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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美人凶狠扑剑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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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杏花树的对面屋檐,就是那寡妇的住处,杏花树是那寡妇栽种的。这寡妇前年丧夫,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怪可怜。长得还算美艳,就是性子啊,在这村子里稍显怪异,人也蛮横些。不过蛮横些也好,省的被人欺负……”柳村长絮絮叨叨介绍这寡妇的情况,说着,四人就走到了杏花树下。
柳村长上前敲门,敲了两声,无人应答。
下一秒,只听里屋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还带了点散漫。“何人?”
“端静小娘子,是我柳村长啊,我有点事想要找你。”柳村长对着木门喊了一声,转头就对身后三人歉意道:“这小娘子许是看书入迷了,各位稍微等一等啊。”
燕七炮方才起就有些忍俊不禁,这下彻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其余三人都看向他。
燕七炮挠了挠头,悄悄道:“你们说,这都已经是寡妇了,门外还种了这么一棵杏花树,难道这是想要一枝红杏出墙来?我道是以为这小娘子没见识,以为杏花好看,这一听村长说小娘子是读书的,那就一定知道红杏出墙这个理,你们说她怎敢好意思往外种这个树?她啥意思?”
柳村长摸汗,道:“这位小兄弟,你心里想着就好,可不要当面说,那小娘子怕是会发怒。”
千花明笑笑,“倒是这个理,燕兄好眼力。”
连平安:“……”,想了想,提醒道:“燕兄,切记多说错多。”
燕七炮一听剑仙让他闭嘴,立马乖乖地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
半晌,门开了。
来人一袭玉白衣裙,挽了个发髻,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卷,长得却是美艳动人,就是气息有些凌厉。
“怎么了这是?”端静从书卷上移开目光,扫了一圈四人。猛然,她的目光定在了连平安身上,上下格外打量着。
“呦,柳村长,您这是又托人给我相亲了?”她语气有些愉悦,朝着连平安上前一步,以求看得真切,“这白玉少年郎倒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一个啊。”
连平安立马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害羞了?”端静竟是更加愉悦了,又问:“读过书没?”
柳村长被吓得惊出了汗,立刻制止她,解释:“哎呦,端静小娘子,你这是想错了,他们可不是来相亲的,他们是上林城那边派来调查大牛命案的。”
闻言,端静蹙起了细眉,语气突然放重,“我都说了几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大牛我看不上,都没搭理过他,他若是来这,连我的门都进不来。你们还是问问他家人里罢,问我作甚。”
柳村长有些头疼,连平安帮他开口,道:“我们也不多问,只是想知道那大牛来你这时大致都做了何事,说了什么话。”
见是俊男回话,端静倒是脸色收敛了些,但还是没好脾气,眼珠子一转,道:“想要我说也行,但这一说我怕也要一个时辰,那大牛来我这做的傻事够多了,但你们也要有诚意吧,打扰了我读书,这该如何赔偿我?”
连平安想了想,回:“不知小娘子想要如何赔偿?”
这么看,却是他们失礼在先。
端静倒是没想到这美男这么好说话,放下书卷,还真认真想了起来。
燕七炮算是看不下去了,小声对身旁的红衣少年道:“千兄,这小娘子还说自己是读书人,这读书人性子怎会这般骄横?!”
千花明笑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回:“许是读的书还不够多。“
燕七炮:“……“还有这理
端静立马想到了赔偿,双手落下,负在身后,道:“我想到了,就对诗,若是你能对的上我三句诗,你想要从我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了,要我以身相许也可。”
连平安:“以身相许不必。”
众人:“……”
端静转身走了几步,缓缓道:“这第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燕七炮一听,脸上抽搐了几下,“这……不是艳情诗么……”他们燕家人还是度过不少书的,这一句一听就知下句接什么。
他连忙看向连平安,只见连平安沉默不语,心里立马了然。
“剑仙一定不会这种龌龊话语,还是我来吧……”燕七炮说着,就要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连平安一字不漏道。
燕七炮冷抽一口凉气,剑仙厉害!
端静又道:“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端静:“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端静一喜,连忙上前,“郎君~”
“千兄,完了!”燕七炮大惊,这不就是表明心意的诗句么,这小娘子太会套路了剑仙了!
