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232、圣器（1）

　　“那个蛇！”张铭磊听到宓竺的解释，脑袋转的极快，迅速就想到了关键之处，双手一拍，立刻说道，“万人坑平台里面的那个雕像，是不是那个！”
　　“没错，我观那雕像上附有符纸和铁链镇压。”老道人也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丝欣喜，钟老已然等待不及，眼见这万人坑周围地面摇摇欲坠，尘土哗啦啦落向坑中，害怕一时来不及取出那雕像。
　　宓竺没有阻止钟老的行动，但她仍是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那八岐大蛇乃是大河国古来便十分有名的妖兽，这里阴气旺盛，蛇本就是极阴之物，在这样环境下，滋养繁衍，多不胜数。他们想要以法术镇压，使这些妖畜不要肆意作祟实在太过正常。这八岐大蛇本身便被镇压，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宝物，更不可能是圣器了。”
　　“那不是这大蛇是什么？”张铭磊转头看向已然落到那平台之上的钟老，正要唤他回来，却被宓竺阻拦住了，“我虽这样说，但以防万一，取来自然不是什么坏事。”
　　“莫非是那伊藤少佐身上的佩剑，那剑老夫当初见时，便觉不是凡品，那剑鞘上似是有法阵封印，估计是怕剑气锋芒外露。”老道人沉稳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宓竺还未多想，那边钟老已经十分迅速地举着那八岐大蛇的雕像回来了。
　　他眼中还带着欣喜之色，连连点头，“道长，我觉得你说的对，你们瞧，这大蛇腹中，这剑柄，是不是很熟悉！”
　　“黑色龙鳞！确实是那伊藤少佐手中的剑！”老道人大喜过望，下意识地摩挲烟斗，缓和着紧张的心绪。
　　“八岐大蛇腹中之剑？我想起来了！”宓竺眼睛一亮，“传说，大河国三大神器之一的‘天丛云剑’便是从这大蛇尾部发现。”
　　“小老妹，你真厉害，连这些古旧的野史中的妖兽神器居然也能如数家珍。”张铭磊听到这，也十分兴奋，忍不住夸赞了宓竺一句。宓竺垂了垂眸子，并没有解释自己是冷冻人的身份。
　　“看来圣器果然在他手中了。”蓝青青点了点头，她当时对那带有龙鳞样式剑柄的黑色短剑也十分好奇。只是，那伊藤少佐本身实力便不弱，又有无数阴军助阵，那种情况下，她也不敢轻易妄动，“只是，若在他手中，这一战便非打不可了！”
　　蓝青青眼中寒芒闪烁，身体缓缓升起，气势不断攀升，无数阴气聚集在她周身，她缓缓转过头，战意熊熊燃烧，信心满满，“既然最终也躲不了，那便打这一仗吧！”
　　“等等，宓竺小友，你说那‘天丛云剑’是神器？”老道人却忽然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妥。
　　“是啊，怎么了？”宓竺微微一顿。
　　“神器只是八阶先天灵宝，并不能达到九阶顶级圣器的水平，这……”老道人踌躇着解释。
　　“嗐，那些野史上的记载如何能作数？估计和咱们现在法宝的分级都不尽相同吧！”张铭磊却不以为意，“爷爷，这里快塌陷了，再不走，可真走不了了！”
　　几人见附近地下果然震感逐渐强烈起来，远处的“轰隆隆”的鸣响滚滚传来，情势刻不容缓，再没有浪费思索的时间，四人一鬼各显神通，呼啸着朝着原路返回。
　　到处都是哀嚎声，炮火交织声，以及爆炸和山体坍塌带来的震慑声响，几欲震聋宓竺的耳朵。
　　那井下宓竺是去过的，里面已然犹如一个小城市一般，到处都是巷道，她当时便觉得安全措施十分简陋，几近没有。但她也并不完全懂行，却没想到，这灾难来得如此之快，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此时这惨烈的一幕，就展现在眼前，明明知道这都是历史发生的事情，但真正参与其中，才真正感觉到绝望和骇怕的滋味。若不是几人都有异能在身，如果只是普通的百姓，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活活看着自己跑不过天灾人祸，被或埋或炸或被杀死在这块土地上，而这块土地，可能在几年前，还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所有乡亲的墓地。
　　仔细看去，滚滚黑烟和火光从几个坑口往上冒，坍塌从矮山中央煤坑处朝外辐射，而外围此时虽震感强烈，但一时半刻并无危险。岗楼等附近的驻兵不知听从了谁下的命令，正对着矿工聚集的位置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几人辨明方向，悄无声息地越过这块区域。
