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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论政惹祸 ...

  •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女人来,可能是为了示威而来,她身上佩的璎络宝玉甚多.也大概因为一个蓉字封号,所以连头上的珠花也是红珊瑚串成的芙蓉状,身上隐隐浮动蜜合香的气味,喜气有余,品味不足.本是个杏眼高鼻的性感美人,虽非温柔婉约,看起来却也不是犀利精明的女子。
      蓉的字义不是“芙蓉、莲华”么,如果这般浮躁,根本当不起一个这么清新超俗的一个“蓉”字。
      “在下杨圭媚。”妾身?民女?本妃,想了若干个称呼,还不太了解这古代人的礼数,后来想想,我就是我,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加个身份?为了让她听懂,说个“文言文”好了。
      “杨圭媚?我记得长安有个名妓也叫杨圭媚?听说你们这种女子是最后侍奉男人的?”蓉妃帖近我,浓浓的蜜合香钻进鼻孔,让胃一直不好的我有点想吐。
      “蓉……”梨儿脸上露出不忿之色,想抢上前去说话,却被我按住。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又看了看门口,她已了然,趁蓉妃不注意,轻轻向绿筱阁外走去。
      “长这么大我还没服侍过男人,而且以后也不打算服侍。”我丝毫不生气,反而眉毛一扬,含笑答道——我说的是实情啊,除了子漓,从来都是只要男人靠近过我三尺,就会挨我一“脑嚏”。
      “你一定是在给本妃说笑话吧?!”蓉妃一副气急败坏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一付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的愤恨,赌气般地坐在我刚才与梨儿聊天时坐的月牙凳上“你以为王爷真会和你拜这个花堂?当今宰相之女还在侧妃阁里候着,什么时候轮到了你一个妓女?你今天来府里是做什么呢?唱小曲还是演戏?王爷也真是好笑!”
      古代的女人真是无聊!怎么才能让她知难而退呢?我沉吟半响,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微笑,款款行至蓉妃身边,恭恭敬敬、面有怯色:“娘娘,圭媚自知身份卑微。只是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照拂,卖身青楼后,更是只能任妈妈与他人摆布……自从王爷来到黄华坊以后,圭媚更是难有自由,一日前王爷欲强接入府,圭媚自尽于黄华坊,却被妈妈救起,圭媚即将与王爷洞房花烛,在别人眼中是一桩喜事,只是对圭媚来讲,却是生不如死……”说到这里,一双碧眸内已是泪光点点,泫然欲泣,抬眼见蓉妃,似颇为所动,竟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我拭泪的手。我接着道:“今日有缘与蓉妃娘娘相识,也是天意怜悯,希望蓉妃娘娘能给媚儿指一条生路。”话到这里,已是扑通声跪下,一张小脸如梨花带雨,呜咽难言。
      蓉妃的面色竟然有些怆然,然而又似有几份欣喜:“原来你也是这么可怜……你真的无意陪伴齐王身边?”
      “是的,媚儿愿对天发誓。”
      “那你有何打算?”
      我环看四周,眼中恳切“媚儿向娘娘求赐一些银子,并教媚儿如何逃出王府。”
      “啊?!” 蓉妃闻言一震,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眸子闪烁不定起来。
      突然,感觉到身体里有股白色的气体冲入大脑,像在日光下播放幻灯片一样,脑中突然模糊断续地出现齐王微笑着迈进绿筱阁的影像。我心念一动,这是预感吗?
      正恍惚着,忽觉手心一凉,低头一看,却是沉甸甸的几两纹银,抬头见蓉妃,她长长叹了口气,从头上摘下红珊瑚珠串、金玉钗,统统放入我手中。“妹妹,姐姐不知道原来你的身世竟这般可怜,我以为我一个人爱着齐王便全世界的女人都愿意在他身边了。”她自嘲地笑笑:“这些你先拿着……从绿筱阁的后院有一个心栖亭,柳林后面有一个后门……姐姐派一个小厮护送你……”
      我大感意外,突然心中浮起稀薄的温情和悲惜,更加不忍再骗她“不行,我不能要。”
      “快去!今天必须离开王府,否则我……”
      “蓉妃,你这是在做什么?”二人正推搡着,却被一个清越而愤怒的男声打断,竟是齐王早不来晚不来的掀帐而入,后面跟着义愤填膺的梨儿。
      蓉妃芳颜茫然,看了看我,福身向其见礼。“启禀王爷,臣妾……”
      “今日是本王新婚之夜,明早举办册封大典,你还要问你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齐王朝蓉妃蹙一蹙眉,忽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七出之罪!”
