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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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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归的脑袋嗡鸣一片。
季越他是什么意思，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意思吗？顾宁归的牙齿哆嗦起来，正想问个清楚，眼前已经没了季越的身影。
顾宁归连忙追出去，一开门却差点撞上来人的胸膛。
还不等顾宁归开口，就听见面前的人说：“听说你昨天受伤了。”
顾宁归心里一沉，仰起头看着他，眉目温和。顾宁归顿了会儿，才笑着回答他：“没什么大事。”
面前的人是谢明深，顾宁归一眼就看出来了。
......
季越开始重新出现在了顾宁归的生活里。但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季越倒是没有再附身到什么人的身上，只是楼下的保安亭经常会出现温热的饭菜，写着顾宁归的名字，留款是“男朋友”。
从饭盒的第一次出现，就传遍了整个医院，小护士们纷纷宣布心碎脱粉，转而兴致勃勃地打探起这个神秘的“男朋友”是谁。
“我一直以为顾医生会找个女朋友呢，”小护士向顾宁归眨了眨眼睛，“聚会那天顾医生可是酒后吐真言了呢。”
顾宁归尴尬地笑笑：“以前没遇上真的喜欢的。”
小护士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带着祝福的笑容离开了。
【真的喜欢？】
丝丝冷气从脑后吹来，灌进衣领里，有些痒。顾宁归不由地缩了缩脑袋，恼羞成怒：“还不是你闹的！”
顾宁归说：“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办公室恋情，所以才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徐莹是个例外。
季越：【我已经死了，怎么还能作数呢。】
顾宁归哑然。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我们来说说其它的，比如你想找个女人的事......】
“我要睡觉了。”顾宁归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可刚做完，他就后悔了。
他能感受到一道极其强烈的视线在看着自己，强烈到......就好像和他在同一个被子里。这个猜想让他毛骨悚然，更加不敢睁开眼。
本来只是装睡，可到最后，顾宁归是真的睡着了。也许在睡前被质问了一场，他竟然梦到了原主之前的事。
他被代入了原主的视角，能清楚地体会到原主的情绪。
是季越跟来了医院的那一天。
原主快要疯了！季越竟然背着他去了医院面试！该死，季越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先斩后奏！
当原主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季越被留在了大门，那个抬头就可以看见原主的背影的地方。
目光太过炙热，让人泛起恶心，有时候原主怀疑季越已经疯了，尤其是当他外婆去世那天，他眼圈乌黑，深深地陷下去，但眼珠却格外地亮，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顾宁归被他吓了一跳，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季越突然抱住他的时候快到了极致，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活生生地吓死！
可实际上，顾宁归并没有，甚至连吓晕也没有。回想起来，被吓晕了大概也是好事，这样就不必面对如此可怕的季越，听见那......像恶鬼发出的声音。
季越说：“不要离开我。”
声音因滴水未进而嘶哑，恍惚中顾宁归几乎嗅到了血腥味。
自己和他拥抱着，如交颈的鸳鸯，把大动脉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季越的嘴边。是的，顾宁归甚至怀疑自己只要表现出些许挣扎的意思就会被季越咬死。
顾宁归僵硬着身体，结结巴巴的安抚：“我不会离开你的。”
那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敷衍，但季越却无比地满足，证据就是他的眼睛中有了人气，好像终于成功地从地狱爬回人间。
但顾宁归知道，这只是假象。他成了那根把季越和人间联系起来的风筝线，一旦断了，无论是季越还是自己，都会死。
这就是原主一直不敢提分手的原因。
两个人一直折磨着，守着那心照不宣的平衡。
就像季越明明猜到原主办公室终日拉着窗帘的原因，但他从来都不问。
.
