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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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奈乎抱着不住咳血的蝴蝶忍在无限城里一路疾驰，四下寻找被分散开来的隐。
不知何时，她的身量已经比怀中的姐姐高出了许多，力气也大了许多，已经能够毫不费力地抱着对方跑这么久了。
若是师父还有余力说话，一定会像平时那样，温柔地笑着说：
“你又进步了不少呢，香奈乎。”
如果绮罗姐姐还在的话，又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呢？
转过又一个拐角，香奈乎终于遇到了一小队隐的成员。
“香奈乎大人！”
发现对方后，隐们快步迎上前，这才看清了香奈乎怀中昏昏沉沉的虫柱。
蝴蝶忍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然变得青白，呼吸也轻不可闻，看上去情况相当不妙。
“这是……蝴蝶大人！？”
几人被吓了一跳，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虫柱平放在了榻榻米上。
好在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队士了，只是慌乱了一瞬便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开始施救。
香奈乎仔细看着隐熟练地为蝴蝶忍上药包扎，又叮嘱他们给其注射了解毒剂后，暗自思索起来。
先决条件缺失，加之有星野绮罗从中插手，想要杀死上弦之二的计划无疑是破产了。当然，师父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经鎹鸦通知，现在无限城中那些弱小的鬼已被消灭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几个上弦则在几个固定的地方，隐是能够安全地将师父带出去的。
故而对香奈乎而言，最好的选择便是遵照最开始的指示，直接前往无惨所在的城中心。
但是……
但是绮罗姐姐就在那里啊。
此时此刻，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个总是细细给她梳头的人；
那个在她训练过后背她回家的人；
那个会定期测量她的身高、然后笑着揉乱她刘海的人。
她还记得，那个人曾半是叹息地对她说：“又长高了这么多呀，香奈乎真厉害！不过长大可是很辛苦的，你不用太过努力，慢慢来也没关系哦！”
明明已经过去了七百多个日夜，这些场景却仍然历历在目，清晰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因为过分犹豫而出了满头冷汗的香奈乎，忽而想起了灶门炭治郎丢出的那枚硬币。
“如果硬币是正面的话，以后香奈乎就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活下去——”
香奈乎猛地站了起来。
“我必须要回去了。拜托你们把师父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她心中的天平终于还是倒向了另一边。
她想要再见那个人一面，她想亲口对那个人道一声谢谢——哪怕她们之间已经间隔了有着太多的不可挽回的两年岁月。
少女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渴望。它是如此的强烈而炽热，使她呼出的鼻息连同眼眶都一齐变得滚烫起来。
＊
偌大的和室内，产屋敷家仅存的三名稚童伏在桌案前，全神贯注地绘制着无限城内的地图。
“忍伤得很重，短时间内无法继续战斗了。”
年仅八岁的产屋敷辉利哉面庞尚且稚嫩，眉眼间却满是与之不相符的肃穆。
“无惨的位置仍未变动，但大家如今都离得很远，须将所有人往北引。另外我们得到的情报过少，必须要让乌鸦尽量多散布一些‘眼’。”
“是。”
三人所进行的交流极其简练，而在部署工作的同时，他们也未曾有半刻停下手中的笔。
产屋敷家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上千年，期间轮换了数不清的家主，因为每任家主的寿命都极为短暂，迭代的频率较之其他家族几乎快出了一倍。
为了切实地将无惨送入地狱，作为当主的辉利哉必须要高度集中精神，时刻保持冷静，以做出最佳选择。
为此他不得不舍去一切多余的念头——包括刚刚失去四位血亲的悲痛。
“与上弦交战的只有忍么？”
“不，我妻队士方才遭遇了上弦之六，香奈乎也已返回上弦之二所在之处……”
“！”
通过“眼”直接观测现场的杭奈忽地一愣，不确定地接着说：
“这是……叛逃的前队士星野，正在与上弦之二交战？”
＊
香奈乎沿着原路返回附有莲花池的庭院，再次拉开纸门时，呈现在眼前的画面却与她预料中的大相径庭。
