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新娘》寒酥雪

215、人要脸（2）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刘莉莉还是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任务。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背上自己红色的小书包，走出办公室时，还不忘关上灯和门，只是，下一刻，面对漆黑一片的走廊，她惊恐的眼神在黑暗中尤为明亮。
　　“莉莉不怕，莉莉不怕。”她安慰自己的话语在黑暗中传出很远，在空旷的走廊中，似乎都有了回音。终于，她仍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踏步地跑了起来，下楼梯时，因为太过急切，甚至被绊了一跤，她也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几人跟着小女孩的脚步跑出教务楼，下一刻，场景又是一变，这次并没有给众人喘息思考的功夫，周围一瞬间嘈杂无比。
　　此时应该是上午，只是因为是冬日的缘故，太阳还带着冷意。只见不远处，一个黑衣瘦高的男人手持一把砍刀，身后跟了数十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而教务楼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而且越聚越多，许多学生站在小操场的周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瘦高的男人带着队伍冲了过来，却被一个中年男人勉强拦住了身形，“刘莉莉父亲，您消消气，我替袁老师给您赔个不是。”
　　“赔不是？不是，陈校长，你也知道，我家情况特殊，孩子她妈不在，昨个我又有应酬，只来及给孩子留个饭，谁知道，我都到家了孩子还没到家。出去找，半路遇到我闺女，精神恍惚，披头散发地，身上到处是蹭烂的伤口，脸肿的我这个当爹的都快认不出来了！她都傻了，都吓傻了！”那男人吼着这话时，音调都变了，那话音中带着颤音，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他抿了抿嘴，“老子非得让那个臭娘们付出代价不可，别人把好端端的孩子交给她，她可以教训，但是你敢看看我闺女吗，那张脸，那张脸，她可是个女孩，我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你打打手心不就行了吗，用得着这么狠吗？朝着人脸上招呼，我今天也要朝她脸上招呼，看看她要不要脸？”
　　“消消气，消消气，袁老师今天请假了，不在学校，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陈校长眼睛紧盯着那把砍刀，咽着口水，嘴中重复着同样的话，明明是大冬天，那汗却涔涔地流下来，显然从业那么多年，也没遇到过这种阵仗，一时间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陈校长，我能在此处跟你废话这么多，已经是我的极限。交代？你问问我这群兄弟，他们同不同意，让你代那个臭娘们给我交代？”
　　他这话一吼出来，他身后那群大汉便“哐当哐当”甩动着各自拿的刀具棍棒，气势一涨，有些学生，已经吓地哭了出来。
　　“陈校长，你不要再拦我了，否则，我连你一起砍。”瘦高男人一举自己手拿的砍刀，作势就要砍下去，陈校长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慌忙朝一侧退去。男人也只是为了吓唬他，让他让路。如今达成目的，他便不再逗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教务楼中冲去。
　　一路奔到了二楼，刘莉莉的父亲一脚便踹向办公室的大门，大门“轰”地一声巨响，但并没有被踹开，办公室中传出隐忍的尖叫声。他伸手推了推，见开不开，大踏步走到窗户处。
　　从窗户往里看去，能清晰地看到有五六个教师聚在一起，但是并没有袁老师的身影。刘莉莉的父亲却并不相信，他一手指着老师，一手高举砍刀，大喝道，“袁老娘们，你不要躲起来，昨天欺负我闺女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快他妈给老子出来！”
　　他“砰砰砰”地握拳敲着玻璃，里面的人便颤了几颤，一个男老师，面含愠色，朝前走了一步，大喝道，“学生家长，你不要太过分，袁老师也是为了你女儿好。再说，她今天压根没来，你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为我闺女好？好，好。”刘莉莉的父亲狞笑一声，“看样子我闺女被揍的时候，你就是那个在旁边看戏的人是吧？那我也为你好，揍你一顿可好？”
　　“刘哥，跟他们废话什么，咱弟兄还能开不了一个破门？”身后一个同样拿着砍刀的男子轻哼一声，建议道。
