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襄函

139、防盗章节

　　一百三十九、又见踏雪

　　欧筱彦得知这一次是缘起于曹正晴的一个侧夫时，狠狠的灌下了一大口烈酒。万万没想到，一个跟她毫无关联的小人物，竟然就这么让她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

　　吕氏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李绛还向卫氏暗示过，会让吕氏一两年后“病故”，至于李绛，这事也非他所愿，他又是上官子烨的生父……还有曹正晴，也没法追究什么，内宅不宁、治家不严，此事却不能摊到明面上，且就欧筱彦的观察而言，她这个官当得还不错，撸下来也可惜。

　　种种顾虑，种种思量，欧筱彦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恨为什么不早些将人娶进门……

　　这些天来公务繁忙，晚上又要练功，她是没有多少时间去感伤痛苦的，也尽量在人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此时此刻，独处的她终于忍不住落了泪。

　　欧筱彦不知道上官子烨此时在做什么，她也不想再回忆最后一次与他相见的情景，脑海中断断续续涌现的，是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一口喝了下去。面前摆着她爱吃的几个菜，她却没什么食欲……

　　因着师傅晚上来的时候自己身上有酒气未免不好，饭后，欧筱彦洗了个澡。

　　但残存的酒气还是被秦多煦闻到了，她挑了挑眉，这个徒儿并不是好酒之人，平时三五天也不见得喝一次酒的，这一回是喝了多少啊？

　　上官子烨的事，秦多煦也听到了一点风声，因为何元碧的关系，她对于此事不方便说什么，也就没问欧筱彦，她看得出欧筱彦最近的心情不似以往，今晚尤甚。

　　想想到底还是问了一句，“上官家那个孩子，和你……”

　　“您也听说了？”欧筱彦苦笑一声，道：“已经这样了，没法子。”

　　秦多煦心里微微一松。对上官子烨，她有一定的了解，欣赏他的武学天赋，却不喜他的性格，上官子烨这么个厉害人要是进了府，对何元碧来讲并不是个好消息。如今的局面，倒是让她宽了心。

　　秦多煦安慰性的拍了拍徒儿的肩膀，没再提这个话茬儿。

　　欧筱彦见师傅从怀里掏出一册书，微有诧异。对方将书递给她，“筱彦，你来看看。”

　　欧筱彦定睛一看，书的封面上写的是“踏雪”二字。她不禁说道：“难道这就是司马潜亲手所写的那本‘踏雪’秘笈？”已过世的司马兄妹曾说这本秘笈被人偷走了，师傅又找到了吗？

　　话音未落便翻开到第一页，却又暗暗吃了一惊，这不是英文吗！

　　秦多煦留意着她的神色，却看不出端倪，“筱彦，你认得这个么？”

　　欧筱彦摇摇头，道：“看着像是一种异族的文字，可是我敢肯定，越黎、长峦、乌枫绝对没有这个。”她是在瞬间作出了决定，不能承认自己认识这个，否则就要解释为什么认识，编造理由很麻烦，也不保险，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穿越的秘密，况且，她可以穿越，司徒修玉可以重生，又焉知没有旁人有这样的奇遇呢？说不定这就是哪个穿越者带来的……

　　欧筱彦翻了翻书，发现里面的内容全是英文。秦多煦沉吟道：“的确像异域文字……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规律，可以破解内容？”

　　欧筱彦便仔细的翻看，原来是一个个童话故事，白雪公主、灰姑娘等等，她一页页从头翻到尾，没发现任何异常内容，她一片茫然。秦多煦这时道：“这并非司马潜留下的那本。最近一段时间，江湖上出现了很多本这样的书，封面上都写着‘踏雪’，内容却都是这种古怪文字，经过比对，每本书里面的文字都一样，有许多人忙着破解这玩意儿。”

　　“师傅，你为何肯定这不是司马家的那本呢？”

　　秦多煦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司马唯吟和司马汐汐临死前的那段时日，想必你也有印象。这是其一。其二，赤月教已经放出风声，说‘踏雪’秘笈在他们那里，也有人在夜里使出‘踏雪’，被人看见。”

　　欧筱彦讶然道：“赤月教？不就是崔无相那个教么，若是他们放出的风声，还真有可能没说假话，崔无相颇喜欢戏弄人，或许这些古怪的‘踏雪’就是她放出来逗逗江湖人的，那些已经学会‘踏雪’的，就是赤月教的人？”

　　秦多煦颔首，“很有可能。崔无相这人，行事不能按常理推断。另外，青凰阁被灭门的事，也极有可能是赤月教做的。”

　　欧筱彦想起了那柄深深插在谢青凰胸口的青凰剑，喃喃道：“所以，重振赤月之威不是说说而已……”江湖上又要起风雨了。

　　秦多煦又抛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还有，‘乌枫月老’乔青青可能已死于崔无相之手。”

　　“什么？！乔老死了？？”欧筱彦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个活泼如老顽童一般、那个给她和程灵雁强做媒的乔青青死了？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和乔青青认识多年的秦多煦也有些黯然，沉默了片刻，方道：“只是说可能。她已经失踪很久，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是在长峦国，赤月教的老窝正是在那里。而乔青青从乌枫出发前，曾留下一张字条，言明自己要去寻找女儿乔木木，你也知晓，乔木木一有机会就会缠着崔无相……这字条是近日才被发现。”