只见院落内四散着破碎的冰块，原本清澈的莲池中也飘满了浮冰，氤氲出丝丝寒气。不仅如此，木质桥梁、回廊甚至连地面上都错落着不浅的划痕，使原先还算整洁的庭院变得凌乱起来，并且随着院中二鬼的打斗愈演愈烈，越发显出破败之势。
面若好女的冰之鬼眉眼含笑，信步后撤，与持剑的短发少女拉开距离，一边悠然地挥动金色对扇发起血鬼术：“玄冬冰柱。”
尖锐无比的冰柱自空中砸落，在地面投下密密麻麻的阴影，仅凭肉眼一时竟然连大致数也估算不出。而施术者仅是看似玩乐一般地摇了下扇子罢了。
几乎被阴影吞没的星野绮罗没有丝毫躲开的意思。
她自飞速下坠的冰柱群正下方跃起，自行缩进了与其的距离，在即将迎头撞上时，忽而向后折腰，猛地仰倒了下去。如此一来，少女停滞在半空中的身影便近乎与地面平行了。随后，星野绮罗拧腰侧过身子，双手握刀，向着身前近在咫尺的冰柱横劈一斩。
“月之呼吸·八之型·月龙轮尾！”
巨大的蓝紫弦月自刀刃经过之处生出，势不可当地冲天而去，纵使孤身迎上无数冰柱也丝毫不见怯意，横扫一切、直指苍穹，其势甚至或许能与真正的皓月一争。
眨眼之间，冰柱尽数粉碎，残渣淅淅沥沥地落入莲池之中，宛如降下了一场短暂的冻雨。
“唔，果然很轻松呢……该说不愧是黑死牟阁下的属下么？毕竟我可是挑战过他好几次，但是一次也没有赢过呢～”
童磨用扇柄抵着下巴，貌似苦恼，实则笑眼未改。
星野绮罗踏着冰屑轻巧落地，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会他。她右手随意地挽了个剑花，将沾在上面的冰屑挥去，随后便一转刀锋，猛地冲向童磨。
“哎呀，不解风情这一点也同黑死牟阁下一样呢。”
冰之鬼言罢，满意地瞧着少女明显沉了几分的面色，前后伸展双臂，如吉原的舞女一般盈盈抖动对扇。
“不知这招冻云又如何呢？”
大片冰晶瞬间弥漫开来，远远看去犹如山巅云霭一般，飘渺却又难以堪破，将施术者的身影严密地隐藏起来。
亲耳听过虫柱描述肺泡坏死一事的香奈乎知道，这重重云霭绝不像它看上去那样无害。眼看着星野绮罗就要冲进冻云之中，香奈乎忍不住喊出了声：
“绮罗姐姐！那些冰晶不可以吸进去！”
乍一听到香奈乎的声音，星野绮罗深感吃惊，但她只恍神了刹那便反应过来，硬生生在撞入冻云前一刻改了起手。
“雕虫小技！你以为这点不痛不痒的的毒能伤到同样身为鬼的我？！”
她轻喝一声，双手握紧刀柄，足尖用力一点便原地回旋起身体来。漩涡状的刃风随之产生，围绕在她周身，并很快朝外弹去，大面积的冻云几乎眨眼间便被一卷而散。
月之呼吸·五之型·月魄灾涡！
冻云逐渐消散，星野绮罗凝神扫视，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冰之鬼隐隐绰绰的身影。
这家伙离我并不算远。
星野绮罗迅速切换攻势，就着五之型的动作继续旋转身体，手上的刀却是微不可查地调整了角度，赶在童磨察觉之前劈出去两道弧形斩击。
二之型·珠华弄月！
刃风转瞬之间便来到童磨面前。冰之鬼面露惊色，挥动对扇想要进行防御，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两道刃风轻而易举地破开他匆忙制出的冰莲，先后击中了他。
金色的铁质对扇嘭的一声砸落在地。
在它之后又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见明显是属于男性的半截手臂在木廊上骨碌碌地滚了两圈，而后直直地跌入了莲池里。
冰之鬼不可置信地低头，对上了自己方才举至身前的右手——那小臂上的平滑的断面。不止如此，他的胸前也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自右下腹直延伸到左肩，再深一点便可直接撕裂肩关节。
只一个照面，少女就差点废掉了他的双手！
童磨想笑，刚一咧嘴便因为肺被砍伤而喷出来一口血沫。
虽然伤口隐隐作痛，但由于只是被刃风砍到，效果到底还是比不得日轮刀，不过几息就已止住了血，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修复完全。
“看……咳咳、看来我也得认真一点了……”
然而星野绮罗才不会给他“认真”的机会。初战便轻视对手、想要藏拙的家伙，即便因此落败甚至被立斩于刀下，也只能说是自食恶果。
少女疾冲几步便逼近了右手尚未长好的冰之鬼，横刀将斩，眼看刀刃便要与金扇相接，二者头顶的天花板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碎木板从天而降，星野绮罗不得不中途改道去斩木板，童磨便借此空隙挥出了冰莲，在其挡住刃风之际迅速远离了战场。
电光火石之间，星野绮罗寻到了对方没能来得及拾起的金色铁扇，狠狠地将它往冰之鬼的反方向踢去。她足尖使上了十足的力气，直踢得铁扇离地飞起，一连击穿了数道纸障子，落到不知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中断战局的罪魁祸首从天井的破口中落了下来。
“猪突猛进！！！”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