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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慰安妇(1) ...

  •   “可能是被掩埋了吧,不敢确定这一切到底是回忆还是现实,若是现实,之前见到的那些大河军全都是阴魂的话……你过去有没有听说过,这里曾经有大河军进犯,或者这里曾是战场呢?”宓竺沉思片刻,她记得那老人说,这个小镇什么灾难都经历过,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蓝青青摇了摇头,“不知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既然决定等等再说,宓竺也能沉得住气,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天渐渐蒙蒙亮了。宓竺从那狭小的窗口向外望去,窗外昏暗中带了丝灰白,但屋内却似是铺上了一层银霜。
      外面一阵嘈杂的响动,蓝青青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不多时,宓竺便听到门口细细索索一阵,门外的锁被打开,一个士兵手持长刀,看向屋中。
      见到宓竺衣着整齐地站立在门口,那士兵愣了一瞬,接着歪着嘴喝到,“新来的花姑娘,出来排队。”
      宓竺面无表情地朝外走去,无视对方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一走出房间,便看到左右两侧已经站了两排的女人。这些女人年龄不尽相同,她们似乎因为在长期的欺辱下,身体状况十分恶劣。
      她们个个面黄肌瘦,背脊弯曲,神情萎靡,衣衫不整,眼神空洞,本就不高的个头,因为低沉的状态显得如蝼蚁一般卑微,处处透露着想要掩藏起自己的意愿。只下意识地拢着自己的衣衫,想将自己包裹地严实点。
      站在这样的一群女人中,宓竺气质出众神秘,个头高挑,即便看不清面容,仍独树一帜,十分显眼,自然引来了不少暗地中大河士兵打量的目光。宓竺与身后的蓝青青对视一眼,旋即又移开了目光。
      随着队伍朝着房舍外缓缓移去,一些女人眼中露出希冀的目光,仿佛能够靠近外界的空气近一些,便能多了些自由的希望一般。
      那军医与一众大河士兵站在房舍门口,当宓竺走出去时,军医一侧嘴角拱起,眼皮上翻,透露着一丝兴奋和冷酷。
      就在这时,宓竺听到一个细若游丝求饶的女声,那声音十分低微,因为昨日这样的求饶声太过多,直到此刻她才刚刚注意到。几乎下意识的,她的目光就朝那个方向移去。
      令她意外的是,队伍也在朝着那个方向移动。不多时,慰安所中几十名女人便被排成两队,站在路边,齐齐面对着一颗松树,而那高大粗壮的树上,正绑着一个妇女。
      那个女人怀着孕,肚子挺得很大,似乎即将临盆。但此刻,她却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身体因为被绳子紧束,身上被勒出青紫的痕迹,她两条腿肿得像象腿一般,此时就那样耷拉在地上,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的头无力地垂向一侧,嘴中喃喃地“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似乎听到了响动,那女人艰难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几十人时,她的眼中居然露出了绝望恐惧的神情,仿佛忽然有了力气,疯狂地挣扎起来,但是,显然那只是徒劳。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她抬起头颅后,宓竺看到她蓬头垢面下,一双清凉的眼睛中潸潸而下的眼泪。她哽咽着,求饶着,但她对面的这些女人眼中的恐惧却不比她少,甚至,她们拼命躲闪着对方的眼神,想要将头偏离开,却又有些不敢,硬生生地将目光重新移向她,那其中有挣扎,有恐惧,有不安,却独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
      这是群被彻底奴役了制服了的女人,宓竺眼中酸涩不已,心中怒火滔天。但这仅仅只是开始,身后传来士兵整齐的列步声,医生跟随在他们身后,“所以说,给打针的时候就好好打,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吗?”