“小娘子请自重。”
端静还未靠近连平安,一旁红衣艳艳的含笑少年已经挡下了她的去路。
“你这是干什么!”端静怒目。
虽然这少年长得也好看,但是也太好看了些,比女子还好看,让她有敌意。
“诗已对完,还请遵守诺言为好。做人最重要的便是诚信待人。”千花明笑笑,并无半分不敬。
见他态度平和,端静又看了一眼连平安,连平安脸色平静,无悲无喜。端静只能作罢,不去纠缠这人。
“行吧行吧,你们进屋吧,站着说话我都嫌腰疼,哎,那大牛在我这做的蠢事我还要好好想一想,真是晦气……”端静推门,转身进了屋,絮絮叨叨。
屋子简洁但不破旧,几个书架子拦在了里屋的大门,书架上满格的书卷,绕过书架子,才是招待客人用的茶室。
“那大牛我极少搭理,你们要从什么时候听起?媒人介绍……还是,算了,我自个说罢,记得我就说,不记得我也没办法。我这脑子是用来记诗的,可不是记那破事用。”端静进屋招待了几声,便坐到主位,把原本拿在手里的书卷放到雕花木桌上,开始回忆往事。
四人也都坐在一边,倾耳听她叨叨。
这大牛是个粗汉,不懂风花雪月,也不懂诗词歌赋,与那读书人端静实在是格格不入,要不是那媒人是她姨娘,给了三分面子才见一见那大牛。不想,端静没看上他,那大牛却看上了端静。原来那大牛虽说不识字,可本身喜欢读书人。
端静是寡妇,可重在美艳,又识字。
端静叨叨了一个时辰,“我门前有棵杏树,我非常喜欢。但开花那会,总有一些小孩过来摇树上的杏花,大牛知道后,就连夜守在杏花树下,不让那些人破坏。我还是蛮感激他的,但我不明白白天他没时间来守,夜间来守作甚,小孩子夜间都回去睡觉了……”
“知道我喜欢吟诗,就去买了一本诗集,背了几首就站在门外大声吟读。还老是读艳情诗,弄得隔壁邻居尴尬不已,我听了更是生厌……”
“送礼物送的都是些美酒肥肉,酱牛肉肘子……我真是不知道他想作甚。就不能送一些胭脂水粉么?我不喜肉食,那些酱肉都在我屋子发臭了。”
“我看话本子写到感人之处哭了,他就在一旁念叨我,说话本子都是假的,有什么好哭的,人生在世,有吃有喝就得了。他真是无理取闹,我哭什么关他何事……”
端静说得那是越说越气氛,彷佛他们几个就是还在世的大牛,听着她数落。
燕七炮偷偷摸了一把额头汗,悄悄跟身边近的千花明道:“这端静和大牛还真是鸡同鸭讲,胡乱蛮来。我听了都觉得大牛粗鄙不堪,算是理解那小娘子的苦闷了。”
千花明勾唇,缓缓道:“也怪不得小娘子会看上我们的安兄了,说艳诗都让人欢喜。也只能是安兄的气度不凡。”
连平安在他另一侧,耳力极佳,自然是听见两人对话。淡淡地扫了一眼红衣少年,送他无语二字。
端静说了很多,都是大牛所做之事,却是都很傻,三人也能明白为何这端静为何讨厌大牛了。
俱俱都是坏事,最后结束的时候,才堪堪说了一个她满意的小事。
“哎,我命苦啊,年纪轻轻地就丧夫,还要一个人独自生活,平时生一些小病啥的,也难以有人照顾。那大牛在离世的前一日去了玉夫人那的祈福树下替我祈福平安,我倒是满感激他的,那一日是有些感动,虽说这人粗俗,但也还算好人一个。”
说完,期期艾艾地叹了声,道:“也可怜他发生了这种事,他头七那日我还去给他烧了纸钱,算是还了他的祈福。祈福平安,自己倒是不平安了。”
临别的时候,端静恋恋不舍连平安,要不是千花明在,她早就扑上去了。“郎君,你住在何处?”
“明日是否方便来杏花树下一聚?”
“或是去茶楼听曲儿怎么样?”
“书房吟诗作对?”
“还是……”话未说完,小郎君就被那红衣少年掳了去,脚步快快地,身后两人都差点跟不上。
离那杏花树远了后,“真是对不住了。”柳村长取着帕子一抽一抽得擦汗,也是歉意满满。“那端静小娘子性子比较豪爽,但无恶意,还望连公子不要与之计较。”
连平安:“无碍,查案要紧。”
说完,看了一眼千花明,目光淡然,平静得很。
千花明会意,立马松开了紧抓着某人手腕的手,笑眯眯的。方才他一牵一拉,连平安就跟着他快步走了。
千花明道:“安兄不用谢我,我就喜欢救人于水火之中。”
连平安:“……”
不要脸……
此刻刚好微风袭来,一路从河的开头吹到尽头,带了后头那杏花甜香的气味,沁人心脾。
燕七炮胡乱抓了抓吹散在脸上的乱发,问了一句:“现在咋办?那小娘子说了这么多,感觉也没听出什么不同的,更是感觉不到蛇妖的存在,完全就是一粗汉求爱不成的失败教训。”
连平安望了一眼天色,日光正浓,道:“继续去下一家看看。”
这第二个被害之人是个小偷,死去的前一日刚好是他刑满获释放出来的第一天,谁曾想人重获自由后就发生了这事。“真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被呛到。”柳村长感慨了一句。
“此人叫狗蛋,是个孤儿,平时没有什么人与他往来,因为都知道他是惯头。”柳村长边走边介绍情况。
“世上还有人姓狗的?”燕七炮不客气地大笑两声。
柳村长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狗蛋是曾用名,因为他以前刚开始偷东西偷的第一样就是鸡蛋,这蛋啊说来也是好笑,竟是被狗叼进狗窝,一直没舍得吃,那蛋就留了下来。后来被这狗蛋所偷,大家伙也就给他取名狗蛋。至于他原来的姓名,旁的人都不知道,官邸留名也是狗蛋,狗蛋叫久了,大家也都忘记了他真名。”
燕七炮闻言,又是大笑两声。
正说着,四人就到了狗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