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星光》脆豆

45、第 45 章

　　一曲终了，贝听笑着鞠躬，看见远处的姜煜州，咧着嘴挥挥手。

　　“怎么样？”下了台，她问他，“我表现还不错吧？”

　　“嗯，唱得挺好。”姜煜州若有所思。
　　“怎么了？”贝听问。

　　“什么时候单独给我唱？”姜煜州端着杯酒，跟她咬耳朵。
　　贝听被他的气息一扑，无端变得紧张：“不是唱过吗？”
　　“正式点儿的，就我们俩。“

　　姜煜州得寸进尺，点名说了首歌：“你最喜欢的，你找个机会单独给我唱，行吗？”

　　贝听一时还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时机，虽说已经说了要进一步相处，但关系改变后真在一起独处还是觉得怪怪的。
　　而且单独给某人唱歌，也太……暧昧了。

　　而那首歌的歌词，直白得像是情书。

　　贝听光想想，脸颊就有些发烫。

　　很快，音乐响起，有一批模特们穿着春季的新品出场。
　　姜煜州看着眼神闪躲的某人，促狭一笑：“有的是机会，你好好考虑。”

　　*

　　晚宴结束时，摄影师请所有人都站在台上，来张大合影。

　　“克莱”的场，被挑中了就是难得的“亲妈”。
　　气氛虽然散，也没人乱来。

　　艺人们表面谦让，但还是尽可能地往中间站。

　　姜煜州倒是无所谓，站在后排没大动作，还往斜着稍了稍。
　　贝听站在中排边上，理着裙子的功夫，不自觉往后找姜煜州的身影。

　　两人对视，他扬着下巴挑了下眉，随性地示意她看镜头。
　　贝听皱眉，直截了当地绕过人群往后走。

　　“还挺拗。”他带着笑意，给她留出位置。

　　贝听站在他身侧，理顺头发，挺了挺背，又正对着镜头缩了缩下巴，摆出自己最得体的笑容。
　　那架势，板正得跟拍身份证一样。

　　姜煜州从头到尾看着她，觉得挺乐。
　　对着镜头也跟着摆了个挺靠谱的表情，两只手却一只给自己比了个剪刀手，另一只绕到她另一侧也比了一个。

　　总之，俩人跟前几排的俊男靓女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摄影师缩着脸对着一群人咔咔拍了半天。

　　拍摄一结束，艺人们就作鸟兽散，各自三三两两的助理迎上去，披衣服递水，拎着裙子递拖鞋。
　　偌大的会厅开始有些嘈杂。

　　贝听站在原地无所事事地晃着手，刚想开口，方亭先一步走到姜煜州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姜煜州注意力被带走，低着头解袖扣，一边听着一边慢悠悠地点头。

　　“后两个推了吧，”他说，“我们先到，之后的事之后再商量。”
　　说罢，步子往前挪着，回头跟贝听摆摆手。

　　工作安排得紧，小满回国的事宜也需他亲力亲为。
　　他本打算跟她随意道个别就去机场，可等到看见她失落的表情，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那双水一样的眼睛盯着他，欲说还休。
　　姜煜州得承认，他不舍得了。

　　她今天很漂亮，一袭白裙，像个接纳一切的圣女，光辉温柔。
　　美丽也是不带锋芒，会使人善良的美丽。

　　他想，她确实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唱儿歌的小姑娘了。

　　但最终，他什么没能说出口，只是朝着她挥了挥手，离开了会场。

　　*

　　自“克莱”晚宴以后，贝听的粉丝就开始疯狂增长。
　　得益于那次“屠杀”一样的热搜：“克莱”占了热搜的大半，而带着贝听的词条则在热搜上挂了两天。

　　最早是穿着裙子入场的动图和三分多钟的多机位表演。
　　颜值抗打，业务能力远超所有人想象，大波大波的路人入坑，后来更是有消息放出来说她要参加某个专业歌手的比赛节目。
　　一时间，所有营销号和媒体都在写关于她的消息。

　　妆容风格，长相分析。
　　贝听自己盯着都看得啧啧称奇，还非常上头地记了些合适自己的笔记。

　　另外的原因之一就是姜煜州：
　　同时出场，互动，还有那辆敞篷“婚车”，时不时切到台下，艺人各个都是看戏的表情。
　　不到三分钟的视频，被各种剪辑和二次创作，弹幕上除了满屏粉红，就是提醒自己喜欢的艺人注意表情管理。

