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32、怪病

　　“我并不认识！可是这个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记得。”
　　上官修远见刘远浑身发抖，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鼓励她慢慢说出来。
　　“修远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候父母被人陷害，那时候我便已经见过此人一面，我记得当时一个官爷爷在我家茶铺喝茶，那人来帮忙母亲下了一碗面，那官爷爷吃了就中毒身亡，父母便让我跑，那时候我才跑到襄阳府，才遇到你。”
　　“后来呢？”
　　“后来，我进了宫，谁想我又见到了此人，皇后册封的大宴，我才发现那人已经在朝中任职，那时候我才知道此人名字，名叫王振，我才明白此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路人，我父母的冤案定与他有关，只是我不懂，难道这次宫中下毒一案也与他有关？”
　　“我也不明了，杨将军对那黑衣人用刑，那黑衣人便把什么都说了，说是王振派他来解决宫中投毒一案活着的小宫女，只是我不懂王振又与这宫中投毒一案有什么关系。”
　　“我说不好，其实最终贤妃的孩子究竟是谁下毒我也有所怀疑，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尚食府，连那静心师太都自杀了，可是我实在不信，但是又毫无头绪。”
　　“那王振也是个奇人了，因京中小宝莫名死亡一案我本要告发他，可是现在因为这投毒一案耽搁了下来不说，那皇后一党对他也是颇为信任，现在我也没法动他。”
　　上官修远自来这登州以来，见杨军武虽说手下士兵人数也并不多，但是日日却不曾懈怠操练，这登州沿海那流窜的倭寇也全是靠他防御，便在心中默默赞许。那杨军武见上官修远来这登州以来，也不曾苛责下人，也不曾日嘘夜叹，虽眼见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却也不曾挑剔衣食，若是顺手能做的便也自己做了，便对他也并不讨厌，刚练兵回来也是饿了，便喊道：
　　“远丫头，今天又有什么菜？”
　　宋婶便在后厨笑了。
　　“要说这人不爱吃点好的，那是没条件，你看远丫头一来，那杨将军可也开始馋了。”
　　刘远便默默一笑，便将手中食物端了进去，那杨将军一看便是一杯酒和一碗粥，便想到这哪里够吃，刘远便说道：
　　“这不过是两个开胃小菜，这几日山中又下了雪，我便往山上走走寻找新开的梅花，这两个菜，一个叫做蜜渍梅花，一个叫做梅粥。”
　　“你这真是巧思了，什么叫做‘靠山吃山’，这就是靠山吃山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做的。”
　　“先去市集寻卖干货的人家，寻几粒盐梅，谁想竟有，若是没有我便用其他办法了；再将这梅肉放入雪中让雪水带上梅肉酸味，此刻就放入新采的梅花；就这么经过一夜之后，将梅花取出用蜜水浸透，喝酒之时杨将军您便伴着这梅花，酒便别有一番风味。这粥更简单了，煮粥之时放入梅花即可，这粥便有梅的清香。”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做回老牛嚼牡丹，尝一尝，且尝一尝。”
　　那杨将军虽口中这么说着，可是看得出来却极为高兴，无论是那粥还是酒，都在尝过之后连连赞叹好吃好吃，不过刘远也考虑到这酒和粥只能当做小点，武将还需抗饿，便又上了一碗粗粮饭加上鱼干，又喊上官修远一起吃，那刘远对着上官修远笑了一笑便出去了，见那杨将军心情颇好，上官修远便开口道：
　　“杨将军可曾想过再回京中？不要在这小小的登州虚度日月了。”
　　“哼！”
　　杨军武冷笑了一下。
　　“那老太婆身子骨还硬朗？”
　　上官修远想了想他口中的老太婆便是高太后了。
　　“还……好。”
　　“那就好，我身子骨也好。”
　　说完杨军武便又不说话了，继续吃饭，似乎并不想多谈。
　　“前几日见你审完那黑衣人，审出那幕后之人是王振之后，便一个人喝闷酒，我猜想这人将军您应该认识，所以……”
　　“别说了！时无英雄！便让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横行于世！”
　　“可是杨将军。“
　　“别说了！这么好的蜜渍梅花，喝酒！“
　　见杨将军有些醉了，上官修远便不说了默默吃饭。
