。
　　昌王被贬为岐王，离开京城，此生再不可进京。
　　而刘盐，太后说这孩子苦也受够了，便让她回尚食局继续做司膳吧。
　　得知这一消息，肖尚食和肖肃华、姚四不得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一切。
　　“这丫头真是个野草呀，怎么都死不了，现在太后一句话便让她又回来了，这尚食局哪里还有她的位置，便硬是给她新设立司膳之职。“
　　那姚四本就没有什么真材实料，便担心刘盐回来了对自己造成影响。
　　“这丫头，若是回来，咱们得好好想办法把她赶出去！“
　　肖肃华却在走神，被肖尚食发现了。
　　“你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没有，我在好好听两位娘娘说话呢。”
　　刘盐又要回到尚食局，那小红得知也提前恭喜刘盐。
　　“我就说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刘盐倒是红了眼眶。
　　“红姐姐，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是真的舍不得你的。”
　　“人呀总是要往前看，舍得舍不得，终有一别，我就在此处默默看着，看着这宫中的故事，以后常来看看我这个姐姐就行了。”
　　刘盐带着玉儿便去尚食局报道，玉儿便成了刘盐的助手。
　　“崔娘娘之事真相已明，这下一步要怎么办呢。“
　　“我已将真相全部告知贤妃娘娘，虽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让她不要贸然行动，皇后现在因福安公主风头正胜，而朝中一众老臣又与他父亲交好，现在贸然将这尚食局旧事闹得天翻地覆或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是呀，这宫中做事，有时候明明正义就在那里，可是常常因为人情而变了样……不过回去的话，你我是不是日子也未必好过。”
　　“怕什么，你我都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
　　“也对。“
　　不过虽嘴上强硬，可是真想着将来的日子还是会有些担心，谁知峰回路转，贤妃突然要了刘盐，皇上发话了。
　　“就让刘盐先暂时负责贤妃的膳食吧，她现在身体不好也是需要专人照顾。“
　　刘盐这日与玉儿去给贤妃请安，那贤妃再见到刘盐便开心的笑了。
　　“现在我的膳食给谁我都不放心，再则我知道你刚回尚食局，那群人说不定要欺负你，不如你先来照顾我，慢慢再图谋便是，虽这么多年过去了，短短日子便如同沧海桑田般，过去的便过去了，你我永远都是姐妹。“
　　说完贤妃叹了一口气。
　　“以前的我，究竟是怎么了，好像那时的我不是真的我了，这日子真的像梦一般呀。“
　　刘盐便想，贤妃娘娘毕竟之前因为茂儿夭折，郁结于心，身体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当今之重应该好好调理身体，若是身体好了那孩子还不是容易的，刘盐便去仓库领用食材，韩娘娘这么多年依旧在掌管仓库，见了刘盐便也欣喜。
　　刘盐说明来意。
　　“这人参、雪蛤、花胶，妇人滋补都是极好的，贤妃娘娘需要多少便随意领取，刘司膳你这边登记便好。“
　　刘盐首先想做一道冰糖红枣炖雪蛤的甜品日日给贤妃送去。
　　雪蛤油补虚、解痨热、治身体衰弱，贤妃因为茂儿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虽外面看着还好，可是却经常觉得内里虚弱，在外多站一会儿便会觉得累，这甜品于贤妃便是极好的。做法倒也简单，先用上等雪蛤泡上一晚上，待雪蛤发泡膨胀晶莹剔透，第二日便将发泡过的水倒掉，然后将生姜红枣冰糖适量与雪蛤一一起加开水炖一个时辰便可食用。
　　只是打开韩娘娘给到的雪蛤包裹，刘盐便觉得不对劲，她从进入尚食局开始便开始学习认识各种珍贵食材，她常常记得崔娘娘从她自尚食局第一课开始便告诉她食材真材实料的重要性，这不仅包括珍贵食材也包括平日随手可得的食材。
　　刘盐首先便觉得这雪蛤颜色不对，正品雪蛤呈琥珀色，表面有裂纹呈鳞片状且鳞片较小，可是这次刘盐拿到的雪蛤，虽然已经尽量伪装可是这颜色还是不太对，比刘盐以前拿到的颜色还是略白了，且鳞片也大了一些，这一看就是用其他林蛙伪装来的。
　　不过刘盐也不太笃定，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便还是先炖了一碗，刘盐自己先尝了一口，真的雪蛤会有淡淡的腥味却不重，因为本身也有一丝甜味，且口感成絮状，口感爽滑细腻，而这次炖的刘盐发现还是跟以前尝的感觉不一样。
　　“难道这仓库的韩娘娘也有不认得的。“
　　刘盐叫玉儿姐姐。
　　“玉儿姐姐你看，这雪蛤虽仿得极真，可是行家里手还是能发现问题的，我本以为这只是偶然，可是我又看了这次领用的人参，却也是有问题，且不认真根本看不出来，韩娘娘这么多年都在仓库按说不会出现这些错误的。“
　　“盐儿你出宫久了自是不知道，当年崔娘娘走了之后，整个尚食局皆为肖尚食一派把持，韩娘娘虽名为司饎，可是却已经无实权，这食材的入库皆为姚四诸人把持。“

　　刘盐想当年崔娘娘最恨利用食材去达到各种不为人知目的之人，刘盐虽不知为何，但是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关窍在，刘盐知道韩娘娘有登记的册子在，只是这册子虽保存在韩娘娘处但只有尚食娘娘才能翻阅，刘盐想要调查也难。
　　贤妃又跟皇上闹着说这几日觉得食材不新鲜，不愿刘盐去尚食局仓库领取，需刘盐日日跟着采买务的小厮外出购得食材，那皇上也允了，这消息传来，肖尚食气得晚饭都没用。
　　“这丫头仗着跟贤妃的关系，这是要把尚食局翻天了？”
　　一群人便忙安慰肖尚食，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贤妃想一出是一出，先忍忍，可是肖肃华却说：
　　“据我了解，贤妃或许肆意妄为，可是刘盐不像是会如此行事之人。“
　　刘盐便又开始每日晨起与那采买务的小厮一起出门采购，刘盐又见那小厮却还是之前那人，那人见了刘盐倒也开心。
　　“好久没见呀，之前尚食局的变动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刘盐见是故人也放下心来，一边拿出今日要采购的单子。
　　“这是今日需要的食材，我们还是去之前常用的商号吗？”
　　那小厮便笑了。
　　“这还真不是了，在崔娘娘去了之后，崔娘娘以前常用的商号便再也不用了，现在的商号都是肖尚食常用的那些。”
　　“哦……只是我一直不明白，明明有膳部有膳食员外郎，为什么我们也常要和采买一起出去采购食材。”
　　“这你就不懂了吧，膳部只负责这后宫中仓库大单的采购，每年的米面、干货各种大量可储存的食材以及每隔一段时间送来的蔬菜瓜果，可是这宫里这么多娘娘还有皇上偶然想吃的食材，那偶然需要的食材也多，这些可就需要我们采买务随时去购买了，膳部有自己常用的商号，我们也有。”
　　“原来如此。”
　　刘盐便每日采购之时，用心记下每日购买的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