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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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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小半个学期,顾宁归都带着季越做项目。
季越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墙上挂着一本日历,6月23号那天被红笔圈了出来。
那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季越很容易就记起来了。
那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往常一样,在实验室里面跟着师兄师姐做项目,而唯一特别的是……那天顾宁归没有来实验室。
是头一次。
季越抿了抿唇。
“怎么了?”小组里面的一个师姐抬头,看见季越站在日历前一动不动,刚好累了的她找到了摸鱼的借口,游荡到了季越那边,发现了被圈起来的日期。
“那天有什么特别的吗?”她摸着下巴同样思考这个没什么鬼用的问题。
“那天顾宁归没来。”另外一道声音回答了他。
电脑后面,男生抬起头来,环视一周,发现顾宁归不在,镜片后面的眼睛立马迸射出了八卦的光芒:“据说他那天去向谢明深告白了。”
季越的心抽动一下,牙齿紧紧地咬合,但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死死地盯着地板。
男生还在继续:“但听说没成,他伤心得在宿舍睡了一天。”
师姐目光闪闪:“谢明深,好熟呀,这个名字。”
“学院光荣校友榜上的那个呗,自己开了公司,做了大老板,听说当初就是他带着顾宁归进实验室的。”
整个项目组的八卦之心被你一句我一句地调动起来,关于谢明深的信息像倒豆子一样往季越耳里蹦。
季越记起来自己是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大二那年,他参加全国竞赛,写了一款小游戏的程序,获了奖,很快,一家游戏公司就找上门,表示了对这款游戏的兴趣。而他记得来和他交谈的人,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你们在聊什么,笑得那么大声?”顾宁归突然拉门进来,声音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个人都埋头在屏幕后面,眼珠子都快怼到上面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黑心企业大型压榨员工996现场,会被劳动局调查的那一种。
顾宁归很快就想到了反常的原因,他自觉人缘不错,能让一屋子的人看见他就安静如鸡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啧,”顾宁归拿过一张抽纸,把指缝间的水渍檫干,“说吧,在说我什么坏话。”
顾宁归皮笑肉不笑,擦手的动作像极了在威胁说送你上路。
气氛更加沉重了。
有什么比八卦的时候被正主抓包更加令人尴尬!
顾宁归环视一周,看着还呆愣愣站在原地的季越,坏心大起,走上前去,等季越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宁归已经笑眯眯站在他面前。
“小师弟,说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呗~”
竖起耳朵的众人为小师弟默哀了三秒钟,接着兴致勃勃地把兔子耳朵竖得更高。
顾宁归的温度近在咫尺,靠近的时候驱散了空调的冷气,季越觉得自己整个呼吸都在一刹那被攥住,贪婪地吮吸着。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师兄,你和谢明深是恋人关系吗?”
刺激!
各八卦群众就位!
一时之间,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消失,只留下滴滴的程序提示音。
季越心跳得飞快,濒临窒息。
被莫名的妒意冲昏了头脑,是以,他没有发现顾宁归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家伙,他不会还想着谢明深吧!
就像其他人知道的一样,他确实暗恋过谢明深,也确实时不时和他见面。但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是,他知道谢明深对季越有意思。
顾宁归还记得谢明深跟他提起季越时的表情,一开始,他只说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潜力的后辈,等他毕业了想把他挖去公司996,后来,他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多,偶尔来学校找他交谈收购事宜的时候,也总爱往学院的课室走,并且,还好不避讳地表明自己的目的。
自己那个时候还酸他老牛吃嫩草来着。
现在想起来,其实谢明深也不一定对季越有意思,可能只是察觉到了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拐着弯拒绝他而已。
但如今……心底总归是介意的。
毕竟那是自己曾经看上过的人,如果季越的眼光和他一样好……顾宁归觉得自己真的太惨了。
顾宁归握拳,看来温水煮季越,还没煮熟就准备长腿跑了吗?
陷入恋爱危机的男人根本想不起另外一个关键——是哪个憨批告诉季越这件事的!
在场的憨批:……莫名地逃过一劫了呢。
顾宁归面色复杂地否认了:“不是。”
接着就转移了话题:“继续工作,早点下班。”
众人竖起的耳朵失望地落下。
离他最近的季越把他心不在焉的表情收如眼底,垂下双眼,两侧的手缓缓地握成拳。
*
假期的时候,项目组的人都提交了留校申请。
顾宁归敲开了季越的宿舍门,拿着申请表笑眯眯地依在门框上,太阳从后面照进来,整个人都发着光。
“要不要留下来。”
季越的喉咙滚了滚,觉得这样子的顾宁归格外熟悉,熟悉到……和他梦里一模一样。想掐住他的下巴,吻上去,知道唇瓣发红,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季越像被烫到一样移开眼神。
顾宁归皱了皱眉:“不愿意?”
