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伯樂與千里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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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恿紫小鬼成功後，我馬不停蹄地向老娘展開說服攻勢，不外乎紫小鬼有多麼優秀、上進、努力，而我多麼不才、朽木、廢渣等等，只要能擺脫麻煩，即使貶低自己是單細胞草履蟲或細菌病毒之類都無所謂，再加上有老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加持，抱怨上官家就算接下來人人都躺著，除了吃喝拉撒睡外，啥事都不做，家產也夠吃好幾十代，何苦讓他的心肝寶貝(也就是敝人在下我，其實應該是上官仁辣~)勞心又勞累之下，老娘終於受不了兩邊耳朵一連數日來的疲勞轟炸，邊嘆頭(嘆氣+搖頭)，邊數落我女孩子家怎麼可以如此頹喪，將來哪有男人敢嫁進來。
老娘啊老娘，憑良心(雖然我幾乎沒有這種東西)說，那些男人不敢嫁給我才是明智的選擇，而我，娶不到夫君才省事，畢竟，這並非我來此的目的嘛！
好不容易，在我孜孜不倦、一定要成功的努力，和不斷向老娘分析把紫小鬼培育成上官家接班人的種種好處後，她終於願意把畢生絕學傳授給對從商真正有興趣的紫小鬼，不過條件有一個，就是我也必須收了他。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他肯接管上官家家業，要我喊聲爹親都可以。」呿，我還以為是啥嚴苛的條件咧！只是收個側夫，有什麼問題？反正是上官仁的事。
「咱們上官家也不是挺要求門當戶對，更何況我也問過紫笙的意見了，他說全憑妳做主。」
「穩賺不賠的生意，不答應是傻子。」只需收了紫小鬼做側夫，往後我就有悠哉日子過，就忍不住想雙手叉腰，仰頭朝天大笑。
「那紅蓮那邊妳自己去說，好歹他也是另一個側夫，最起碼給人家個尊重。」
紅蓮？聽起來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老娘見我滿臉疑惑，肝火霎時旺翻天。
「人家清清白白一個好孩子嫁進來給妳沖喜，妳從來不聞不問也就罷了，沒想到是徹底把他忘光光，上官家怎麼會出妳這麼沒良心的孩子！」酷斯拉式嘶吼證明老娘身體還硬朗得很，何必找接班人呢？不過經她一吼，倒令我記起第一次與上官家人共進晚餐時，一個身穿紅衣，渾身散發出憂鬱安靜幽靈氣息的小鬼。
「好好好，我這就去和夫君溝通溝通。」兩手擺出投降姿勢，我無奈地閉了閉眼，動身前往紅幽靈的宅苑。
接近這名傳說中(事實就是如此)是我夫君的宅苑時，淒涼哀怨的簫笙愈來愈明顯，我瞧他也不委屈嘛！還有閒情逸致吹簫，生活頗充實啊！
喚正站在門邊掃落葉的下人替我進去傳話，只見他像看見恐龍再現般，嘴張成個O字形，說有多蠢就有多蠢！是怎樣，我長得一副妖魔鬼怪樣嗎？又是個將來可以成為大炳接班人的傢佸！
「還愣在這做啥？生蛋嗎？快給我進去叫人！」嚇嚇這種膽小如鼠的人固然好玩，但一次就夠了，再多就跟放羊的孩子一樣，沒有樂趣可言。
下人猛一回神，連聲道歉罵自己該死後，軟著兩腿、跌跌撞撞地跑去通知吹簫吹得正HIGH的紅蓮。
一會兒，簫笙停下來，又一會兒，一抹火紅的身影朝我急奔而來。
「奴家給妻主請安，沒想到您今日會臨至，請妻主饒恕。」雖然他跪著看不到臉，不過聽語氣裡掩不住的愉悅，不禁令我納悶，有啥好爽的？就因為我今天來了？
「以後見了面不要跪來跪去，我不來女尊男卑那套，既然是夫妻就是站在同一位置，咱們是一樣的。」我擺擺手往他的宅苑裡走，因此沒看到這跟上官仁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眼裡的驚訝、崇拜與愛戀等等複雜的眼神。
「不知您今日找奴家......找我何事？」他一時還改不了根深蒂固的奴性，但被我凌厲的眼神一瞪，馬上乖乖改口。
「老娘要我來知會你一聲，我要納紫笙做側夫。」拐彎末腳的迂迴戰術可不是我的長項，我喜歡直來直往乾脆利落。
紅蓮大概沒想到我一直沒來找他，今天一來，就是跟他討論納夫一事，臉色立刻由紅轉青、青變慘白，沉默好半晌，才顫巍巍地對我說：「奴家......奴家哪裡做不對惹妻主您生氣了？您說奴家會改的。」
可憐的孩子以為我在跟他開玩笑，想來個下馬威欺負欺負他，可惜我從不開玩笑，只會惡作劇！
「你很好，沒有哪裡需要改，不過我必須收紫笙。」
「難......難不成......難不成他有了？」紅蓮用快咬斷牙的力道咬緊牙根，才有辦法不用嘶吼的語氣，怨恨明顯寫在慘白的臉上，看得出來他也用了很大很大的力量抑制住不讓淚水滑落。
