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是我老攻》梨清河

24、金色眼球现端倪

　　这屋子就是个简单的毛坯房，破破旧旧的，感觉几十年没人住了，满是灰尘，灰扑扑的，这日光照在上头都显得格外古朴简陋，冷森极了。屋子周围就是种植了几棵树柏，有点荒郊野林。
　　“这也没个家人的，周围冷清清，邻居都没了。”燕七炮看这情形，有些傻眼。问连平安，“这我们还怎么问？”
　　“不一定问人，进屋看看。”连平安说着，提步朝里走了去。
　　刚一踏进去，一股陈年霉味扑鼻而来，十分醒鼻。

　　“呕……”燕七炮忍不住往墙根那吐了。

　　柳村长也是用帕子捂着口鼻，嫌弃连连，就站在门外一点，不再进去。
　　唯有连平安和千花明倒像是无事人一样，自顾地打量四周。
　　燕七炮：“……”能人就是能人！

　　看了半晌，千花明突然朝黑漆漆的柜子那走去一步，“咦。”了一声。声音里有好奇，又听他招手道：“燕兄快来看看，这不是你喜欢喝的蛇酒么？这有好大一罐。”

　　燕七炮远远一看，黑乎乎的一片，那霉味再次袭来，肚里反胃，再次“呕……“了起来，唯有摆手以示拒绝。
　　这一看就是逗弄燕七炮，连平安倒是可怜了一秒燕兄。

　　见他吐得厉害，连平安有些不忍，道：“燕兄还是快些服用避气丸。”
　　燕七炮：“我木有……”
　　连平安：“避气丸乃是道家百门出任务所用的药品，燕兄不应忘带啊。”
　　燕七炮：“我当然知道，这是道家百门用来过滤毒气晦气的东西，一颗入肚可保一个时辰的清香。可是……师傅节俭，我这个月的月银子不是很多，加上我这个月有些大手大脚花钱买吃的，就……”说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捂着鼻子。
　　避气丸虽说是道家百门外出良药，但是也不是必需的，这东西也不便宜，需要花费银子在药店购买。
　　连平安：“……”
　　顿了一下，连平安伸手摸到自身的腰带，这一动作引得燕七炮眼睛都亮了，闪闪的，期待万分，剑仙这是要给他避气丸么？
　　摸了两下，什么也没摸到。连平安放下手，平静道：“我只带了两颗出来，最后一颗给了千兄。”
　　燕七炮眼睛的闪光一下湮灭了，耷拉嘴巴，委屈巴巴又难受。
　　“燕兄还是出去吧，这里有我和千兄即可。”连平安道。
　　燕七炮无奈点头，猛一起身冲了出去。

　　连平安敛眸，回到红衣少年身旁，与他一同查看那蛇酒罐子。
　　屋子里黑漆漆的，即使外头是明光照耀，可本能够透光进来的窗户一点也不透光，反倒是有遮光效果。
　　酒罐子也有了些年头，玻璃罐身昏黄一片，里头黑乎乎的液体，好像还有一团东西……唯一瞧得清一些蛇皮，还有……连平安凑近。
　　金色眼珠！
　　连平安惊了惊，微微一诧异。只听身旁之人道：“这屋黑，我搬出去瞧个清楚。”
　　随即千花明也不嫌弃这罐子脏，伸出双臂，轻轻一捞，把那罐子扛了出外头。
　　外头光明，罐子放在地上，日光一览无遗地照了个透。

　　罐子里头那颗金色的眼珠子更加清晰明了，即使是在这昏黄的酒水中，那金光也是极为夺目，似乎涂抹了金粉，栩栩如生。
　　眼珠子极大，有一女子的纤纤细手那般大，金色的眼白部分极多，眼黑一点，却黑亮无比。这眼睛的形状……竟与龙涎森林中那岩壁上的紫眼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这紫眼透露霸气和不凡的灵气，这金色的眼睛更多是阴冷无情。
　　连平安错愕，抬眸看向千花明。千花明弯着唇角，更多的是发现了好玩东西的兴致。
　　“天哪噜，这……啥子蛇酒？我从未见过蛇眼这么大还这么黄的！”已经吐完两次的燕七炮脚步虚软地走过来，惊讶叫了出声。

　　柳村长捂着手帕，也凑了上前，他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点也不惊奇，解释道：“这同样是蛇酒，只不过用来入酒的蛇略有不同。蛇酒向来是壮阳暖身子的，素来爱用小青蛇，花斑小蛇入酒。可这不同，这是条大蛇。”
　　闻言，连平安和千花明莫名的对视了一眼，含义不明。连平安不由开口问柳村长：“大蛇？”
　　柳村长点点头，道：“是啊，这大蛇入酒也是稀奇，能够找出这么大一条蛇出来也就是在这空谷村了。这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有这么一罐，十分珍贵。我来这做村长头一次见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连平安又再次和千花明对视了一眼，眼中滑过一丝意味深长。