顾宁归一身冷汗地从梦境里醒来，心口还残留着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一时之间，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季越还是人的时候就已经是颗定时/炸/弹了，如今成了鬼，便是更加肆无忌惮。如今只是告诉医院里的人他有了个神秘男友宣示主权，那下一次呢？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不满足于这样的状态，想让自己下去陪他呢？
手臂上的绒毛因胡思乱想而竖立起来，顾宁归搓了搓手，走出去外面透气。
扑面而来的热浪安抚了暴起的鸡皮疙瘩，同时也稍稍让他心里好过一点，起码如今季越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
“顾医生，你怎么出来了。”
顾宁归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小护士提起手上的袋子，“我顺手帮你把饭带回来了。”
极其老土的铁质饭盒上画着两颗红心，被一支箭穿起来。它已经不新了，但也许是价格特别贵的原因，它依旧把保温的功能履行得很好。顾宁归记得，这是高三那年买的，每个周日，它就会出现在门卫室，那是季越给原主加的营养餐。而如今，它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职责。
“辛苦了。”顾宁归接过饭盒。
“不辛苦。”小护士说，“是徐莹帮忙拿上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说肚子疼要请假。”
“我看她肯定在装病，”小护士神秘地眨眨眼，“请病假的话医院会免费提供检查，有了检查才可以请假，我看她等一下就回来了。”
刚说完，对讲机里就传出沙沙的声音。
小护士：“我去工作了。”
“嗯，去吧。”顾宁归目送她小跑离开的背影。
慢吞吞地回房，开始今天的晚饭。
饭盒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是那种超市里面厚实的塑料袋。抖动的时候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顾宁归的动作突然顿住，一道灵光极快地划过脑海——徐莹请假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这个饭盒？
徐莹知道原主和季越同居的事，也知道这是季越送来的饭盒，原主曾经以极其厌恶的姿态把东西丢到了桌面上，恰好被她看见过。
顾宁归慌了。
徐莹肯定是被吓到了，他得找机会跟她解释。
但一晚上，顾宁归既没有等到徐莹，也没有等到季越。
......
等了一夜，顾宁归终于忍不住走出病房，打算去找徐莹。
而且养了一个月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顺便再把假给销了。
“顾医生，”面前的人有些不忍，推了推眼镜，“其实早就该和你说了。”
顾宁归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抿紧唇，“你说吧。”
“唉，”他揉了揉眉心，无奈说，“关于你左手受伤的事传出去了，不少病人开始抵制你，你知道我们这行的，名声太重要了，医院会给你一笔补偿，你......自己辞职吧。”
“......好。”顾宁归沉默半晌，应了下来。
“你是个好苗子，院长向京上那边的医院推荐了你，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面试。”
顾宁归笑了笑，没说话。在这个大数据时代，他的每一笔医疗记录都会录入档案，只要那边的医院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录取自己。毕竟风险太大。尤其是圣安这种私立医院，专门为有钱人私人订制，不可能用一个名声有损的医生。
顾宁归转身去缴费。
窗子后面的小护士看见是他，连忙说不用了。
“院长说顾医生你的住院费由医院出。”
小护士脸上没有任何的好奇与疑惑。
“原来你也知道了。”顾宁归怅然若失。
“不是，我只是......”小护士卡住了，急得连眼泪都快要冒出来。
“没事的，我那么大个人，总有办法。”顾宁归无奈地哄起人来，而本来自己才是该伤心的那个。
小护士呐呐点头，突然不知看到了什么，杏眼瞪得浑圆，惊恐出声：“徐莹！”
顾宁归回过头，就看见徐莹披头散发，身上还穿着睡衣，佝偻着脊背，两只眼窝深陷。
她淹没在大厅的人群中，可在顾宁归看见她的时候，她也似有所感地看过来。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顾宁归心里猛地一跳，大步上前靠近她，压低了声音：“发生了什么？”
这一句话他是问得真情实感，想不通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一个爱美的小女生这样子不修边幅地出门。
一瞬间，什么可怕的猜想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徐莹突然伸手，看样子是想抓住他。
顾宁归没有躲，但他眼睁睁地地看见那五根手指在靠近自己的时候猛地向后一翻！
喀啦喀拉——
骨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别碰他！】季越的声音狠戾。
不！顾宁归的瞳孔猛地一缩，却还是没来得及阻止，一团黑影掀起气流，迅速地钻进了徐莹的身体里面。
“啊啊啊啊啊——”
徐莹尖叫着直挺挺地往后面倒去，顾宁归及时伸手扶住她。
谁知她挣扎得更加厉害，爆出的眼珠子里满是惊恐与求饶。
——徐莹在害怕他。
徐莹在顾宁归的怀里抽搐得厉害，口吐白沫，另一只完好的五指如钩子般张开着，往嘴巴里伸，看起来就像是要活活把自己的舌头给扣出来！
顾宁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红了眼，向周围大吼：“急救！”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徐莹被送进了急救室。
顾宁归阔步离开现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势，竟然也没人敢拦住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嘭”的一声巨响，他恶狠狠地关上厕所隔间的门。
眼中充满怒火地盯着一处，质问：“季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