　　就在这时，宓竺听到远处整齐的列队声，在所有的声音中，似乎并不显眼，但却迅速地被宓竺捕捉到了。
　　“不好，那伊藤少佐带兵来了！”宓竺迅速提醒几人。
　　“他怎么会来，这儿已经不能呆了。”张铭磊不明所以。
　　“他应该是来试图稳定局面的。”宓竺猜测着。
　　“这局面，他来了也没用。”张铭磊撇撇嘴，几人脚下不停，宓竺变为猫型，张铭磊几人脱下沿途大河士兵的军服，那上面染满了鲜血，略微伪装一翻后，便难以分辨了。
　　而蓝青青化为魂体状态，隐在阴雾中，完全无法分辨。张铭磊三人状似慌不择路地与一些仓皇逃窜的工人一起朝着唯一的出路，厂区的方向跑去，果然便被迎面而来的队伍阻拦了脚步。
　　之前的灾难太过突然，矿井下的人全被掩埋，而矿坑中的人也随着山体坍塌不见踪影，第一时间以为是敌袭的附近驻军得到命令对矿工聚集区已然施行了一轮扫射炮击，甚至误伤了不少大河士兵。许多人逃跑时无法辨明方位，一头便扎进了电网中，被活活电死。一片混乱中，能跑出来的都是十分好运的，但也不过只有数十人罢了。
　　一行人被带到了伊藤少佐的面前，这倒是出乎宓竺预料，没想到如此轻易便又一次与他碰面，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见伊藤少佐眉头紧锁，沉声喝问，“松本部长呢？采煤所长可在？保安课长！”
　　他每喊一句，在场数十人便重重地抖一下，他站起身，一拍身下座椅，座椅不堪重负，竟断裂开来。人群中，一个有些胖胖的中年男子抖着身子缓缓挪了出来，正是宓竺有过一面之缘的坑长。
　　“中村健二，你倒是从最前线跑了回来，腿脚挺麻利啊！”伊藤少佐辨认了一下，倒是一下便将这坑长认了出来，坑长听了他隐含怒意的话，经不住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水。只是那汗水与煤灰鲜血黏合在了一起，被他一擦拭，更显脏污，他眯了眯被脏污浸痛的眼，有些不知所措。
　　“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前方怎么回事？谁指挥发动的攻击？”伊藤少佐心中并不认为中村健二能了解全部的情况，但他此时也并没有其余人可以相问。
　　“报！报！是，是通电时电弧火花引起了巷道内瓦斯爆炸，后似乎又引发了煤尘爆炸，和山体坍塌，我已经将消息及时传给了保安课长，之后的攻击我就不清楚了。”他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含热泪，似乎衷心悔过的模样。
　　“轰轰轰”不远处的轰鸣声不断，大量的烟尘黑雾将这片厂区笼罩，使这片阴气弥漫的区域更加黑暗了起来。但宓竺却发现，那钟楼上的镜面却光洁如新，似是从爆炸所在区域反射着的亮光，直直地照往厂区的方位。
　　她还未细想，就见伊藤少佐左右踱步，“井下和井面有多少人当值？”
　　“井下矿工同时在作业的有两千余人，井面……”
　　“我是问你大河国民。”伊藤少佐不耐地打断他的话，他问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那坑长，反而转头看着自己近身的手下。那人立即出列，行了一礼，宓竺观察他的衣着，应当也是有不小职位的大河军人。
　　“报！除了村外固定的3队巡逻队39人、出外勤运输队以及选煤厂驻军和工作的大河各科室人员约200人以及此时集结的415名士兵外，大约还有士兵岗哨和各科人员共300余人在爆炸前线。”那人迅速回答道，显然早在之前便已然了解了事故的大致情况。
　　“前方情况如何？”伊藤少佐闭了闭眼睛，再次问道。
　　“炮火枪击声渐小，战况不清……”那人低着头，恭敬回答。
　　“你说！”伊藤少佐回头狠厉地看向坑长。
　　“报告少佐，我跑出来的时候，煤坑中已，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能跑的都跟着跑出来了……至于驻军，我真的不清楚啊！”他眼中还带着掩饰不了恐惧之色，痛哭流涕，不知是在忏悔还是因为害怕自己性命不保。
　　“此间事了，你切腹自尽吧，给自己的家族留下尊严。”伊藤少佐恩赐一般对其说道，宓竺挑眉，她记得大河国中对于武士道精神十分信奉的军官来说，若是在战败或者重大事故后，便会选择这样有尊严的死法。
　　但这坑长明显并不愿为此负责，连连在地上叩头，不愿起身，但也并不敢说出反驳的话，恐怕他若是那样做，这少佐会即刻亲手送他归西。
　　少佐明显有些不耐，却因为想到什么，沉下声又问了句，“煤还能保吗？”
　　“回少佐，可以可以，只要将运转的主扇停风，隔绝了空气，就不会持续爆炸燃烧了，我就是无法联系上机电组，才会第一时间跑来的……”他鼻涕一把泪一把，说到这里时，双眼一亮，仿佛找到了将功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