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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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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归瞪大了双眼！
巨大的惊恐攥住了他的心脏，季越回来的，他回到人间了！不再仅仅被局限在梦魇中，那个一百平米的小套房里，他可以自由地行走在这座城市......他，如影随形。
顾宁归的心瞬间凉透了，因为季越纠缠的目标是自己。
想到这里，心里不知那里来了勇气，屈起膝盖往他双腿/间用力一顶！手上的桎梏松开了，黑影微微蜷缩，像是在抱着肚子。顾宁归没有任何的愧疚，反而因为他竟然还有着人类的弱点而高兴起来，下意识地把季越一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黑影。
还是鬼呀。
不等感概更多，顾宁归迅速地往记忆中的门口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但顾宁归肯定的是厕所并没有那么大，四周是浓稠的黑暗，他甚至连自己都看不见。
这根本不可能是现实世界。
鬼打墙。
这个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顾宁归沮丧地停下了，难怪他跑了那么久，也没有察觉季越追上来的样子，也许自己还是停留在洗手间那个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小地方，也许季越就在外面把他傻乎乎在原地转圈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不可避免地泄气一阵子，但顾宁归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虽然不知道破处鬼打墙的方法，但他知道迷路了该怎么办。顾宁归闭上眼，靠着医生的直觉走出差距不大的步子，很快，他就感觉撞上了什么。
“啪”的一声，不重，发出塑料独有的声音。
顾宁归伸手摸上去，不知道触碰到什么开关，“呼呼”的声音吓了他一跳。随即而来的便是狂喜。
是烘手机！
挂在门口旁边的烘手机！
顾宁归摸索着墙壁一路往右，没有几步路，就一手摸空，猝不及防地往前跌去。
“噗通”膝盖重重地磕在瓷砖上，他忍不住发出吸气的声音，剧痛贯穿了顾宁归的天灵盖，甚至在一瞬间掐住了他的呼吸，两个膝盖一定是青了。等缓过神来时，两腿依旧隐隐发麻，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了。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低头就可以看见被血迹润湿的衣摆，顾宁归忍着痛，伸手掀起衣摆，布料与皮肉的分离无疑是再一次要了他的老命。
一粒粒的血珠从线条边缘冒出，很快就汇成了一股，淙淙地往下流淌。
顾宁归苦笑，看来是要半夜麻烦一下医生了。但做出这个决定后，他心里好受多了，毕竟这意味着后半夜有人陪他。
顾宁归勉强站起来，腿肚子还在打抖，只好扶着墙慢慢地走回病房，在将要拐弯时，他突然回过头，出于不知道什么心理往后看了一眼。
——洗手间灯火通明。
他偷偷松了一口气。
但其实，如果顾宁归愿意地观察得更久一点，更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洗手间门前多了一滩小小的黑影。那是影子，就像灯光垂直倾泄，落在什么东西上，最后在地面成了影子。
叹息声在空气中四散。
......
顾宁归一觉睡到了天亮。
直到醒来时，他还在发愣。昨晚一夜好眠，没有什么诡异荒诞的噩梦，以致于让他分不清到底是麻药的效果还是季越真的没有来骚扰。
想到季越，顾宁归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好梦是事实，但昨晚发生在洗手间里的事也是事实。一想起来，顾宁归肾上腺素就飙升得厉害，连腹部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他还记得昨天按铃找来医生时他看向自己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显然没想到同样身为医生的人不但没有把自己照顾得更好，反而还把自己搞成了这幅狼狈的样子。
也幸好他没有用上听诊器，否则他还能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就像快猝死一样。
所以，顾宁归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朝着空气平静地说：“季越，我想和你谈谈。”
为此，顾宁归还特地拉上了窗帘，让室内昏沉一片。
顾宁归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当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等等。”
顾宁归慌乱地把灯打开，又拉开了窗帘，捂着正在抗议的伤口，缓缓地往门口走去，给人开门。
“师兄？”来人是顾宁归没有想到的。
“不欢迎我吗？”谢明深轻笑，推了推眼镜。