　　上官修远见杨将军并不想多谈，便去找了杨将军的副将张勇。
　　“为何杨将军不愿回去。”
　　“唉……你有所不知，杨将军不是不愿回去，实在一是心中有遗憾二是心中尚有怨气，这两件事情不解决，杨将军宁可呆在这登州府。”
　　“你说说看。”
　　“遗憾便是：这倭寇也不知是何时逃来的一小撮，逃窜在这海上，躲在小岛中，杨将军总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首先就得摸清他们躲在哪几个小岛，这可不容易。”
　　“杨将军有去探查过一次？”
　　“是的，可是奇了，经常就是出海不到半月，那船上之人便得怪病，我们就不得不回来；再则就算杨将军摸清了倭寇的地点，画出了地图，可是我们这些兵力可不敢保证将他们全部捉拿，这还得靠皇上派兵，可是自从杨将军被贬到登州以来他便再也不愿向高太后服软，所以这事便搁置了下来。”
　　“那怨气是？”
　　“还不是那蔡确一案，当年中间弯弯绕绕也多，自那蔡确贬官路上不明不白被人下毒去了之后，杨将军一气之下自来这京东东路做了镇海君节度使，离开了朝中各种烦心事。”
　　“原来如此，只是这两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便是一件件来吧。”
　　“上官公子，你若是能将杨将军心结解开我也先说声谢谢，杨将军本应该驻守国门，何苦窝在此处，杨将军总说在这里他也开心，可是我看并不是这样。”
　　第二日上官修远和刘远沿着海岸线同行，海浪声声传来，海风吹着两人的衣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似乎只有彼此，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来登州我倒是第一次看海呢，修远哥哥，你是第几次呀。”
　　“我也是第一次呢，父亲上京的时候走的虽是水路，倒是看遍了大江大河，却从未仔细看过海。”
　　“你喜欢海吗？”
　　“喜欢，你呢？”
　　“我也是。”
　　“为什么喜欢海呢。“
　　“原来海这么宽，这么大……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想着原来小时候只听着别人说‘海纳百川’，真正见到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喜欢吹海风，听着海浪的声音，就会觉得心也变宽变大了。”
　　“我也是。”
　　那刘远倒是第一次恢复了小孩心性，脱下了鞋，在海边的沙滩跑着、跳着，上官修远想着刘远从小便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这出了宫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小孩心性，便也脱了鞋，在后面慢慢跟着。
　　“修远哥哥，你有心事？”
　　“是的。”
　　“你且说说看。”
　　“你我都不懂医理，说了可能也无用，就算是我也不知可以找谁。”
　　“若说医理，我倒是可以问问看宫中太医章贤。”
　　“为什么首先就想到他？”
　　“修远哥哥，你吃醋了。”
　　刘远便去找张勇，细细询问病症。
　　“说来也奇了，我们若是驾船去了海中，前面还好，出了半月之后，便有人发烧、呕吐的，然后腿脚便开始出现腐烂的斑点，有的更是会直接昏迷，这得病的有的能抗过去，有的抗不过去可能就这么死在了海上，所以经常在海上只要有人出现这些病症，杨将军便不得不返航，所以我们只敢在近海巡逻，不敢去那小岛上寻找倭寇的踪迹。”
　　刘远便将这怪病写信给了章贤，不过要到京城再回来至少也得几个月了，刘远便一边等待信件，一边也和上官修远一起试着自己也解决这个问题。这日两人便去海边停靠的船上细细检查，这船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了，也不存在有人下毒，两人便同时想到了食物和用水。
　　“张副将，在海上大家都是怎么用水的呢？”
　　“我们会在岸上提前储备好饮用水，这是其一，再则途中也会下雨，我们也会存储雨水，水便不用担心了。”
　　“吃的食物呢？”
　　“风干的肉和鱼，腌菜这些容易储存的食物。”
　　刘远便一一仔细记下，待将船只查看完毕，两人便又返回府衙了，第二日开始，刘远便只喝储存的水还有天上的雨水，也只吃海员们在船上吃的食物，并且每日记下自己身体的变化，上官修远日日见刘远也很正常便没有发现她不曾好好吃饭，就这么过了半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