      听齐王口气不善,我惶然大惊,难道他只听到了后半句——“今天你必须离开王府,糟糕!要误会蓉妃了!”。
      蓉妃吓得一声也不敢言语,头上的白玉的芙蓉珠花一抖一抖,我急步上前——“王爷”
      “你不必说!”话未出口被被齐王拦住:“来人哪,将蓉妃送回莲华阁!”齐王的声音甚是果决,话音刚落,已有几个太监架着蓉妃往外拖……
      蓉妃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我一眼,被拉下去了。
      天哪,这玩笑开大了,听说古代的女人离了婚就等于这一辈子就毁了。蓉妃也必然觉得我是蛇蝎心肠。
      “王爷,请您饶恕蓉妃,方才不过是一场误会……”我着急地抓着齐王的手,一双碧眸焦灼万分。
      齐王眼中突闪过欣喜流光,一把抓住我如玉葇荑,眉间忿恨早就春风化雨,变成如水柔情“媚儿,不用说了……我知道……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大喜,不要再说别人了,好么?”
      我怔忡住----突然意识到,眼下还有一个最让人头疼的事儿——我是一个新娘子,今天是我的洞房之夜,新郎倌是我刚刚认识一天的大唐齐王李元吉!
      天!看他的表情,我,我……怎么办?
      虽然以前身边有很多朋友也有过“闪婚”的,不过我怎么可能和认识一天的男子拜堂成亲哪!再说这个新郎倌是好对付的吗?你想想,一个20岁就已手握十万兵权、还当过太原市市长(来长安之前,李元吉曾奉唐高祖李渊之命留守太原,后刘武周南侵并州,他弃太原归长安。)又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男人,要和你碰碰,你会有何反应?只要他说一句,不入洞房又砍掉你的手你的脚,我的智商和情商就都变零了!
      我该怎么办?!
      “啊?!”正兀自慌乱,却被一把打横抱起,我惊呼一声,本能伸出双臂抱住他的颈,一双清丽莹润的纤足停在半空中。
      “喂,放下我!放下我!”他温和的呼吸扑上我的面颊,手擒住我胡乱挥打的手腕,一步步向床边走去,我心中骇然——除了前世的“他”,还从来没有男人这样侵犯过我,虽然他很帅,又很有钱,可是这也太不明不白了,不行,不能这样……
      可是,他的手臂好有力!
      我越是挣扎,他越是抱紧;
      越是踢打,他越是坏笑;
      越是惊慌,越感觉被他勒得疼痛。
      开始只是被他紧箍住的胳膊疼痛,到后来挣扎得连心都等了,竟忍不住抽泣起来。
      齐王停住脚步,将我轻轻放在床边。蹲在我跟前,望着我的泪眼,方明白刚才对我的伤害——也许他心里此时在想:难道王妃还不是她想要的么?难道要我把所有的嫔妃都休了不成?
      “媚儿……你怎么了,还在怪我?”他拿起我柔若无骨的小手抚着自己的脸颊,我使劲儿地将手指蜷起,想把手抽回,可是他太有力了,最后变成了轻轻落在他胸口上的粉拳。
      “我……我害怕”我嗫嚅着说出我的心里话,我的确很害怕,害怕他的如此陌生,害怕他刚才粗重的喘息声;害怕他仿佛要将我吃掉的眼神……我不要当什么齐王妃,我要回去,回到子漓身边去,他必然不会这么对我……
      “害怕么?不是因为别的”齐王四指托起我的下巴迫我抬头,我扭转身子。他又起身走至我身前,又扭了身子不看他,如此几次,自己也觉得不成样子,兀自低了头。他俯下腰身看我,轻笑着凝视我,一缕温热的气息向鼻尖袭来,“那我轻轻的、慢慢的……亲你,好吗?”他清澈的眸光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死死定格在我小巧的红唇之上。
      “我不要,都是骗人的。”我推开他挨过来的脸,毫不留情面。
      “额……”被揭穿的人脸红了,“那让我抱着你吧!就抱着,什么都不做”他的眼神那样朦胧,似找不到焦距般,不再戏笑,眸中星光闪闪,几乎是哀求了。
      他的目光如此清冽,以至于在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我看见了自己,如一只火红的小狐。哦,这幻想如此有趣,如果我是一只小狐,我一定会在他再欺负我时咬断他的脖子。
      我乖乖地点点头,眼中却是戒备。
      可是他却没动。
      这个呆瓜!这是我今晚给你的恩典啊,就当是赔偿你对杨圭媚的一腔痴情的,真的是,为什么要我来还啊。
      不再害怕的我顿时调皮起来,一边嘟着嘴,一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吊在他身上不动,“就这样抱着吧~~”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他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云。“你不让我亲你,却这样勾引我哦。”
      什么啊?我放开手,红透的小脸噙着醉人的恼火,“什么勾引?我是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深邃的眸子荡起宠溺的笑意,将我因突然放开手而摇摇欲坠的身子抱住,旋即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像害怕惊起一片羽毛那样的轻,他的身上隐约浮动陌生的香气——这样的温柔似乎冲淡了我的恐惧,静抚着我的刚刚的狂乱。
      忽然感觉脖子上发凉,他流泪了吗?