　　“那这蛇有什么来头么？第一次见有金色眼睛的蛇，也是稀奇。”连平安继续问。

　　柳村长继续答：“我听府衙里本地的差役说这蛇是三十多年前在深山老林中捕猎时抓到的。那段时间蛇虫来犯，村民们苦不堪言，于是联合了村子里全部的人，带上工具去了那蛇的老窝。那蛇被他们打死后，蛇身就被村民们分了去。几乎每户人家都用一部分蛇肉来制酒，驱寒回神气。”

　　连平安又问：“那村民吃了这蛇肉，是不是有了什么改变？”
　　柳村长惊讶，道：“连公子怎么知道？！”
　　“猜的。”连平安回。

　　柳村长点了点头，道：“连公子猜的还真是没错，这蛇酒本就是有助神回春之效。喝下后本来就会精神气好些。但是罢……”柳村长顿时出现了一副无解疑惑的神情，“我是真的没想到这蛇酒的功效这么猛，喝下后，村民们还真是越长越好看，力气啥的也都勇猛无比，我那会来时，连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都打不过，说来也是惭愧啊……”

　　柳村长说着说着，不由心中一悲。本来就被这村里的蛇弄得惶惶不可终日，加上人都不够老太力量大，真是感觉如一废人。
　　“柳村长，也是难为你了。”燕七炮听出伤感，不由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柳村长哀叹了一声，又道：“这罐子的酒啊，就是每家每户的宝贝，价值千金。我曾向村民讨要过一杯酒，就是不肯给，说是留给自己家人的。我若是想要，要拿黄金万两来换。“

　　燕七炮听傻了，眨巴眨巴小眼睛，指了指那昏黄罐子，“你说这？价值千金！”
　　柳村长点点头，态度非常肯定。
　　“这特么这么厉害！”燕七炮不敢置信，再次围绕那酒罐子一圈，摩拳擦掌道：“各位，既然那狗蛋死了，身边也没个亲人的，不如我们一起分了可好！”说着，他滴溜溜地笑看三人，伸手就要摸向那酒罐盖子。
　　下一秒，他伸出的手就被一颗小石子打了一下，燕七炮立马抽痛地缩了回去，委屈地看向红衣少年，“千兄，你这是干嘛。”转念一想，道：“是我的错，千兄喜酒，应该是千兄先喝第一杯的。”
　　千花明双手抱臂，无动于衷，“这酒是狗蛋的，既然狗蛋死了，那这酒就给他埋到地底下给狗蛋好了。伸手就取死人的遗物，小心他做鬼也不放过你。”说完，千花明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燕七炮胆小了，此时屋里头吹来了一阵冷风，凉气入骨，这大夏天地怎么冷呢……他下意识捂住自己脖子，瑟瑟发抖道：“那我还是不喝了。”

