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31、逼供

　　却说杨军武往登州府衙走去，后面一行士兵呼和着倒是热闹非凡，还有士兵手中提着几条鱼在后面跟着，一群人边走边说着这几天的情况。
　　“这几天倭寇倒是没闹腾。”
　　“那是，有我们呢，小鬼子也是聪明，倒是不会硬碰硬，跟那老鼠似的，咱们一出海就不知道又钻到哪个岛上，哪个洞里了。”
　　“看来我得在登州多呆段日子，或者等朝廷派兵将那倭寇的据点一网打尽，这才放得心来。”
　　“派兵派兵，也不知道派了多少年了，现在还是得靠你这镇海君节度使。”
　　上官修远只是听着倒也不插话。
　　后面有士兵手里提着几桶鱼，那杨军武说着：
　　“每次出海，总能随手捡点好东西，也好，知州今天刚来，让宋婶给你弄点鱼尝尝。”
　　刘远胳膊受了伤，宋婶便不让她今日干活，刘远便得以随意在附近走走，那宋婶委实不会做菜，拿出一条鱼也便是清理干净，便将手边所有调料全部倒入锅中，然后便放入鱼，用水猛煮，煮开便罢，那鱼煮得过透，鱼肉便都散开锅中，看着也是可怜。
　　不过一则杨军武乃是武将，对于吃的倒也没有那么讲究，二则这新鲜海鱼，鲜味为上，怎么做味道都不至于太差，所以宋婶如此做鱼倒也是能吃，上官修远和杨军武一边吃着，一边闲话家常，那杨军武吃完饭便直呼累便睡去了。
　　上官修远此刻才去找刘远。
　　“这里大夫都少，你这胳膊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
　　“总是能好的。”
　　“这一路受苦了吧。”
　　“这点苦我倒不至于耿耿于怀，只是两位娘娘的冤屈，还有我的冤屈，每次想到总是放不下，还有对于未来的惶恐不安。”
　　“我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只是修远哥哥，或许……我不该问……你是因我而来？”
　　“是……也不是…… ”
　　刘远有些哽咽。
　　“修远哥哥，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每次都是要你牺牲太多。”
　　“你哪里没用，从那么小一点点，也慢慢长这么大了，还长成了一个好看的姑娘。”
　　那宋婶远远看着两人，倒是明眼人一眼看穿两人之间的情愫，便在心中默默感叹。
　　“倒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若是那小官爷为了这远丫头才来这登州，倒是个好男子。”
　　上官修远问道：
　　“那黑衣人你认识么？或者你有印象吗？”
　　“实在想不出是谁，只是我到了这登州府，便总是觉得有人在附近转悠，看来就是此人正在找机会下手了。”
　　“那你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实在也是没有，若是非说什么仇家，我只能想到宫中的投毒一案，两位娘娘已经问斩，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还活着，若是我在此地死了，这个案子便再也没有真相大白的那天吧。”
　　“这宫中一案，错综复杂，唉……不过那杨将军已经将那黑衣人抓住，他倒是定能让他开口。”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那上官修远便感叹道：
　　“自读书识字起，便少有如此闲适的时候了，海上倭寇有那镇海君节度使在倒是不用操心，这登州乃是流放之地，平日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倒是乐得轻松。”
　　刘远却笑了。
　　“修远哥哥，我觉得你闲不下来，定是要找些事情去做的。”
　　“哈哈哈。”
　　“还有我这胳膊好了，我便求宋婶去后厨做帮厨吧，之前倒是没有食材，便咸菜大酱吃了许久，现在有食材了，海中的鱼还有在园中种植的菜……昨日宋婶做的鱼，也不知你吃了多少，我知你自小饭食上便是挑剔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
　　“哈哈哈，这倒是，那宋婶于做菜上实在是欠点火候。”
　　那黑衣人给关在了地牢，一夜倒是惴惴不安，杨军武第二日便来了，叫人将那人给拖了出来。
　　“说吧，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一开始还要嘴硬，那杨军武便笑了，随意唤来一个手下。
　　“来，你给念念，军中对付不说话的人，都是用什么办法。”
