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翠（女尊）》襄函

138、防盗章节

　　一百三十八、毁容

　　欧海常年在外面行走，消息自然比林湘然灵通得多。她将自己所听说的跟哥哥讲了一遍，林湘然很是意外，平时拽拽的上官子烨竟然是如此不堪的出身！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殿下还想让他以后住府里的荷苑，呵……这下是住不成了。”

　　“甭管这事怎么处理，你都别掺和，装作不知道就成。”欧海叮嘱。

　　“我明白。”

　　欧海想起上次与哥哥相认就是在他去清虚观祈福求女时，又道：“你现在要保持好心情，好吃好喝好睡，不要太纠结于孩子的事，顺其自然。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孩子都被你吓跑了！”

　　林湘然被逗乐了，笑道：“知道啦，反正就是什么都不想，安心当个米虫……但是，我有一种感觉，我可能真的不孕……”

　　欧海敲了敲桌子边沿，“那又如何？天塌下来了？日子不过了？说句不好听的——”

　　她在纸上写道：以我们的出身，活着就是赚到了。

　　林湘然看着纸上的字，苦笑一声，道：“三妹你说的是。做人，不能太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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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筱彦从毛侍卫那里仔细了解了上官子烨收信时的反应。当夜，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正如上官子烨所猜到的，这封信是她隐晦的给了他第三种选择。欧筱彦很喜欢他，很想将他娶进家门，然而事已至此，想要取得一个很圆满的结果，根本不可能……

　　上官子烨说了“三日内必有答复”，欧筱彦心中煎熬的等了两天，在第三天午饭时，终于等来了阿七。阿七带来了一张便条，上写“请来我家一叙”。因阿七只能听不能说，欧筱彦也不便多问，只道：“我吃过饭就过去。”

　　饭后她立即坐马车到了上官府。上官子烨的大姐二姐迎她入内，至于三姐四姐，人目前在外地。

　　在厅内欧筱彦见到了卫氏，待卫氏行了礼便道：“卫郎君，你家公子他……”

　　卫氏叹息一声，道：“犬子说要当面给殿下答复，只是现在……我怕惊了殿下。”

　　欧筱彦不解。上官子烨的大姐上官子岚连忙道：“殿下，是因为我小弟的脸出了点状况。”

　　欧筱彦似有所悟，心不由一沉，“不碍的，带我去见他罢。”

　　虽有心理准备，看到男人脸上几块大小不等的红斑时，欧筱彦还是一惊，苦笑道：“子烨，你对自己可真狠。”这些红斑毁了他的花容月貌，且很明显不是化妆化出来的……

　　上官子烨亦还她一个苦笑，“不狠，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等此事了结后还能恢复么？”

　　“用七星灵宝的叶片和忍冬一起研成汁，敷在脸上，一天之后就会见效。至于恢复……”

　　上官子烨淡淡一笑，“经过治疗是可以变小变淡，只是要完全恢复不可能。所以，我这张脸，算是毁了。”

　　欧筱彦闭了闭眼睛，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不得不作出这样可怕的选择……

　　上官子烨走到窗边，背向着她，“只能这样，否则我上官子烨就得在明面上‘死去’，遮遮掩掩的活着，那样倒不如真死了。”

　　欧筱彦也站起来，走到男人身后，半晌低声道：“子烨，你和我……”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上官子烨听出了她语声中那丝痛苦的、祈求的意味，缓缓转过身，她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和鼻头。

　　“想了无数次，没有办法……你也明白的，真的没有办法，这就是命……”上官子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泪盈于睫。

　　“子烨……”欧筱彦猛地伸出双手抱住了他。这是他们最紧密的一次拥抱，但是两人的内心并没有绮思，有的只是无尽的焦灼与伤痛……

　　数日后，上官子烨的生父李绛乘着一顶青色小轿来到上官府，与他的表哥卫氏进行了一次隐秘的会面。

　　自从卫氏抱养了上官子烨，这对表兄弟就保持着默契，再没见过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相见，二人望着对方已经不再年轻的容颜，感慨万千……

