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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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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顾宁归把人带去了实验室。
一开门，他惊讶地发现康祺还在。
“没去吃饭吗？”
“吃了。”
顾宁归追问：“你离开的时候没关门。”
康祺想到了什么，脸色涨得通红。
“还是说你偷偷配了这里的钥匙。”顾宁归挑眉，“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康祺支支吾吾：“没有关门。”
顾宁归不动声色地扫过他的口袋，看不出里面到底有没有一把钥匙。
但他没有再追究，而是侧过身体把季越露了出来：“介绍一下，你的师兄，季越，大三的。”
“季师兄也是跟着顾师兄做项目的吗？”康祺好奇地看着他。
“嗯。”季越冷漠地应了一声。
顾宁归拿起计算机旁边的说明书，丢给他：“自己先熟悉软件。”
“诶，这个我会用，我告诉你要先……”
耳边叽叽喳喳，季越微微皱了皱眉，努力把注意力全放到说明书上。
顾宁归不去理两人，和项目组其它成员核对过进度以后开始调试数据，他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改一下程序，给它加上自我学习能力。”
康祺屁颠颠地过来：“用什么语言加？”
顾宁归：“叫你师兄呢，让你列的Excel做完了吗？”
“啊……”康祺肉眼可见地焉了下来，“……还没有。”
“但如果师兄不急着要的话我也可以先做这个。”康祺想争取一把，他跟着顾宁归半个学期了，但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一点核心机密也不让他碰。
他也知道自己不算聪明，比不上顾师兄，自己只是希望能多帮他一下，在顾宁归发表的论文上混个作者署名而已。
康祺被顾宁归赶去做表格，愤愤不平地瞪了季越一眼，一个新来的，凭什么一开始就能直接接触到核心！
季越被推到电脑面前，他轻轻扫过摁住自己肩膀的一双手，觉得炽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传来，透过衣服，让他背后热出一身汗。
“你在有听我说吗？”
季越抿了抿唇：“为什么找我？”
顾宁归大惊失色：“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可以用吗！？”
季越看了看一门之隔的康祺。
这暗示很明显了。
顾宁归懂了他的意思，开始怀疑起季越的智商，不可思议地反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二应该连专业课都还没上完吧？”
这倒是实话。
但是……季越轻轻咬了咬牙齿，不知道为什么，这并不是他想听见的。
顾宁归没有察觉季越的小心思，一进了实验室，他就像换了个人，专注度是平时的好几倍，除了项目眼底什么也没有。
顾宁归：“导师告诉我你根据这个项目写了一篇小论文发表过，对它有一定的了解。我也看过你那篇文章，对里面几个小点很感兴趣……”
“并不是需要你在源代码上直接改，你先新建一个任务……懂了吗？”
季越余光瞥见撑在桌上是半截手臂，白得晃眼，也不知道一个男生是怎么保养得那么好的。
季越努力把心思放回代码上，顾宁归看他打了几行，觉得样子是做够了，就偷懒放下去忙自己的事了。
他相信季越。
*
几个小时过去，季越就把程序写完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不断调试的过程。
季越点击开始尝试运行，界面上立刻跳出了个红色感叹号的对话框。
他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有办法继续运行。
季越皱着眉头看向室内的人。
几个电脑室分开，由透明的玻璃隔着，季越很容易就看见顾宁归的背影，靠在椅背上，长而流畅的脊骨从腰间往上直到后劲微微突出的骨头。
季越怔愣半晌。
他在梦中，也见过顾宁归这幅模样。
只不过多了件衣服。
季越的耳尖微微发烫。
刚开始的时候，梦境是模糊的，像被一层胶隔着，朦胧又粘稠，也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个光洁的下巴，倨傲地抬起。
他隐约记得自己和那个人发生了很多故事，但往往一睡醒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唯一的印象便是自己伸手钳住那个总在他面前招摇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顾师兄？”
突然的声音插/入，季越像被泼了一头凉水，瞬间从那些荒诞的梦境里醒来。
康祺从自己的一个小房间走出来，看见季越电脑上红色的警告对话框。
康祺：“是不是运行不了了？我知道怎么做。”
说着，竟然是要直接动手去拿鼠标。
季越手一偏，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动作，问：“你说说该怎么做。”
康祺没有拿到鼠标，停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顺势撑到了桌子上。
