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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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骤然传来啃食撕咬的触感，顾宁归“咝”了一声，顿时哭笑不得，手撑在季越的肩膀上，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喘着粗气，气息未平，顾宁归脑子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跨坐到了人家的大腿上。
“嘭——”脑子轰地一下炸开，顾宁归觉得自己脸皮都要被烫得冒出了热气。
强忍着羞耻，对上季越亮晶晶的目光，一丝罕见的，老牛吃嫩草的心虚感掠过一瞬，但很快就被其它的情绪压了上去。
顾宁归强行维持着自己作为师兄地风度，手心里面冒出热而潮湿的汗气：“所以、师弟是答应了吗？”
顾宁归不知自己脸色酡红，被酒气蒸得馥郁芬芳的样子有多可口。
季越猛地把人捞到怀里，头搭在颈窝里面，贪婪地嗅了一口：“嗯。”
“所以师兄现在是我的了。”小师弟超凶地宣布道。
顾宁归笑了笑，视线里面只有毛绒绒的头发，还真像小孩子呀。
抱吧抱吧，就算被勒着热乎乎黏糊糊地，但他是个成熟年长的情人，懂得要给男朋友一点温存的时间。
好不容易等季越亲亲抱抱够了，两人身体里的那把火也降下来了，未免烧起另外一把火，毕竟年轻气盛，天干物燥，顾宁归一咕噜从季越怀里钻出来。
“我去洗澡。”
说着，看了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一眼。
季越被一眼扫过像针扎似的，不疼，但有别样的刺激。
他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求饶道：“师兄、别看。”
顾宁归看着在自己注目下又精神不少的东西，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年轻就是好。像他一个天天泡在实验室快活成老和尚的人就清心寡欲多了，连菊花茶都不带泡的。
……
浴室里面的水声哗哗响，对于一个刚确定恋爱关系的男人来说刺激显然是太大了。
季越就坐在凳子上，电脑屏幕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他却一无所知，满脑子都是黄色的废料，梦境里的情愫和显示重合，他忘记了所有的故事，却依然会为顾宁归悸动。
他记得喜欢顾宁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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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归出来的时候，季越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周围本来飘荡的粉红泡泡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宁归心底“咯噔”一声，季越他不是反悔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季越转过头来，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才想起来，师兄今天是跟那个学长出去吃饭？”
季越抬眼，长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学长是姓谢吗？”
“比如谢明深？”
顾宁归脑子一片嗡鸣，小腿肚子不争气地发抖起来，头皮发麻。
这种压迫感他似曾相识，就在他去的第一个位面，那个位面的季越还是鬼的时候！
顾宁归突然明白了系统说的，“都是季越”是什么意思，面前的季越顶着一张小师弟的年轻皮囊向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眼底逐渐聚沉的黑色风暴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个季越”。
顾宁归脑子一抽，突然作死地问出一句话：“要是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怎么办？”
季越勾起的弧度一僵，接着缓缓往上扬：“你说呢，师兄？”
顾宁归欲哭无泪，为什么他仿佛从季越身上感觉到了森森的鬼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顾宁归先认了怂。
“是谢明深，”顾宁归还想装傻，“和学长有什么关系吗？”
季越温和地笑了笑：“实验室里面的师兄师姐都告诉我了，师兄以前……”
这个可疑的停顿让顾宁归头皮发麻，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他直接打断了季越，把主动权握在手里：“可是他喜欢的人是你！”
季越还没升起的怒气顿时熄了，将信将疑，皱了皱眉：“我？”
“是！”顾宁归肯定，谢明深曾经跟他说过已经跟季越表达了心意，但如果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的委婉地拒绝自己，那么表白这件事的真假就得打上一个问号。
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已知条件给谢明深甩锅，他保证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顾宁归：“他喜欢你，还跟你告白了！”
“说，你有没有答应他。”
季越愣愣地，不知道两人的局面什么时候就调转过来了。
他隐约知道自己着了道，可他却甘之如饴：“我没有，他也根本没跟我表白。”
看来谢明深意在拒绝自己？顾宁归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但季越不知道呀！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抓着这一点胡作非为，最后让季越先败下阵。
季越叹息一声，无奈地笑着认输：“是我错了，师兄想要什么补偿？”
顾宁归愣了愣，看着小师弟笑眯眯地解开了一颗扣子，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被敌人破防了！
“要不，我们再接吻一次。”
季越溢出一声轻笑：“荣幸至极。”
*
半个月后，实验室的项目到了尾声，“神的骰子”软件进入了测试阶段，面对这个占据了足足十五个G的软件，项目组头疼，到底怎样才能骗用户安装体验？
既然一时之间找不到体验用户，那自己收拾收拾顶上。
项目组里每个人都安装了“神的骰子”看着红色的骰子图标在主屏幕上闪烁，项目组的人掬下了一把老父亲的眼泪。
这日子总算到头了。
既然项目告了一段落，项目组的人也不可能一个假期都耗在实验室里，约定晚上去聚餐，之后就可以真的放假了。
晚饭散开，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回校。
顾宁归和季越落在后面。