　　“好！”刘莉莉的父亲答应了一声，一刀便砍到了那办公室的木门上，“砰砰”砍刀劈进木门的声音带着沉闷的巨响，刺激着人的神经。办公室中的老师有的已经失声尖叫起来，有的还在威胁着，“我们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蹲大狱吧，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此时，走廊中已经围堵地水泄不通，但摄于这群人的气势，没有敢再上前去阻拦，生怕遭池鱼之殃。
　　“怎么办？怎么办？待会他真砍过来怎么办？他□□上的，啥都做的出来。”办公室中，一个略年轻的女教师已经哭地梨花带雨，嘴中不停，“我就说，先躲一下，你们就是不听，非说没事没事，这下要被害死了，呜呜……”
　　“哼，有什么事？我就坐这了，我谅他也不敢真的动刀子，不想活了吗？”之前说话的男老师木着一张脸，色厉内荏，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面前桌子上的杯子。
　　木门被连续的劈砍下，木屑翻飞，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刘莉莉的父亲再一脚朝着残破不堪的木门踹去时，那木门终于不堪重负，“嘭”得一声打开了。
　　一行人狰狞着面容大踏步走了进去，刘莉莉的父亲，先是一眼便盯视到之前那个与他争辩的男教师身上，“是不是你，刚才说，袁老娘们揍我闺女是为我闺女好？”
　　男老师僵着身子，脸上的肉不自觉地抖动着，他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回喝着，“是又怎么样。”
　　“呵，是的话，老子就砍你！”刘莉莉的父亲话音一落，一刀便砍向了那男教师。男教师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朝一旁躲了一瞬，但并不能真正躲过砍刀的攻击。
　　那一刀直直地看到对方的肩甲处，血红的鲜血喷洒出来，甚至还能听到骨骼和砍刀碰撞在一起的响声，那男子手臂还下意识地抬起，想要阻挡，下一刻，剧痛传来，“啊！”他哀嚎着保住自己的胳膊，冷汗涔涔地便涌了出来。
　　他惊慌失措地从座位上站起，椅子倾倒在一侧，桌子上的书卷染满了血渍，因为桌子被撞倒的缘故，有些掉落在地面上。
　　“啊！”女教师惊恐的叫声传来，简直要震破人的耳膜。第一次直面如此血腥的场面，这群平日里在学生面前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老师们，彻底崩溃了。
　　男教师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大喝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哼，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一遍我之前的问题。”刘莉莉的父亲也是个狠角色，一刀见血后，不慌不忙，吐了口口水，还能冷静地与被自己砍到的人对话。
　　“什么问题？”男教师满脸大汗，几乎胡了他一脸。不知是不是紧张至极的缘故，竟然没有再呼痛。他抹了一把脸，却将血抹到了脸上，恐怖至极。
　　办公室外的人见到这一幕也骇得低声惊呼，却拼命捂住嘴巴，想要逃离，却又忍不住伸着头，想看看后续。
　　“呵，记性这么差，怎么做老师？”刘莉莉的父亲眯着眼睛，眼神却扫过其他人，“昨天我闺女被欺负的时候，你们谁在？”
　　“我不在，我不在，我在上课。”一名女教师连忙高呼。
　　“我也不在，我也不在，我昨天休息。”一个年轻男教师也赶忙解释。
　　“我听说昨天有4个老师在看着，唔，你们知道是哪四个吗？”他歪了歪嘴角，问向那个说自己在上课的女教师，“你去上课之前，谁在办公室中，总知道吧？”
　　“我，我……”她惊呼地流着泪，半响说不出话，刘莉莉的父亲左右转动头颅，发出“噼啪”的声响，他举了举手中的砍刀，“我耐心有限。”
　　“有他，有她，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她闭着眼指向了那个受伤的男教师，又指了一个女教师，那被她指了的教师疾呼一声，“李老师，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老师，你胡说什么，要死啊。”那被看的男人喘息着，双眼瞪得老大。
　　“呵呵，看样子李老师没有冤枉你啊，告诉我，其他三个人是谁，说不定，我可以放你走。”刘莉莉的父亲将砍刀刀背搁在对方的伤口上，碾压时，那血水流得更快了，但他面不改色，看着对方隐忍痛苦的模样，眼中却怒火难消。
　　那男人犹豫了一瞬，见刘莉莉的父亲面容一变，他连忙抬起一只手，先是告饶一句，接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连连喊道，“对了，袁老师，你还躲着吗，这事你捅出来的，你自己兜着。”
　　刘莉莉的父亲嘴角一歪，便见其余人听到这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纷纷顾不得其他，连忙将身后的位置露了出来，那里有一个桌子，而袁老师至始至终都躲在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