他也不是非得勉强人,如果季越实在不愿意……大不了他把谢明深看好一些,比如给他增加工作量没到凌晨十二点下不了班的那种。
“不是,”季越身体比脑子反应快,立刻反驳。
“那好,今天你收拾一下东西,搬来我宿舍。”
“什么?”季越微微睁大瞳孔,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宁归难得看见季越那么傻的样子,愉悦地眯起了眼:“你不知道吗?为了方便管理,申请留校的人集中安排。”
顾宁归装模作样地扯了扯领子,一本正经地说:“作为师兄,肯定要照顾你们。”
“你们?”季越敏锐地捕捉到了奇怪的关键词,顿时皱起了眉,“还有其它人?”
顾宁归看着他,不说话。
季越原本狂跳的心渐渐冷静下来,接着是一股酸气闷在胸口,无处抒发。
顾宁归看着本来黑亮的眼珠子逐渐沉静下来,接着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何,他竟然被看得有些心虚。
“开玩笑的,只有你。”
季越垂在两侧的手指勾了勾,又极力忍耐住,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顾宁归:……心里更虚了。
……
送走顾宁归后,室友七嘴八舌地问季越收拾东西干嘛,季越如实说了。
室友惊呼:“不愧是学神,那么早就做好打算了。”
他正想向自己这个学霸舍友取取经,却突然发现:“季越,你怎么脸红了!”
季越终于忍不住咬住了舌尖。
搬宿舍那天,顾宁归跑过来帮忙了。
同一个学院的宿舍在同一个大院,对于季越来说不过是搬上五楼的距离。
宿舍里面收拾出了三个空位,季越私心选了和顾宁归一边的位置。
这样的话,大概算得上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吧。
季越耳朵红红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还没从和师兄同寝的惊喜中出来,就看见顾宁归换上了西装。
身姿挺拔,笔直的西装裤包裹着大腿,宽肩窄腰,把最后一颗扣子扣上了喉结,头发用轻薄的发蜡往后梳起,眉眼微挑,流露出精英人士的倜傥,看着他笑开了:“怎么看呆了。”
季越确实是看呆了,虽然平常的顾宁归也喜欢穿着白衬衫,但最前端的两颗扣子总是被解开,露出弧度优美的喉结,袖子也被随意地折到小臂处,整个人像块玉,温润无双。
但穿上正装的顾宁归有着青年人的锋芒,危险又致命,一下子就射死了季越心里乱跳的小鹿。
被美色所迷,季越突然反应过来:“你要出去。”
“嗯,去谈生意。”顾宁归说,“不用给我留门了,我带了钥匙。”
“……和谁”季越声音闷闷,“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顾宁归惊讶地瞥了他一眼,这语气怎么像吃了一缸子的醋?
但想追人家,洁身自好自动上报行程是必须的,顾宁归清了清嗓子:“一个学长。”
学长姓谢吗?
季越差点脱口而出。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资格去问那么多。
而且——
季越的指尖颤了颤,他怕如果自己问了出口,连现在躲在暗处偷偷窥探的资格都会失去。
他转过头,用生涩无比的语气说:“早点回来。”
顾宁归答应了。
但顾宁归食言了。
起码季越是这么觉得的。
十点半门禁,十点顾宁归才回来。
还喝了酒。
“还在等我呀~”顾宁归把钥匙从锁孔上艰难地拔/出来,门嘭地一声在背后关上。
季越打开电脑,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终于,他自暴自弃地关上电脑,看着醉鬼一样的顾宁归,臭着一张脸,不说话。
顾宁归其实没喝酒,只是喝了些酒精饮料,味道刚好比较大而已。
但是,酒精有酒精的好处,他把季越一张臭脸收入眼底,顿时脑子一热,撑在季越的椅子背上的手缓缓用力,低下头,语气是熏人的暧昧,但眼睛却发亮得要把人灼伤。
“师弟,要不要跟我谈恋爱试试?”
反正有酒做挡箭牌,也不怕事没成第二天尴尬,如果真的没成……那他下次再试试。
顾宁归胡思乱想着,身体却是紧张地冒汗,丝丝的果酒香从被浸润得润泽的唇齿间传来,季越眼中闪过狠戾的光,像终于见着肉的狼崽子。
顾宁归觉得颈间一紧,被人拽着领结低下头来,紧接着
——唇齿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