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厨娘》张悦泽

26、下毒

　　上官修德将吕芳芳送回家之后，便在两人约定的地方等着哥哥。
　　“那吕姑娘呢？”
　　“不知道为何突然不高兴就回去了，我正想着怎么办呢，路上那吕姑娘还问我是不是故意拖着她……”
　　这日宫中也有灯笼手艺人给扎的宫灯，还有宫中的娘娘们好玩自己做的宫灯，这些宫灯都挂在宫中各处，宫中也是满园璀璨，众人便都出来看这灯，贤妃的乳母也带着孩子茂儿出来见识见识便准备抱进去，生怕孩子受了风，谁知今日那太医章贤也在宫中给高太后请脉，自上次饮食事件之后太后便很信任他，章贤也得以时常进入宫中，太后便让章贤跟自己一起去看看宫中的宫灯，也说说闲话。
　　“当年我还是皇后的时候，你父亲也是在宫中做太医，当时就请得好脉，现在到了你，也是一手好脉，算是子承父业也不曾辱没家门，实在是不错。”
　　“只是自从我入了太医院，父亲便自动请辞，想来也是希望我在太医院有一番作为，不愿意我因他的名声而受影响。”
　　那乳母正此时正准备将那孩子抱回去，刚好遇到了高太后便连忙请安。
　　“孩子困了？”
　　“倒也不困，只是外面风大孩子抱出来看会儿，贤妃娘娘便吩咐让将孩子抱进去了。”
　　“也是，小心点好。”
　　章贤看了那孩子一眼，突然便问到：“孩子现在每日都吃什么？”
　　乳母忙说：“现在孩子6个月，主要还是人乳为主，不过也开始给吃一些牛乳之类的吃食，让孩子慢慢适应了，再不久就要吃些米面之类的了。”
　　“可否把孩子手给我，让我看一下。”
　　乳母有些疑惑，难道孩子是有些问题？章贤看出了乳母的疑惑，便忙说道：
　　“我只是医者之心，刚好遇到了便想看看。“
　　那乳母忙将茂儿的手给了章贤，章贤摸了摸茂儿的手，又看了看孩子的眼、舌等部位，便让乳母抱回去了。
　　只是到了晚上回家还是忍不住翻看医书，想弄明白一些不明之事，父亲也在家看到孩子突然翻起了医书便有些疑惑，便问道：“看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似乎又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
　　“是的父亲，只是这次似乎要超出我的经验了，我实在是不知怎么回事。”
　　“宫中疑难杂症也太多，不过往往那些疑难杂症最后都会被发现，不过是宫中的利益纠葛。”
　　父亲的这一句话瞬间便点醒了章贤。
　　“所以，父亲，这个病症不是病，而是被下毒了，可是那孩子完全没有被下毒的迹象，所以我才奇怪。”
　　“你且说说看。”
　　“婕妤的孩子茂儿，现在已经开始断奶了，但是最近我看那孩子，实在是奇怪，明明看起来面色红润，可是我摸那孩子却发现内里虚弱，再看那孩子的眼、舌，又有内火，那孩子外面一层还是好的，可是内里却已经在慢慢亏空，父亲，这种症状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孩子又是因何而如此。父亲，若是我贸然说是因为下毒结果却并非下毒，则赌上的是我作为医者的前途，可是若放任这么下去，这孩子我实在是心疼。”
　　“你是要去宫中揭发此事么？”
　　“我不知道……”
　　突然章贤顿住了。
　　“父亲，我想问您，当年您离开太医院绝不仅仅是因为我入了太医院的原因吧，当年据说也曾涉及一个孩子，在那之后你便心生退意对吗。”
　　“唉……作为医者，却没有发现异常未能拯救一个孩子的性命，我常对此耿耿于怀，甚至那个孩子为何而去我也至今不知原因，我想当年其他太医也不敢贸然说下毒也是这个原因，只敢猜测是饮食失调，结果那孩子就这么去了。可是静心师太当年却一口咬定孩子是被毒害，我曾去过静心师太礼佛的庵堂，只是静心师太似乎还是怪我当年的疏忽，所以一直不曾见我，孩子，你大可去揭发，只是之后发生的一切，你能承担吗，这宫中的震动，你能承担吗？”
　　“无论能否承担，我会去。”
　　“那就随你吧。”
　　却说看花灯之后，刘远安然睡去，第二日睁开眼睛，却看到尚食局站着几个面色严峻的老妇人，刘远正在疑惑间，便听到这几个老妇人说道。