      心里好大的负罪感!
      我欺负他了吗?
      “喂”我仰着头,碧眸愕然地眨呀眨,迷茫的视线凝在他“梨花带雨”的脸上,“你……”
      “媚儿”不等我说话,他轻轻的将我的小脑袋放在他的胸膛,“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好吗?”这声音至诚至柔,竟让人无招架之力,“我就这样抱着你,可以吗?”这样的请求,这样的语气,“他”也曾说给我听啊——子漓,你现在还好吗?不再言语,也不再想挣脱,顺从地让这个十七岁少女的身体缩在齐王的怀里,任由他抱着。
      良久,我抬头看着他,他亦瞧着我,他的目光出神却又入神,似迷蒙却写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爱意。
      “今天晚上……你真的会这样一直抱着我吗?”
      “嗯,会的……这样,我就会很满足。”他的声音好安静啊,安静得像是被掏空一切。
      ……
      继续躲进他温热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爱恋炽热如火,可是此刻,或者说以后的永远永远,回应他的深挚的,注定只能是冰冷的眼泪。假如,他知道怀里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还会如此无所求吗?如果我是他,心中该是何种凉薄?
      我们就这样相互抱着,一直到颈上的湿润干了,我听见他轻轻的酣声。他的手臂还围着我,锦衾光滑,贴在肌肤上激起一层麻麻的粟粒。我蹑手蹑脚把他的手臂打开,刚他缓缓放倒在床上,用锦被盖在他身上,披衣起身。
      殿门不知道何时关上了,院里却仍是灯火通明。我观察了一会,每隔十多分钟,就有几个提灯的小厮的身影映在门窗上,像皮影戏一样。在这种深夜里成功逃走的机率太小了,再说,我又能逃到哪里呢?看着床边的一对龙凤红烛,我突然感概起来。
      以往经历的任何都没有现在不可思议——
      我终于拜堂成亲了,而且夫君是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比我小三岁的古代男人。
      别说不认识自己的夫君,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以后又会怎么样?
      天?!脑中突然如电光火石般闪亮而过------我的夫君是齐王李元吉,那么按照历史记载,武德六年会发生玄武门兵变,那时齐王李元吉会死在李世民的刀下,那我岂不是再过两年就要当寡妇了?
      我的人生也太戏剧了吧!
      瞟一眼这个刚刚流过眼泪、稚气未脱的男人,到时,这样鲜活的生命真的就会湮灭吗?虽然刚刚还那么害怕他,心里仍是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
      “媚儿……”齐王突然梦醒,抬眼就看见我正托腮望着那对蜡烛,光着脚,长发如瀑散落在床沿。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人生的无常。”我敛敛眼中的水汽说道,不过那声音空灵得像一只悬在夜空中的女巫手杖,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又在说什么疯话呢?”齐王轻笑着,我肩头徒地一沉,已经搭过来一只修长白暂的手,将我“收”进那个刚刚逃脱的怀抱。
      他仿佛也在想心事,四下里寂静无声,静得能听到铜漏的声音。
      良久,他拾起我的手,将一只凉滑、沉甸甸的镯子套在手上,那是一个金花绞链的白玉镯,晶莹剔透,一看便之价值不菲。
      “今天去二哥那里,送我们的结婚贺礼,差点忘了给你。”
      “是秦王么?”
      “嗯”我抬头看着他,他还没有睡醒,懒散地眯着双瞳仍在欣赏那只戴着镯子的手,微翘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竟然是如此迷恋杨圭媚啊!