　　“好咧，你先想想你到了什么地方，这登州府是干什么的，对面可是沙门岛，对付那些死囚的可不知多少酷刑，这些你想都试试？吃锯末、石布袋、喂泥鳅、打钢钉……你想试试哪个？”
　　“那就给他试试打钢钉吧。”
　　“这个好，我先给你讲讲怎么打钢钉，就是将整根粗的钢钉钉入你的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直入肉中看不见为止，这还算了，你就出门去给我们干点重活，你要是不动呢，我们就在后面派个人打到你动为止，你就说你说不说吧。”
　　正说着便拿出了一手指粗、手掌长的钢钉，那黑衣人不过是替人办事，听这一说倒是吓到不知如何是好。
　　“小人说，小人都说。”
　　“谁指使的？”
　　“殿前都虞候王振，都是他，都是他指使的！”
　　“是吗？”
　　那杨军武倒是笑了。
　　“原来这个小人还活着呢，也不怪，他手下的人，养出来的都是你这么个玩意儿，吓一吓就什么都说了，你倒是说说，让你干嘛来了？”
　　“小的只是收到说让我将这流放的宫女找机会给杀了，便没有别的了，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了，大人明鉴，我若是有一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那杨军武出了监牢，便叫宋婶上酒，那宋婶虽嘴里抱怨着还是给端了过来。
　　“将军，这里可没菜，只有这咸菜配酒，你要喝就少喝点。”
　　“别废话，端来就是了。“
　　那杨军武似乎胸中颇有气闷，便一边喝酒一边叹气，喝到醉处，便起身舞剑，到后来杨军武已是半醉站不住了。
　　“蔡老，我对不起你！鼠辈，你们来，你们都来，吃爷爷一剑。”
　　宋婶倒只是摇头，见到上官修远便说：
　　“这过段时间就要来这么一回，这杨将军也不知内心有多少委屈。”
　　第二日刘远见桶中还有几条鱼，便跟宋婶说：“今日我就做点鱼吧。”
　　“你会做菜？”
　　“对的，在宫中我乃是尚食局的宫女，做菜倒是不难。”
　　“你怎么不早说，哎哟，以后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这胳膊还疼吗？”
　　“没事的，做菜也使不得大力气。”
　　“远丫头你是准备做什么菜呢？”
　　“之前偶然听说民间有一位大厨有道名菜‘宋嫂鱼羹’，不过她都是选用的上好的鳜鱼或鲈鱼，可是我们只有这海中鱼，不过我倒是用这海鱼也试试了，剩下的几条做点风干鱼，再做个鱼酱储存起来，这几条鱼便都有了去处。”
　　刘远便开始动手做起来，刘远先将海鱼洗净，去掉头尾，并用刀细细将鱼刺鱼皮全部剔除，便只剩下了薄薄两片鱼肉，随后将这鱼肉用葱段、姜块、黄酒、盐等稍稍腌制，腌制之后便放在旺火之上蒸透；待鱼肉蒸透之后，便切丝备用。
　　刘远见此处的食材，香菇、笋丝、金华火腿一切均无，倒是平日散养的鸡，窝里有新鲜的鸡蛋，随后烧了一锅水，煮沸之后加入磨好的胡椒粉，便将切丝好的鱼肉放入其中，并加入玉米粉将汤变得浓稠，最后加入一个鸡蛋打散开，便可盛起来。因着缺少食材，便只能如此渐少配料，不过做好了刘远尝了一口，也是极为鲜美的，那杨军武看今日这菜，尝了一口觉得极好。
　　“宋婶，你可做不出这个味道，这是谁弄的。”
　　“那远丫头，没来这里之前说是宫中尚食局的宫女，那剩下的鱼我正愁着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弄，她倒是聪明，又是鱼羹、又是风鱼干又是鱼酱的，我呀，以后就让贤了，这做菜的事情就交给那远丫头了，免得我对着锅碗瓢盆我就头疼。”
　　“哈哈哈，你是该让贤，从都没见过你这么不会做菜的女人。”
　　却说第二日刘远又将剩下的鱼一部分做风干鱼，这鱼做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就是用大量的粗盐和辣椒等擦鱼的腹内和外部，并用纸包裹好扎好挂到通风的地方即可。
　　另一部分则是将鱼洗净切碎，用盐、花椒、干姜、茴香炒熟拌匀再加酒入瓷瓶封好，要吃的时候拿出即可，登州缺少调料，所以有几味调料便去掉了，只是多加辣椒和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武将对于味道没有那么挑剔，倒是没太大问题。
　　刘远正处理着鱼，上官修远过来找她。
　　“你认识王振吗？”
　　这个名字从上官修远口中说出，刘远突然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呼吸也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