“没有。”他下意识反驳。
谢明深看向了顾宁归捂着的腹部，说：“听说你昨天伤口裂了，流了不少血。”
顾宁归：......没想到中年男人也是如此地八卦。不，也许并不是八卦，只是把他的事例当作反面教材传遍了医院。
有些心虚：“不小心而已。”
虽然这个不小心伤得实在有些狠。
顾宁归躺上了床，乖乖地低头挨训，却看见谢明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棕瓶，红色的喷头外罩着透明的盖子。
“这是什么？”他好奇问道。
听到顾宁归的话，谢明深大大方方地把东西递到面前，好让他看个清楚。
“活络油？”顾宁归疑惑出声，“拿这个干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恐惧几乎要从每一个毛孔之中渗透出来。
“你、你是季越。”顾宁归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他并没有告诉医生自己摔了一跤。如果昨晚谢明深在现场看见他摔跤不可能不过来搀扶他。
所以，面前这个人是季越。
“谢明深”脸上露出了属于季越的笑意。
这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顾宁归顿时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能分清他们两个的笑容！
“把裤脚挽起来。”季越说。
顾宁归忍下心头的颤栗，扭头不去看他。自然也没有动作。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同意？同意什么了？
下一秒，季越用行动告诉了顾宁归答案。
冰凉的手抓住了顾宁归的脚腕，宽大的裤腿被高高撩起到根部，尽管季越的没有一丝狎昵的意味，但他还是忍不住差点要跳起来。
然后被季越一把按住，狭长的眸子里暗含威胁：“如果你的伤口再裂开，那么我就让你永远也不会流血。”
死人才永远也不会再流血。
顾宁归成功地被威胁到了，含着不敢爆发的怒意任由季越动作。
不去看季越动作的后果就是触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微凉刺激的药水，和粗粝一点也不留情的大掌覆盖在膝盖上面，狠狠地把药水揉开。
“哼哼——”顾宁归咬着下唇，觉得快被痛晕过去了。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滑落到眼睛里。终于，他忍不住地伸手去搽。
“怎么哭了？”声音有些无奈。
“我没有！”顾宁归下意识反驳，一瞬间竟然忘记对面是附身师兄的恶鬼，厉声反驳“那是汗。”
“......是汗。”语气十分敷衍。
顾宁归更加生气。
季越的眼里迅速地闪过一丝笑意，接着以同样的方法揉开另一条腿的淤血。
“艹！”顾宁归忍不住爆出一句脏话，大骂：“你敢不敢再用力一点！”
“我故意的，”季越说，“看你还出不出去找野男人。”
野、野男人？
顾宁归瞪圆了眼睛，“我和师兄只是朋友的。”
说完，顾宁归死死地盯着季越的表情，本来以为会得到质问，可是直到季越停手，也什么都没问。
视线移到已经发紫的膝盖上，褐色的药酒已经被揉开，清清凉凉。
“药给你。”
顾宁归的手里突然就被塞进来一瓶喷雾，他傻傻地抬头看着季越，还没反应过来。
“第一次我帮你揉，你怕痛，不舍得对自己下狠手。”季越的声音突然轻了起来，像是在解释。
看着他的脸，顾宁归心里突然多了一个奇妙的想法，昨晚上，在他艰难回来的路上，季越其实一直在后面看着他，只是怕再次出现让他更加慌不择路使得伤势加深，所以才隐身起来，默默跟在身后。
“他的脸有这么好看？”一声古怪的语气把顾宁归拉回神。
顾宁归长时间被他误会成了为美色所惑。
还没等顾宁归反应，季越冷漠地勾起唇角，像是在嘲讽：“谢明深从来没对你那么好过吧。”
“所以，即使知道这层皮下的是我也看这张脸看呆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着狠戾。
顾宁归呆了一下，不知道季越怎么就把谢明深当成情敌了，明明在他接受的记忆里，自己一直都和谢明深保持着正常的交际距离......甚至，原主大概是想找个女人交往的 。
想到这里，顾宁归又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渣”。
对上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他心里突然一软，大概是渣男心虚。
解释道：“我和谢明深只是朋友，信不信由你。”
季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的一切小心思都暴露在他眼前。
顾宁归眉角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转移话题：“你怎么附身在谢明深身上了？”
季越：“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
顾宁归顿住了，的确，就在十分钟之前，他说要和季越好好谈谈。
“我听见你叫人传的话了。”季越俯视着病床上的人，狭长的眸子里划过幽光，“可是，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无论生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