心里不爽，但面色如常：“我见过另外一个师兄遇到这种情况，因为后台有个程序在运行，把它关了就行。”
“你说这个？”季越调出页面。
康祺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
说着又激动起来，手竟然已经搭在了季越的手背上，和他一起抢夺鼠标的控制权。
季越大力一扬，鼠标线被崩直到极致，发出巨大的声响。
康祺被吓了一大跳，脸色难看地问道：“顾师兄怎么了？”
还没等季越解释，玻璃门被推开。顾宁归揉着眉心跑出来，他差点忘记了，就是这个时候季越差点把他的文件删了！
数据还没跑完，一旦终止程序他这一个星期的数据就全丢了。
他狐疑的目光飘荡在两人之间，虽然已经知道剧情，但他还是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季越开口，康祺抢先回答：“季师兄写了程序运行不了，发现是后台还运行着一个程序，在想办法呢。”
好一个春秋笔法！
顾宁归差点就想给小师弟颁个最佳文学奖了，每句话都是事实，偏偏组合在一起就和真相差得远了。
他承认以前自己是对季越有偏见，一个是跟了自己大半个学期的小师弟，一个是刚刚才来实验室笨手笨脚的新人兼情敌，再加上现在——鼠标停在了右上角的“X”上，很难不让人怀疑季越是想做什么蠢事。
但现在……
顾宁归把视线转移到季越的脸上，看着他依旧平静的脸色，就好像眼前只是出可笑的独角戏。
顾宁归：“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季越黑沉地眼珠转动，直直地看着他。
顾宁归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莫名地慌乱起来。
“他要关上程序，我阻止他。”
顾宁归松了一口气，才注意到了被崩得笔直的鼠标线，心里吐槽，看来刚才还发生了什么大事，都怪隔音太好。
只是……顾宁归打量着康祺，“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动这台电脑吗？”
“不、不是！”康祺大声反驳，面色通红，“我只是想帮师兄而已！”
顾宁归逼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忍住骂一声“蠢货”的欲望，心平气和地解释：“你还没有学完专业课，本来也不打算那么早带你们做项目的。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是熟悉一下流程，避免以后你自己做项目的时候走弯路。”
顾宁归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快期末了，回去好好学习吧。”
康祺听出了言下之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不用，我有好好学习，考试还没开始，我还可以……”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顾宁归打断他，“现在你应该把基础打好，以至于——下次就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康祺的脸色又白了一度，浑身发抖，牙齿咯咯做响：“那么季师兄也还没结课吧，他也……”
“我十六周就考完试了，还剩两门选修。”季越突然出声。
顾宁归这回不给面子了：“你们的课表我都有，为了不妨碍你们上课，又要教你东西，我都是选你没课的时候找你。”
顾宁归一字一句：“你知道因为你拖了多长时间的进度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快期末了，你假期不留校，而我们可以在假期赶完进度，组里面早就有人对你有意见了。”
康祺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离开。
顾宁归看了一眼大开的门，朝季越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这个离得近的人去关门。
季越照做了。
顾宁归拉开隔间的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季越突然叫住了他。
“这样真的好吗？把人直接赶走。”
顾宁归挑眉，没想到季越居然还会心软。
反问：“别告诉我你没看出他想甩锅给你。”
季越点了点头，“我知道。”
顾宁归起劲了，追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回季越没有说话了。
顾宁归叹了一口气，回答他上一个问题：“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
季越不明所以，微微蹙眉，重复了他的称呼：“师兄？”
“对！是师兄，”顾宁归问：“你知道什么时候我最常被叫师兄吗？”
“是新生入学问路的时候。”顾宁归自问自答，”有人会道谢，有人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然后和我再无交集。”
顾宁归勾起浅浅的笑：“康祺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我只是指了条路给他而已。”
青年眉眼舒展，带着温暖的笑意。季越心底突然狠狠地一抽。
再无交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