顾宁归晃了晃被牵起来的手，笑眯眯地说：“要不要去看电影。”
季越脸红了红，“好。”
这个点已经没有什么电影了，但好在两人也不是真的打算来看电影，随便选了一部人多的片子，买好爆米花后就进场了。
顾宁归窝进座位里，眼睛看着电影，余光偷偷看着季越，然后发现——季越根本不关心电影，季越在看他。
顾宁归老脸一红，偷看被抓包的尴尬让他脚底抠出一座迪士尼乐园。
“我去厕所。”
季越看了根本没什么动过的饮料，也不揭穿他：“去吧。”
顾宁归落荒而逃，季越肯定是看出来了！
直到一捧凉水浇到脸上，脸上的温度才稍稍降下来。
顾宁归抬头看镜中的人，面色酡红，眉眼中流露出被爱情滋润过是情态。顾宁归自己都看得心里一颤，并且冷漠地想，镜子里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宁归胡思乱想着，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呛人的——浓烟味。
右眼皮狠狠地一跳，顾宁归跑出厕所，整个电影院空无一人。
眼前是一片火海，建筑外面传来尖叫声，大声叫嚷着：“着火了！”
顾宁归脸色霎白，“没事的，没事的。”
被红笔圈出来的日期在脑中挥之不去。
——6月23日。
他上辈子死亡的那天。
顾宁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退回洗手间，颤抖着手指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往很快就溢出了洗手池，但这无济于事。火灾中丧生的人大多不是因为烧死，而是被浓烟呛死。
他要出去！
抹布、装垃圾的布袋……顾宁归找出一切可以吸水的物品，放到水池里面，脑海中不停描绘出电影院的地形图，找出生还几率最大的那一条路径。
“可以了。”
他抬头，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脸色苍白得可怕。
顾宁归闭了闭眼，又睁开。
溃散的瞳孔变得坚定，他把湿漉漉的衣物披到身上，用抹布捂住口鼻，往出口方向跑去。
为数不多的几条通道上燃烧着小火堆，可能是饮料瓶，也可能是爆米花的纸筒……大大小小的火焰试图卷上经过他们的裤脚，四周的温度一再升高，顾宁归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头开始晕了。
顾宁归把自己的舌尖咬出血，刺痛让恍惚的精神重新集中，顾宁归跨过倒在地上的垃圾桶，熊熊燃烧的火焰终于找到了机会，把他的小腿烫起一片燎泡。
顾宁归踉跄了一下，眼里终于有了光亮，还差五排座位……
“轰隆！”
巨大的横梁砸下，顾宁归身体比意识动作更加迅速地后退，垃圾桶被嘭地一脚踢远，眼前火光炸开，掀起气浪，墙壁上的火光张牙舞爪几乎掀到了顾宁归的眼皮上。
顾宁归躲避迸溅的火焰，一脚踩空摔到了地上。
身后的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面前是三四根横梁交错，而他——无路可逃！
又是火灾。
顾宁归被浓烟熏出了泪水，弯腰大力地咳嗽，口袋里面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屏幕亮起。
红色底色上，骰子疯狂的转动着。
“正在分析火灾等级……”
“正在分析影院建筑平面图……”
“正在分析最佳逃生路线……”
“分析结果......生还可能：0%”
顾宁归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接着苦涩一笑，闭上了双眼，滚烫的泪珠和火焰一起炙烤着他，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蜷缩在地板上，弓成了虾子，就像上一次的那样。只不过换了个地方。
为什么还是会死呢？
明明他刚刚完成了项目，找到了男朋友，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么？
也许是他太过不甘心，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app上的数字疯狂跳动，从0%开始激增——直到100%。
一道熟悉的电子音在脑中响起，是系统沉稳可靠的声音。
“宿主，请你不要用那种东西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我说过，要抱天道之子的大腿。”
“——因为只有他能救你…..”
顾宁归努力地睁开眼睛，火光之中，有人叫着他的名字，朝他奔跑而来。
*
医院。
“现在的年轻人啊胆子都那么大，不等消防就上了！”
“……还把手机也给砸了……”
顾宁归在喧闹声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一床之隔的季越。
头发被剃光了，脸上贴着纱布，护士阿姨一边唠叨一边给他的腿上药。
抬头看见自己，叫了一声：“哟，这个也醒了。”
护士过来给自己换了一瓶药水，说着：“你该好好谢谢你同学，把你从火场里面救出来，那个火大得，穿了消防服都不一定能安全出来，他就披了几件衣服就冲进去救你了……”
护士絮絮叨叨，换好药水后她说：“等着，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说完，就离开了。
顾宁归想笑笑，却发现喉咙里面沙哑地厉害，忍不住咳了两声。
季越一听到他咳嗽，马上用好着的那只腿蹦到顾宁归的床边，小心翼翼地送过一杯水：“喝点水。”
顾宁归就着季越的手的喝了两口，觉得好多了。
仰起脖子望着季越亮澄澄的头顶，忍不住笑出来：“好丑。”
“那师兄会不要我吗。”
顾宁归用没有吊针的那只手在季越的手心刮了刮：“再丑也要。”
季越的脸上的乌云才散去。
顾宁归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怎么把手机给砸了。”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顾宁归良久没有等到季越的答案，努力仰着脖子去看他，却发现季越撇过脸，他什么也看不见。
顾宁归撑起身子想看清他，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季越一下子扭过头来，把人瞪了回去躺好。
顾宁归愣了一下，照做了。
他看见季越的眼睛红得可怕，血丝密布。
他哭了。
季越突然出声：“我想抱你。”
顾宁归心软地一塌糊涂，把身体打开，摆好姿势：“来抱。”
季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声音嘶哑得可怕。
“那个app说你回不来了。”
顾宁归愣了片刻，大概也猜到“神的骰子”的分析结果，大概是不建议营救之类的吧。
顾宁归伸手搭在季越的背上，眉眼温和舒展，声音无比轻柔，千言万语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他说：“我们来接吻吧。”
我因你而亡，又因你重生。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他们在晨光中接吻。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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