　　“乔老母女二人难道都已经为崔无相所害？师傅，那张字条呢？”

　　“字条在瑞祥武馆，由武林盟保管，你若要看的话可以去找元青。不过，我们已经仔细查验过，确是乔青青的笔迹。”

　　“哦。”这么说来还真是凶多吉少……

　　秦多煦又问道：“对了，你那个叫程灵雁的侧夫，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书信？”崔无相的事情不可不重视，因此欧筱彦早就将鹤儿和崔无相的种种都告知了师傅，包括那封自长峦而来的信。

　　欧筱彦摇了摇头，道：“到目前为止就是程灵鹤那一封说自己正在养胎一切安好的信。程灵鹤被崔无相呵护得好好的，但显然是不知情的，更不知道自己可能是魔教的后人，就是来信，也没多大价值。”

　　“你说过程灵鹤应是那封信后没多久就要生产了，生产之后，人之常情，想必他也想给哥哥报个喜讯，怎么又没动静了？”

　　“这……”欧筱彦想了想，“那封信来了，但是谁送的都不知道，灵雁也没办法回信，崔无相本身也不是想让他们兄弟俩正常往来，多半是看在程灵鹤的面子上给灵雁一个安心……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管好与不好，不管她是不是不耐烦再骗鹤儿，跟他说了真实身份，崔无相都不想让我们这边循着蛛丝马迹有所收获？”

　　“唔，你说的有些道理……”秦多煦也没有多失望，因为本来就不抱希望。

　　欧筱彦想起一点，问道：“师傅，程灵雁的伯母即他的师傅，是长峦国岚山派的掌门人，依您之见，岚山那边和崔无相有没有什么勾连？”

　　“如果有勾连，从小去长峦学武的就该是程灵鹤而不是程灵雁了。岚山派的人不是没有任何劣迹，但大方向上没问题。当然，我们掌握的信息也不一定全部准确，长峦国那边，最近派了些人去查，岚山也是要查的。”

　　说着，秦多煦的目光移向桌上的那本“踏雪”。欧筱彦也随之望去。

　　众所周知，真正的轻功“踏雪”并非什么至高无上的功夫，却是有几分邪性，练它练得高了一层，本身的内力也自然而然会高一层，所以很多想投机取巧的平庸之辈对它十分渴望，这也正是江湖上目前鸡飞狗跳的原因。但不会司马家独门内功的人去练“踏雪”，永远不可能达到至高境界，真正强大的人对它是不屑的，所以“踏雪”秘笈算不得武林至宝。

　　但它对魔教来说真的很有用。崔无相倚靠的骨干力量肯定看不上它，但笼络外围的一些小角色是很方便的。赤月教放话说秘笈在他们那里，主要目的还是借此机会招揽人手，不得不说崔无相是够胆大的，直接把鱼钩伸出来，说“我要钓鱼”。

　　欧筱彦想到这一点，对崔无相深深忌惮之余又有一层佩服，她重新拿起书翻看着，道：“虽然看不懂这书，但我感觉，它没什么价值，不值得浪费心力……师傅，武林盟是不是已经派了人借着寻找踏雪的名义打入赤月教内部了？”

　　崔无相道：“自然是有的。这书我留给你，你有空的时候再瞧瞧。对了，崔无相的这些事儿，你不宜让程灵雁知道。”

　　“师傅，我省得。”欧筱彦想起天天喝着苦药调理身体的程灵雁，心中一时也有些发苦，他要是知道鹤儿在那么个大魔头身边，给骗得滴溜溜的，还不担心死了！以他跟鹤儿的兄弟情分，再次离开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次日是休沐日。欧筱彦用过午饭之后，去了程灵雁的玫园。

　　程灵雁上午去庙里烧香，中午在庙里用了素斋，欧筱彦来的时候，他回来没多久，刚刚换好衣服，端着一碗药在喝。

　　欧筱彦问道：“这药很苦，你怎么没备蜜饯？”

　　程灵雁笑了笑，道：“苦是苦啦，只是我没那个习惯。”

　　“是了，你不怎么爱吃甜食。”他这个药至少还得喝一两年，欧筱彦想起不觉心疼。

　　“鹤儿跟我不一样，鹤儿很喜欢甜食，最喜欢的是金丝枣糕……”程灵雁有些失神，喃喃道：“孩子早就生了……也不知是男是女……怎么不来个信呢……”

　　欧筱彦叹了口气，道：“灵雁，你又在瞎想了，长峦那么远，传信太不方便，而且鹤儿现在大约忙着带孩子……说实话，宋无名是武林中人，你要是想和他们像寻常百姓一般书信往来，怕是也不太可能。”

　　“你说的是。只是我有些担心鹤儿……”程灵雁垂下头。

　　欧筱彦忍不住在心里念叨一句“又开始了”，她按了按眉心，“你弟弟现在有自己的家，有照顾自己的妻主，也有自己的孩子，灵雁啊，你不要万事都往坏处想，成不成？”

　　恰好这时候程灵雁养的虎斑猫小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来了，欧筱彦喊了声：“小虎！来这儿。”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小虎很机灵，一跃而上，乖乖的趴在欧筱彦的腿上任她抚摸。刚才那个令人有些尴尬的话题也就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