「啊？你這人腦袋想啥啊？我像是有戀童癖的人嗎？」滿腦子小玉西瓜的傻蛋，那種連夢遺搞不好都沒來過的小鬼哪有辦法懷孕啊！況且我向這麼飢渴的女人嗎！？
「不......不是有了，那為何妻主您還要收他呢？」看得出來我的回答並不能讓紅蓮滿意，因為他的表情還是一臉痛苦，好像我拿刀在他身上狂砍好幾十刀一樣。
「哎唷~我最討厭解釋了，聽好，我只說一便唷！因為......所以......結果就只好這麼辦啦！」我快速地把前因後果分析給紅蓮聽，而他的臉色也在我的說辭下漸漸好轉，到最後竟然還有一絲幫不上我的忙的遺憾。
「唉~可惜奴家在生意上無法幫上妻主您的忙，不然今天就不會釀成這番局面了。」紅蓮表情雖然釋懷了，但語氣裡仍存有些怨尤。
「既然妻主您心意已決，奴家也沒什麼好說的，您就收了紫笙吧！」他淒然的微笑比哭還難看。
我不懂，我們加上今天明明才見第二次面，為什麼他散發出來的愛與怨會這般強烈？因為已經嫁給我了？若真是如此，他的愛未免也太廉價太認命了吧！
心裡莫名感到一陣憤怒，但我沒把這個問題問出口，而是把今天來此真正的目的告訴他，沒錯，我根本不是因為老娘要我解釋才來找他，而是本來就有找他的意思。
看在紅蓮正是我第二個想推銷出清的產品份上，否則哪管他這麼多，要不要收紫笙是我的事，何需有他的首肯！
「你不會幫不上我的忙的。」紅蓮以為我在安慰他，因而回以一抹虛弱的微笑。
「我沒有必要安慰你，而是你在這方面真的可以有幫助。」我慘忍地打碎他自以為的想法。
「奴家......奴家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跟上官家所有人比起來，奴家顯得一無事處。」紅蓮美麗的兩池黒潭留下了清淚。
我只是淡漠地凝視著他哭泣，沒有任何言語或行動上的安慰，跌倒了要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需要等待他人安慰才能重新振作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別奢望他人停下腳步。
等到他停止啜泣後，我才又開口說道。
「告訴你個故事吧！從前有個人名叫伯樂，他相當擅長分辨馬匹品質的好壞，一天，某個飼養馬的大商請伯樂替他看看牧場裡養的馬，伯樂到了馬房後，專心研究裡頭一隻隻的馬，最後他停在某隻最瘦最不起眼的馬前，『先生，您得到這匹馬真是太好了』伯樂激動地對大商說道，大商聽了不解地回問：『這匹馬既瘦又不起眼，其他馬只需吃一捆乾草，牠要吃到三捆；其他馬只需喝一桶水，牠要喝三桶，哪裡是匹好馬？』伯樂聽了瞭然一笑，『先生您有所不知，在下聽聞過世上又種名曰千里馬的良駒，雖然外表看起來不怎樣，吃喝又比其他馬多三倍，但是其他馬只能跑一天，牠卻能連跑三天三夜不休息；其他馬只能承載一百斤的重量，牠能承載三百斤。』於是大商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幸運得到一匹難求的千里馬。」
紅蓮一臉似懂非懂的神情盯著我，緩緩回道：「您......您是希望奴家切莫妄自菲薄嗎？」
「我只是想說，也許你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但我也不是什麼大善人，沒啥興趣浪費時間開導人，若不是在你身上看到有發展性可言的特長，我根本不會浪費唇舌跟你說這些，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你別指望跟了我將來有好日子過，我會給你一條謀生的路，假如學有所成，無論以後發生任何變故，坐上那位置後就一切都是你的了。」
「奴家不知道自己幫助妻主您些什麼？」紅蓮臉上的迷惑，跟紫笙當初不知自己想開間什麼樣的店時的神情，有異曲同工之妙。
「聽說你算盤打得很好、看帳看得很仔細、理財相當嚴謹。」啊啊~怎麼連發現我知道他們過去的事情時的表情都這麼像。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會有秘密。」我不等紅蓮問我怎麼知道他會那些事，趕緊一語含糊帶過，同時也制止他想發言的欲望。
「我不期許自己成為伯樂，因為我比他更跩，幾會已經給你了，能不能成為像千里馬一樣有用，就看個人修行了。」
「妻主您是想讓紅蓮......讓紅蓮......」我最討厭人欲言又止、吱吱嗚嗚地，大方點、坦承點、有種點不行嗎！？
「對，從今天起你學著如何成為上官家的總管吧！」話說完、目的達成，我也懶得多留了，於是轉身留給紅蓮一個瀟灑的背影，也因為離開的太突然，所以我沒看見留在原地的紅蓮用充滿著感激、難以置信，以及深深愛戀的複雜眼神凝視著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伯樂與千里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