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種》莊笑薇

8、駱家兄弟

　　話說今日上官仁正式步入及笄之歲，老娘大人與老爹大人準備辦場超高調、超豪華、超奢侈的筵席替我慶祝，同時也算是祝賀上官仁身體康復，還有最最重要的，有頭有臉有身分有地位人家的女兒，及笄時就該娶正夫了，所以這筵席的第三個任務是替我找正夫。

　　紫笙一大早把我從被窩裡挖出來，一臉想哀怨卻又不敢哀怨的滑稽樣(我“似乎”真的很沒良心吼~)，邊替我梳妝打扮，邊碎碎唸低咕低咕抱怨些主人跟正君幹麻急著物色正夫人選之類。

　　這小鬼自從開始接觸商場上的業務後，強勢的本性漸漸表露無疑，或許也是經過我上次大力開導(明明就是羞辱)，索性也不壓抑自己的本性了。

　　「你要真不爽直接跟老娘講去，休要在我耳邊嘟囔嘟囔吵死了！」終於沒了耐性，開口制止他繼續凌虐我的耳朵和頭髮，死孩子愈氣把我的頭髮扯愈緊。

　　「紫笙只是......」紫笙正想反駁，卻被外面傳來聲側夫紅蓮到的話打斷，不過眨眼時間，全身穿火紅色的紅蓮氣喘噓噓地衝了進來。

　　「奴家......奴家給妻主請安......今日的宴裳......由奴家選吧！」真佩服紅蓮一手捂著胸口，講話上氣不接下氣，還有力氣用屁股把紫笙頂開，接續替我梳頭工作。

　　「紫笙給妻主梳得好好，幹什麼你？」紫笙被撞一下，整個早上堆積的怒火一下子“碰嘎”炸開，朝紅蓮大吼。

　　「我......你......吼這麼大聲做啥？嚇著妻主可是你能承擔的？」紅蓮小計倆被揭穿，臉旦立刻漲紅，惱羞成怒地吼回去。

　　我看著一紅一紫的身影面對面地對彼此呲牙裂嘴，正想告訴他們要吵要打去外面解決，一抹黑色的身影倒是先替我解決了。

　　只見影修長精瘦的身子咻一下快閃而過，兩聲慘叫外加一紅一紫的身影呈拋物線狀態被扔出門外。

　　「好孩子，等會兒跟老娘提議給你加薪。」我狀似哥兒們地拍拍影的肩頭，哪知那傢佸僅僅瞥了我一眼，波瀾不興的飛回跟我保持五步距離的地方隱身。

　　我沒有因為影不禮貌的舉動而生氣，他鐵定曉得此上官仁非彼上官仁，雖然猜不透原由，但沒暗中試著殺我已是奇蹟，又何必計較這點小小無禮的任性呢？

　　嘻嘻嘻，他啊，在無法確定我不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前，絕對不敢冒然出手，不過心裡卻從沒當我是，於是在不想保護又偏偏不得不保護我的矛盾煎熬下，只好來個不理不採、視而不見當作無言又消極的抗議吧！

　　順手把一直沒梳好的髮用簪固定住，挑件鵝黃色的衣裳穿上，這邊拍拍那裡畫畫把妝畫好，OK的啦！

　　大功告成後在鏡子前做最後檢查，嗯，還真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上官仁的軀體我是愈看愈喜歡哩！

　　丟下已經看我看傻了眼的紫笙和紅蓮，也不等明顯在原地愣了幾秒後才又回神迅速跟上我的影，抬頭挺胸縮下顎(千萬切忌不能擠出雙下巴)，既然老娘老爹都不低調了，我還裝模作樣謙虛個屁，當然是採著高傲的步伐，以存心讓筵席所有女性嫉妒死，秒殺所有男性目光的姿態款款進場。

　　待所有人就座，老娘開始一連串落落長致詞，講到我都忍不住打起瞌睡，直到老爹發現所有人皆用一副「求求這場浩劫快結束」的神情朝天翻了翻白眼，在底下偷偷扯扯老娘的衣袍，她老人家才意猶未盡的結束致詞。

