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救我》牛奶和咖啡

60、四 ——王子

　　：“不要怕，没事的。天塌了还有我这个骑士顶着。”
　　温热的物体复在我手上，是熙铭的手。
　　：“怎么，信不过你的骑士？需要我在此立誓吗？”
　　他把右手按到了胸口。
　　：“无聊。”
　　：“那就算你相信了。”
　　毫不吝啬的笑容，又给了我。这次，添了好几分温暖，心能感觉到。
　　：“今晚，要不要去我那儿躲躲？看你这样还真不放心放你回去。”
　　：“不必。”
　　不回去搞失踪，问题才更大。
　　：“还是我陪你进去？”
　　：“免了，我自己回去。”
　　英洛遥再怎么可怕，现时的我不能离他而去，心告诉自己不能，不能放他一个人。因为放不下，因为会记挂。
　　：“你倒是很有勇气，被英洛遥警告过还敢接近我。夸奖你勇气可嘉好呢，还是不怕死？”
　　：“勇气可嘉吧。骑士为了拯救公主，甘愿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在内。”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光亮。戴了美瞳镜片？
　　：“既然你说我是白姑娘，公主就不是我。”
　　才注意到，桌角摆放的餐后水果，是我最讨厌的榴莲。
　　：“公主只存在于童话世界，现实世界有的只是白姑娘。”
　　白姑娘。言下之意灰姑娘也是不存在的。
　　转移注意力，开动今晚的一顿餐。情绪欠佳之时，也是我食欲旺盛之时。熙铭无任何反应，倒是周边几桌，晾着桌上的食物盯着我研究起来。我是绝种的恐龙还是国宝熊猫？值得他们如此关注？去动物园还要门票，我倒好，免费参观。不爽，想想动怒也是无谓，就忍了。
　　：“还有一个人，绫维绢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熙铭很大方，索性把自己那份也给了我。
　　：“不想。你知道的，还真多。”
　　杯子空了，叫来服务生续一杯冰水。
　　：“多谢夸奖。这是骑士的使命。”
　　使命？人强加于己身的东西，一种沉重的负担。
　　：“想再见到我，就别提那个人的名字、任何事情，记住。这也是熙铭骑士你的使命。”
　　：“遵命。”
　　这也是，骑士使命的一种。
　　一顿餐，我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完成。和昨天一样，替英洛遥带了份饭。不能再让熙铭送回家，就让他送我到公共车站。这里比较偏，公交车就那么两条线路来往于此，加上又是晚上，等车的只我一个。熙铭乐的吹风，站在一旁陪着我等。
　　运气不佳，站了足有二十分钟，还没见到一辆车的影子。熙铭又提议由他送我。依旧，被我拒绝。
　　：“再勇猛的骑士，也不会是王子的敌手。”
　　尤其英洛遥那种。呆在他身边的我，很了解。
　　：“对了，英洛遥找过你，那他有没有提到罗殷诺的事？他知不知道？”
　　被忽略的另一方，此刻被唤醒。
　　：“没有。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我看得出他很重视你。知道我和你的事，罗殷诺的事，没理由不清楚。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的那位王子，很不简单。”
　　也对。罗殷诺的事，他不会不知道。认识之初就明白，他不简单，能将我看个透彻。我的事，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只是，知晓了放在心内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那么明显的事实，居然一直被我抛在背后。绞尽脑汁的编造借口、理由，在他眼里一定很可笑，有如上演了一出小丑剧。为什么不揭穿？是对我的考验？还是剧演到一半不忍心打断，怕我难堪？是的，被嘲笑，会让我生不如死。我承受不起那种对待。
　　远处有光亮照射过来，是等候多时的公交车的大灯。终于来了。看着熙铭坐进车内，投币，上车。末班车，司机开得很快，在我还没准备好之前就到站，放我下去。整栋楼都亮着灯，冲淡黑暗，属于我的那一间也不例外。一整天窝在里面，英洛遥都干些什么？或者在想些什么？想知道，又害怕知道。钥匙插进锁孔，开门，进去。英洛遥就在狭长的客厅，看着电视，迎接我的归来。
　　：“今天是什么？”
　　看着我手上拎的袋子，他问。
　　：“意式奶菇烩面，以前看你吃过，该不至于讨厌吧。”
　　走近，把袋子交给他。
　　：“不至于。拿去热一下。”
　　袋子又还给我。
　　昨天接受了冷的卤肉饭，却受不了今天的冷面，看来善变并非女人的专长，男人同样也会。按以往经验，放进微波炉内加热个两三分钟，足够了。拿出来有点烫手，给他。
　　：“我找了份工作，明天想去试试。”
　　第一筷面入口，他皱了皱眉。约是太烫了。
　　：“工作？！”
　　：“有必要那么吃惊？”
　　不是，天一盟少主出卖劳力替人打工，我从没想过，也从不认为会发生。罗殷诺的打工姑且能接受，英洛遥的，有点困难。理由很简单，任何人看他，哪怕只一眼，都会认为他和打工族那一类不搭，很不搭。
　　：“什么工作？”
　　他指指面前桌上那堆报纸。
　　：“千叶酒吧，服务生？”
　　整整一版的招聘广告，唯独这一小块被用红笔圈起，该是它。
　　：“没错。明天晚上七点去面试。”
　　千叶酒吧，很耳熟，小玫姐跟我提到过。那个时候，是因为什么才提到的？想起来了！那家酒吧是…
　　：“没有别的更合适的？”
　　任何，别的，只要不是这份就好。
　　：“没有。你不喜欢我去？”
　　不喜欢，很不喜欢。顾及他的面子，不能把真实说出来。
　　：“也不是。酒吧服务生都是晚上工作，一个通宵，很辛苦。也不急在这两天，我再帮你找找，工作的好坏很重要，这点你可能不是很明白。”
　　：“你已经很忙了，还有时间吗？”
　　：“当然有，时间是靠挤出来的。”
　　报纸在手，电话机在旁，说干就干一家家去电询问。
　　：“或者你在忙的那件事，让我替你去也是一样。”
　　我在忙的？熙铭那件事？不由冷抽一口气，他果然知道。
　　：“你去不适合。我帮你找一份好点的，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