　　少不得要叙叙各自的情况，最后，才是提到上官子烨。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一次出事，李绛永远不会踏足此处，这次过来也是跟妻主曹正晴商量过，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交代一下——他们可以无视上官子烨，却不能无视上官家。

　　李绛告知表哥这次的罪魁祸首是他妻主的侧夫吕氏，他讲了前后经过，卫氏气得将手中的帕子攥成一团，仿佛攥着吕氏，“此人真真可恶！”

　　李绛道：“他的人已杖毙了六个，现在，他被关在一个小院里，永远禁足，这是我家那位的决定。以后我不会再有疏漏。”

　　卫氏重重叹了口气，“就这么个蠢人，竟毁了烨儿的一生。杀了他都不解恨。”

　　李绛迟疑问道：“烨儿……怎么了？是要出家么？”

　　有些东西是不能告诉李绛的，卫氏只摇头道：“出家是不至于。但烨儿本欢欢喜喜的准备嫁给三皇女，如今是不成了，他伤心得很，你说这事弄成这样……”

　　李绛沉默不语，似在思量。

　　卫氏看着他，试探道：“烨儿那孩子现在……”

　　李绛心中一惊，忙说道：“表哥，照理说，我既然过来了，就该看看烨儿，可我没养过他一天，没教过他一天，你才是烨儿真正的父亲，我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卫氏收到了对方预料之中的反应，虽觉得满意，却也为孩子感到心寒，李绛话说得漂亮，实际上不就是不想沾孩子么？这么多年没见过烨儿一眼，如今都到了这里，却仍是狠心不见，难道烨儿不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么。虽然烨儿的生母是个恶人，可小孩子是无辜的啊……

　　更何况烨儿这一次完全是被曹家的破事牵累了，李绛现在倒是没事人儿一般！口头上安慰一番，指望他为烨儿尽点力？不可能。

　　被卫氏心疼着的上官子烨对李绛这个生身之父压根半点兴趣也没有，养恩大过生恩，而且，生父显然是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他又何必巴巴凑上去让大家都不自在呢？

　　他在乎的只有自家的亲人以及欧筱彦。

　　这一次顶着一张几乎毁了的脸与欧筱彦见面，并非他所愿。只是为了上官家族的安宁，他必须这么做。本来依上官子烨的性格，是立刻远远避开，山高水长，独自行走独自缅怀……但是不行，他并非孤孤单单一个人，不能那么自私。

　　上官子烨思绪纷乱，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哥哥上官子玥，哥哥与她的那一段缘分很短很短，而他喜欢上她以后，心底偶尔会隐隐对哥哥有些愧疚……愧疚之后，还是义无反顾的继续喜欢……

　　然而她与上官家注定没有缘分，前一段是死别，后一段是——生离。上官子烨不禁又啜泣起来，无论今后如何，他不可能再像喜欢欧筱彦那样喜欢一个人了……

　　上官子烨这次的事情在上官府只有卫氏、卫氏的一个心腹和卫氏的四个女儿知道，连四个女婿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庶房的了。卫氏对内宅的管控更加严格，小叔们都老老实实的龟缩着，包括汪氏这一房。

　　汪氏和上官子欣埋在卫氏那边的一个眼线被清理出了正房，上官子欣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知道上官子烨的婚事已经泡汤了。从前他还能偶尔出去走走，这些日子里卫氏却根本不准他出门。

　　上官子欣不明白嫡父为什么要拘着他，难道是察觉到了他和小叔的谋划？不可能啊，自己才刚起个心思，还没来得及出个一招半式，卫氏又不是神仙！上官子欣心神不宁，只得让汪氏在请安时提一提。

　　卫氏听汪氏战战兢兢的问起，倒是和煦的一笑，道：“子欣今年十五，再过几个月就要十六了，前一阵子老大家的他们赴了几个宴会，顺便给子欣物色了一些人选，我又从中选了几个最合适的，正是要说与你听哩。”

　　这就是说欣儿不是被禁足而是快要议亲了所以暂不出门，可上官子烨不是还没有正式定亲吗，卫氏说过欣儿要在上官子烨之后的……汪氏惊喜中又夹杂着疑惑，但他不敢多问，只接过汪氏的小厮递来的一张写着几个人名的纸仔细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