　　“柳村长您说呢？”千花明突然又把话题转向柳村长，柳村长摸了摸额头的一把汗，天气炎热，他这身子频频出汗。“那是自然……”
　　他也想喝，可是奈何这红衣公子气场强大，单单是站着，就比那青衫公子凌厉多了。
　　言罢，千花明还真行动了，他进屋子找来两把铲子，出来后交到燕七炮和连平安手里，悠哉道：“安兄，燕兄，你们就在这屋子旁边的土地挖个坑，我等会把酒罐搬过去。”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还特地去屋子旁边的树木底下找好地方。
　　燕七炮挠了挠头，虽不愿，但是这千兄那无常刀厉害，他也不敢怎么违抗。只是……立马看了看剑仙的脸色，见脸色平平，提着大铲子似乎颇有不愿，心中立马道：机会来了！
　　“嘿嘿，剑仙，铲子给我吧，我来就好，我力气大，您就不必使这粗鄙活。”燕七炮那一个谄媚，伸手就要取走大铲子。
　　连平安却提步走开，空气中留着余音。
　　“不用，我和你一起。”
　　燕七炮：“？！”手抓了个空，只觉不可思议，剑仙怎么这么听话！慈悲剑好歹是剑宗，总比那无常刀厉害百倍。
　　他呆愣片刻，连平安已然走至千花明选好的地方，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挖起坑来，只不过连平安气质过人，身子绰约，挖坑的动作还颇赏心悦目。
　　“燕兄你怎么不过来？”千花明眼尖地瞧见这边，随意喊了一句。
　　这一句令燕七炮抹了把汗，“哎哎，我立马来。”说着，连走带跑过去，吭哧吭哧地挖起坑来。
　　落单的柳村长见状，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站着，立马进屋又找了把铲子，跟着他们一起挖坑。
　　挖了半刻，很开就挖了一个坑出来。
　　千花明去搬了酒罐过来，掀开酒罐盖子，端起往那坑里直接倒了进去。酒水四洒，里头金色的眼珠，几块蛇肉咕噜咕噜地落进坑里。
　　“呀，可惜了……”燕七炮渍渍两声，颇为惋惜。但下一秒，一股股凉气窜进了他的脖颈处，抖了抖身子，他抬眼看了一些日头，叨叨：“奇了怪，怎么感觉好冷，身子有些发毛，这阳光难道还是冷的？……”
　　这股冷气非常唐突，似是密密麻麻的雪花化作空气的微尘渗透你的衣襟内。柳村长也不由抱紧了自己，瑟缩到一旁，避开坑里的寒意。
　　燕七炮也发觉了这坑里的异常，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剑仙，我怕！“说着，燕七炮朝安全感靠近三分，躲在连平安身后。
　　连平安没理他，只是定定注视这坑里的金色眼珠，平静异常。
　　一声轻笑自红衣少年那传出，千花明倒完蛇酒，把罐子扔到一旁，拍拍手上的灰尘，道：“燕兄倒也不必怕，这蛇已经死的透。也就剩最后一口气憋着，这下只是吐了出来好去见阎王。”
　　燕七炮睁大眼睛，懵懵懂懂，诧异：“千兄是何意？不妨明说。”什么叫做剩下最后一口气憋着？这蛇不久本来就死了么？一颗眼珠子还能活着？
　　柳村长也不由好奇地侧耳倾听，一副又害怕又忍不住听八卦的神情。
　　千花明笑笑，倒是啥也不说了。
　　“啊！你们快看！这……怎么变成这样！”柳村长突然指着坑，惊叫起来。
　　坑里倒进去的蛇肉和金色眼珠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肉球，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萎靡。
　　燕七炮也大吃一惊，道：“这真是如千兄所说那样，原来葬在那罐子里还未死透，现下才是真正化成腐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四人中，唯有千花明和连平安不惊讶，似乎对出现这样的变化早就知悉。
　　“幸好没喝，这要是有毒怎么办……”燕七炮后怕。
　　柳村长也不由抹了抹额头汗，十分害怕。
　　此时日光照头，周围寂静，原本那股冷气已经散去，暖意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连平安抬眸望了一眼日头，道：“好了，时候不早，我们继续去下一家看看。”
　　从狗蛋家里出来，柳村长似乎还未回过神来，语气之间都有些微颤，但还是努力地介绍着第三家的情况。
　　这第三名死去的人名唤徐青儿，是名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家世还挺好，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家里人都疼得很。小姑娘发生了这事，家里人听说都要把眼睛哭瞎了。
　　四人到时，连平安叫住了燕七炮，“咋了剑仙？”燕七炮狗腿地凑上前，一副任你差遣的神情。
　　“等会进去时，你和柳村长跟这家人问好情况，尽量拖住他们。我和千兄要去厨房找一样东西。”连平安道。
　　燕七炮小眼睛转了转，问道：“……是那蛇酒？”
　　“是。”
　　“好咧，剑仙放心，我一定拖死他们！”燕七炮拍了拍胸膛。
　　前头，柳村长和燕七炮打探情况，后头，连平安和千花明则是悄悄地从后门进入，探到厨房一看究竟。
　　厨房并不大，连平安进到里面，一眼就可以扫视完整个厨房。
　　“这里！”千花明最先发现那罐子。罐子放在菜柜子底栏，底栏下还有其他的蛇酒罐，若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普通的蛇酒罐。
　　罐子的罐身和狗蛋家的一样，年代久远，罐子昏黄地很，对比其他的罐子，这蛇酒罐一看就是用了很久。
　　千花明把蛇酒罐搬了出来，就着外头照射进来的阳光，两人在光下检查罐子。
　　“你瞧，这蛇皮有些金黄。”千花明一下子指了指悬浮在酒水里的蛇皮。
　　“看来柳村长说得没错，这村子里或许每户都吃了那蛇的蛇肉。”连平安回。
　　千花明放下罐子，道：“不用或许，我看就是。不然你如何解释那些村民身上的阴冷感，我们早就知道这些村民吃了蛇妖的肉身，但是没想到是吃了那位的。”
　　“这些村民胆子也是够大的。”连平安摇头。
　　千花明冷笑一声，罐子玻璃侧面被阳光照的反光，刺眼地很。
　　“人怕妖，但妖死了，那现出原形后与一般动物并无差别。村民吃蛇肉不过如我们吃酱牛肉般平常。”
　　查看完了厨房，两人便快速离开此地。
　　出到外头，门口处的燕七炮还在和那家人在攀聊，这家人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十分伤心，阴郁之色更是跃然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