　　“赶紧收拾好，走吧。”
　　虽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刘远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还没进门便听到皇上震怒的声音。
　　“若不是章太医，这孩子就不明不白的没了，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
　　皇上、太后、皇后、贤妃都在，贤妃在一旁只是哭着，魏司膳和崔尚食已经跪在下面，旁边还有章贤太医，刘远此时才知道，原来那孩子茂儿竟然被人不明不白的下毒了。
　　“我且问你崔尚食，这孩子被人下毒之事你们可曾知晓。“
　　“皇上，奴婢实在是不知，皇上若是孩子被下毒了，现在需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毒药才行呀，这样才能找到那毒药的来源，才能查清这毒药是如何到了孩子体内究竟又是谁所下。”
　　这句话倒是让皇上冷静了些许。
　　“章太医，你可曾弄清是什么毒？”
　　“皇上，微臣实在不知。”
　　“不知你又怎么能判定是被下毒？”
　　“这……皇上，这孩子外面看着比之前更为康健，可是内里却慢慢空虚了下去，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只会以为这孩子尚好，若是时间久了这孩子便会身体虚弱，一点小事便会要了性命，所以这虽不是毒却比毒药更为阴毒，所以微臣是为了救这孩子来揭发此事，虽不知原因是为何，但是一定要彻查。”
　　此时那贤妃突然说道：“孩子才刚刚断奶吃牛乳，便发生这个事情，定是茂儿的吃食有问题，难道这还不是尚食局的问题？谁照顾茂儿的吃食便将她押入大牢用重刑，一定要让她说出究竟是谁在害我茂儿。”
　　高太后在听明白章贤太医所说之后，突然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那件往事，是呀当时究竟是为何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可是听章贤太医所说这症状，又有人发现了那阴毒的法子，重新用到了茂儿身上，只是事情尚不明朗之前，又不可贸然断定。
　　刘远用余光看了看贤妃，也是曾经的金娉婷，却发现她现在变得好陌生，她还是那个曾经睡在一起整日谈天说地的小姐妹吗，她还是那个进宫之前互相鼓励的金娉婷吗？她迅速的变了，变得她也不认识了，刘远突然很想掉泪，是为了这场莫名的委屈也是为了那个不再存在的金娉婷，可是她强压制住了，此刻不是她哭的时候。
　　“那章贤，朕就派你此次彻查此事，来人将尚食局这三人押入死牢，在下毒事件未查清之前谁也不准放她们出来。”
　　高太后在离去之时看了皇后一眼，可是皇后一如平常，她还想着这个孩子是她从小在身边教养的，这点她放心，应该不是皇后所为。
　　刘远和崔尚食、魏司膳一起押入了大牢，刘远看着崔尚食平静如许，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或早或晚，甚至有一种坦然赴死的淡定，而魏司膳平日便和崔尚食交好，见崔尚食如此，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刘远便看了看大牢的场景，便想着当年父母流放之前是不是也曾在这里呆过。这种命运俯仰随人的感觉真是不好，只是自己又如何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她也不知道，晚上天彻底黑了，刘远从小窗望去，月亮还是满月，这世间所有的人都在团圆吧，见崔尚食和魏司膳都闭眼睡了，她才开始默默流泪。
　　“唉，如果这次定罪，那么修远哥哥和我的未来便真的只存在于昨日的梦境中，还有父母的冤屈也只能永远被掩埋了。”
　　昨天的灯火太过耀眼，刘远甚至觉得昨天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