　　老爹，您真是佛祖、耶穌基督、真主阿拉的轉世，解救我們所有人脫離苦海。

　　眾人起身走動，一各個輪流向我還有老娘老爹祝賀，還沒輪到的，在底下相互噓寒問暖，女人比事業、身分和地位，男人比妻子、孩子和行頭。

　　真可笑，男尊女卑又如何，女尊男卑又如何，人類不都始終在比較嗎？

　　「仁兒，快過來向妳駱姨駱叔問好，他們可是我們上官家長期生意往來的好夥伴，更是好朋友呢！」老娘將我從嘲諷世人的冥想中拉回現實，定神瞧瞧，眼前四名活脫脫像是雜誌裡走出來的模特兒，女美男俊。

　　「仁兒給駱姨、駱叔請安」我朝兩名大人作揖鞠躬，再看向他們身後的兩名男孩，兩個顯然是雙胞胎兄弟，不過有九成相似的好看臉孔卻散發出一冷一熱，完全不一樣的氣息。

　　「憫天、水澄，瞧你們生了個什麼樣的天下第一美人。」駱姨客套地跟老娘握手。

　　「錦慈，妳跟榮海不也生了對天下第一美男。」老娘也客套去。

　　不想理會她們虛偽的交際，剛轉過頭，就對上兩雙來不及收回的視線，雙胞胎被抓包在偷窺，倒也不害羞，繼續直勾勾凝視我。

　　哎唷~這兩個有點膽識嘛，至少不像家裡那兩個，動不動臉紅跟猴屁股一樣！

　　「仁兒，這是我兩個兒子：凜杰、凜賢，他們也是上個月才剛滿十五歲呢！」駱錦慈笑彎的眼裡有藏不住的驕傲，好像生了這對雙胞胎全世界都會叫她女王一樣。

　　「你們好。」我微微一笑，給老娘老爹作足面子。

　　「讓他們幾個孩子自己聊聊去，彼此認識認識也好。」老爹笑呵呵地建議，那胖狐狸的表情準沒好事。

　　老爹啊老爹，不用讀氣息光看臉也知道你打什麼主意，真是司馬召之心眾人皆知，想我娶正夫也不是這樣吧！

　　不過很可惜，這次我不會再給你們機會替上官仁找老公了，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呢！

　　幾個大人也紛紛慫恿我們聊聊天，於是我領著他們到一旁，「我叫上官仁，初次見面、幸會幸會，告辭。」簡短快速跟雙胞胎握過手、自我介紹完，我轉身揮一揮衣袖，瀟灑離去。

　　「哼，想不到上官家的大小姐境如此無禮！」其中一個氣息較熱的男孩不屑地瞥了瞥我。

　　「哪裡哪裡，我一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轉過頭對他燦爛一笑。

　　「妳......妳這女人是反諷我們無禮？」他咬牙切齒，音量拔高，一副恨不得撲過來找我幹架似。

　　哈，肝火過旺、乳臭味乾的毛小鬼一枚！

　　「賢，莫失了分寸。」另一個男孩冷冷地拉住真想朝我撲來的落凜賢。

　　「看看，弟弟都比你這哥哥沉著，好好檢討檢討吧！」臭小鬼，敢跟我鬥？光一句知道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的話就可以被唬住，道行尚淺啦！

　　「妳怎麼知道？」駱凜杰跟駱凜賢雖一樣訝異，但後者還是比較沉不住氣。

　　「因為我是我！」將下顎揚起四十五度角，以鼻孔看人的指高氣昂姿態，拋了句答非所問的話後，扔下尚無法回神的雙胞胎兄弟黨，大搖大擺地掉頭就走。

　　一個人默默走到會場最不起眼的一隅，對著腳下踩的影子，小小聲說道：「闐，回去通報，遊戲開始了。」

　　腳下的影子響起聲低沉的「是！」後，便消失無蹤，此刻的上官仁，無論太陽以何種角度照射，腳下不曾再出現影子。

　　緩緩地抬起頭，一抹妖野詭譎的可怕笑容鑲在我臉上，不時泛著紫色光芒的瞳孔緩緩掃視會場裡所有人，嘻嘻嘻，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