      “秦王待您好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二哥待元吉就像天下最好的兄弟那么好。”
      “那么太子呢?”我装作无意地追问,好在他似乎也没有戒心:
      “大哥总是很威严,没有二哥那么亲近。”
      他的话让我心中结了一个混沌的疑团,历史上写的齐王与太子是最好的啊,齐王欲拥太子坐上皇位,铲除李世民,方有玄武门之变,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既然让我以这个身份认识了齐王李元吉,我就应该帮他避灾渡厄吧——即使我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没有力量也没有权力向一个人隐瞒关乎他生命的秘密啊,不过我该怎么向他讲,他才相信我呢?
      “王爷”我挣脱他的怀抱:“有几句话想跟你讲”。齐王笑着点头,仿佛我要想一个笑话,的确是,刚才的气氛是如此的旖旎暧昧,和我要说的没半点相符。
      “一会我要说的这些话被王爷泄露出去,那么我是要掉脑袋的”我踌躇着,虽然飞快的搜肠刮肚般地想着用什么委婉的方式说,可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利用他对我的信任与珍惜让他相信我要说的话。
      “所以你要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去问别人、去验证什么,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也不要问我从哪里知道了这些。”
      “好”他疑惑着我的郑重,放开了粘在我腰间的手。
      “洛阳平定后,皇室之中一直不是很平静吧?!”我极力地敛起顽笑之色,一双碧眸里满是问询,只见他满脸不解。我继续说道:
      “高祖建国以后,已近中年,立储之事应该是很热门的话题……可虽然大唐早已立储,但圣上却秦王功名日盛对改立太子之事一些有所考虑。”
      再望向齐王时,已经是微皱双眉。
      “如今,秦王已打了数次胜仗,又颇得人心,于是朝中有一些政令发生了冲突,关于废黜太子之事,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而你的父王对此事已经深有戒备,你和你的两个哥哥难免深陷于政变的隐患之中”“你……怎么知道这些?!”齐王脸色迷惘。
      “王爷忘了我刚才讲这箴言前说的话了,不管我是谁,也不论我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我……会有什么闪失?”
      “兵权之丧、性命之舆都会有,所以,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能明哲保身,不要趟这趟浑水。”
      “父皇……连我也不信任么?”齐王忽然神思恍惚,喃喃自语,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下。
      "你怎么了?”我凝视着他的眸子,却是血红的,吓了我一跳-----他害怕了么?是吧!想如果是有个人如女巫一样告诉我,后天的今天是我的祭日是,我会变比他更抓狂吧。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他突然平静下来,听不出他情绪的悲喜,只是语气冷得可怕。
      “太子爷不久之后,便会向皇上请愿,让您统帅出征突厥,我还奉劝王爷您,如果您想保住安康就不要握这兵权!”
      “为何不要?”他心烦意乱。
      “反一人保一人,如果要保,你只可保一人”
      “谁?”
      “李世民!”
      “否则”我望着他越来越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否则,两年之内,难免有避不开的杀身之祸。”
      “哈哈哈……天下竟然有如此和媚儿相似之人么?”他突然仰天狂笑道,笑毕,黑眸已厉变血瞳!
      我心中一凛,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齐王突然扼住我的粉颈,如急风骤雨般厉声叫喊:“你不是媚儿对么?你是谁派来的?父皇么?是他杀了二哥的爱将刘文静?……文静兄死前曾留下秘密血书,称如果他不是死于缰场,便是她身边一个女人杀了他,这个女人曾对她说出‘不要趟混水’这几个字。”他每说一句,手指被更用力一声,喉间也越来越窒息,心中不住打着寒颤,仿佛每一个毛孔的都被迫着张开了,感受到从齐王身上发出来的凛凛寒意。:“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我会查清的,你,还有杀害刘文静的那个女人?你们是一个人吗?是不是?告诉我?你是父皇派来的吗?告诉我!”
      也许是因为窒息难过,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委屈,我的眼角隐隐闪出了泪光。
      一道晦暗的幽光从齐王瞪视着我的黑瞳中闪过,他松开了双手,语气和缓下来,却似是无尽的疲惫与脆弱。
      “不,你不是媚儿。绝不是!”
      凝视我良久,眉尖淡淡忧伤如韶华般渐行渐深,直至眼中盈满泪光,方一转身,狠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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