      “看到没有,不乖乖听话,这个就是下场!”一个士兵抽出一根鞭子,朝着那被绑住的女人身上抽了过去,“啪啪”声十分清亮刺耳,不多时,那女人的身上就已经血肉模糊了,可是女人已经没有力气,她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痉挛着,汗水将头发糊成了一团,只粗重地喘着气,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宓竺的双手紧握,指甲将手心硌地生疼,若是平日里,她并不爱多管闲事,但自从来到这个校园中,一系列的事情,让她每每都无法保持特别冷静的心绪。这是个十月怀胎的母亲,若是自己没有能力便罢,如今明明能够阻止,还站在原地冷漠旁观,那自己就是施暴者之一,无法推责。
      让自己强大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实现自己回到过去的愿望吗?不是,强大的目的,是为了有更多的选择,而选择保护弱小,原本就是一个人强大的体现。
      “住手!”几乎同一时间,宓竺和蓝青青同时出声,宓竺双脚轻点,飞快地跃到那颗苍劲的树下,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下挥的鞭子,那鞭子在宓竺的手心停顿了一瞬,但令宓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鞭子穿过她的手心,直直抽向女人挺高的肚皮上,那肚皮猛然颤抖了一下,仿佛是里面的孩子感到了疼痛,不安地想要躲避,与此同时,那肚皮上多了一条鲜血淋漓的伤痕,十分刺眼。
      宓竺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内力出体成刃,划向那女人身上的捆紧的绳索,绳索应声断裂,但女人仍紧紧地被束缚在树干上,无法动弹。
      蓝青青一样来到她的身边,宓竺目瞪口呆地与她对视一眼,朝着那个女子尝试性地抓去,她的手确实能碰触到对方,但想要将其拉起时,手掌却从对方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士兵们看到宓竺突然从队伍中冲出来,怔愣一瞬后,立即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想要制住宓竺,宓竺下意识地一掌拍到对方的胸口,这一掌用了十成力,普通人绝对无法存活。
      对方确实是死了,但并非是被宓竺一掌拍死,而是忽然头颅仿佛被巨石砸中一般,凹陷了一块,血液脑浆从他的头上流了下来,他临死前还翻着白眼。但转瞬间又从地上缓缓站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重新朝着宓竺的双手抓来。
      “这什么情况?”宓竺惊异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再看其他人,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一般,只有医生气急败坏地呼喝着,“快把这新来的妞给抓住,还敢反抗,小娘皮的。”
      “这些是阴魂啊,物理伤害没用的,你傻了?”蓝青青闭了闭眼,无力地朝宓竺解释了一句,而这一句也让宓竺立即反应了过来。
      是啊,这些人早已死了,除非自己现在灭了他的魂魄,否则,他们无论经历多少遍死去的瞬间,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死因,也无法改变他们所经历的那段历史。而如果这些只是回忆,自己无论在回忆中杀他们多少遍,他们真正的灵魂也并不会消失。
      “但是这到底什么情况?”如果现在是在哪个老鬼的回忆中,为什么这个回忆中的人全部都能看到自己和蓝青青,并且能够沟通和碰触?但如果不是谁的回忆,这些阴魂为什么还在重复着过去的事情?宓竺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有一点是确定了的,那就是,这些事件都是历史,而自己并没有办法改变。
      宓竺意识到这些,没有再反抗,任由士兵将她双手反绑,拽到了另一侧。而蓝青青也一样被押到宓竺的身边,只是她还是一个孩子模样,加上她身上阴气强盛的原因,并没有士兵敢对他太过造次。
      “我也不知道。”蓝青青吐了口气,摇了摇头,眼中露出茫然之色。“之前你们在我的回忆中时,实际上只有我能看到你们,也只有我能与你们对话。”
      宓竺抿了抿嘴,忽然想到一事,“等等,当时在操场上,刘莉莉跑走时跟我们说了一句话。”
      “那也是我。”蓝青青抬头看了看宓竺,“那是我的回忆,我能够更改回忆中的某些事,包括我对刘莉莉从学校回家时的想象,但无论如何操控,事实终究是事实,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我想要一切重来,但最终,回忆终究会回到原本的方向。”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经历的一切,也是这个记忆的主人自己操控的?包括之前这些阴魂与我们的对话?”宓竺觉得有些脑袋疼,“它到底想做什么?”若是如蓝青青所说,那么几人是在回忆中的可能性确实更大。
      但宓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若这真的只是哪个老鬼搞的鬼,那就太骇人了,能将蓝青青也困在它的回忆中,无法挣脱,至少说明,它的实力还在蓝青青之上。
      “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还……”宓竺的话没有说完,但蓝青青却知道她的意思。蓝青青昨日夜里还想要救下这群女人,今日却几乎又一次确信几人可能被困进了哪个老鬼的回忆中而不自知,救人之事自然成了无稽之谈,确实有些可笑。
      但蓝青青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确定。”
      “什么意思?”宓竺逐渐有些烦躁。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时间流速。”蓝青青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宓竺脑袋一瞬间有些发蒙。没错,难怪她一直觉得哪里奇怪,那时候在蓝青青的回忆中时,无关的回忆几乎是快进的,能明显感觉到时间流速的加快。但昨日夜里,她却觉得有些难熬。
      因为时间的正常流逝,加上无论是这些士兵还是这些慰安妇都似是与真人无异,包括与她的正常交流,让这一切看起来实在不像只是一个回忆,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旁观者。反而更像是穿越到了这样一个无法改变运行轨迹的故事中,真真实实成了参与者,成为了故事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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