　　《xxxreation大赏点击就送！》之类的话题更是屡次登上视频榜热门。

　　“克莱”最后放出的合照，人堆里只有他们两人好看里——透着点儿呆板。
　　以及——俏皮。

　　当然，那来自姜煜州比得剪刀手。

　　照片刚一发布，就被投到了艺人虚假营业bot。
　　评论除了哈哈哈以及嗑死了，还有一句“有人发现没，这俩人单独出现都特别‘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一合体就非常小学鸡。”

　　于是，“小学鸡”莫名开始成为两人cp粉的花名。

　　当然，即便粉丝再如何解读，“克莱”官方对这张合照都没有做任何解释。
　　克莱的官方运营号只是默默地在热度快要退下去的时候，前所未有地，发了十八宫格的秀场花絮照。

　　后台还未化好妆的模特，无意入镜的工作人员，其中一张与之前几乎看不出区别的艺人合照作为压轴，画面里所有人都面对镜头蓄势待发，唯独姜煜州和贝听两人。

　　姜煜州贡献了半张右脸，贝听则只有一个后脑勺。
　　照片里他们的位置并不挨在一起，两人隔着两排对望，姜煜州噙笑，恣意地抬着下巴。

　　暗糖难防。
　　“克莱”又悄无声息把热度拉了回来。

　　面对大批大批“双向奔赴”以及“偷偷换位动线图”之类的帖子，贝听本人对于“克莱”的骚操作很无语。

　　她对此嗤之以鼻，甚至觉得自己露出来的那一点脸有些圆，这一切完全不能作为粉丝眼中，他们“爱”的证明。
　　当然，至少目前来看，他们也并没有什么“爱”能够用以证明。

　　为什么拽着裙子跑到最后一排。
　　她不知道，就是想。
　　没理由的想。

　　理不直气也壮。

　　只不过也有一些瞬间，会让她产生某些微妙的错觉。
　　比如她看见短视频一帧一帧解读她和姜煜州的互动；比如节目上主持人和粉丝的起哄；再比如在某些活动上姜煜州的朋友随口的玩笑。
　　等等等等的事情积攒多了，贝听对他们之间暂时的“清白”也没那么确定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跟姜煜州在一起了，唯独她本人。

　　明明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明明姜煜州根本就不在现场，贝听却还是不可控制地脸红心跳，解释和反驳也都苍白暧昧。

　　姜煜州要安排《醉春山》的展映，杳无音信地满世界飞。
　　找不到他人，所有矛头理所当然地对准了贝听。

　　镜头和观众们自然很乐意捕捉到她这样的反应，一来二去，情况愈演愈烈。

　　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关系的真实性。
　　姜煜州一反常态，对此不作任何回应；贝听只当他是忙的看不见，虽然尽着心思遮遮掩掩，说出的话却总颠三倒四，常常贡献出不少话题和综艺效果。
　　观众们乐此不疲，媒体也趋之若鹜。

　　时间长了，在贝听用小号又一次进入“姜汁干贝”的超话签到时，长按保存了超话的封面——

　　他们两人隔着人堆向往的那张合照。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某些夜晚，贝听似懂非懂地了解了自己的想法。
　　与其说是了解，更确切的倒不如说是承认。

　　那些欲辩忘言的时刻，她无一不希望那是真的。
　　因此那些拒绝的话里总是藏着她的渴望，她的憧憬，她的自欺欺人。口不照心，说出的话就半点可信都没有了。

　　*

　　贝听肉眼可见地火了之后，餐标妆造一类都有了阶段性的飞跃；小到衣服和口红，都有品牌包下。
　　同时，工作安排得越发紧张，有时连着三四天都没好觉睡。

　　她心里又窝着劲，想着自己未发的单曲。
　　自己抽时间想办法，忙得更是不可开交。

　　一次她困得满眼泪花，靠在沙发上打哈欠，听见楚嘉嘟囔：“那个要推了，不能答应，哦对，给《醉春山》排个场吧，给粉丝们抽票。”
　　贝听睁开眼，说：“你破费了，这回得给我们‘小破春’贡献不少票房了。”

　　楚嘉白她一眼：“一场算个屁，还你们‘小破春’？那能算你的吗？你加上虚镜头能超过一分半算我输。”
　　贝听嘿嘿一笑，闭着眼睛养神。

　　《醉春山》最终定在了新年档，为的就是冲一把春节票房总冠。
　　随着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各大影院早早把海报贴在最瞩目的位置，地铁、中心广场处处都是《醉春山》的消息。

　　楚嘉又说：“姜煜州估计也快回来了，你知道吗？”
　　贝听睁了睁眼，说：“不知道。”

　　“真稀奇啊，”楚嘉喃喃，“一直到现在他居然什么都没跟你说。”
　　贝听不语。

　　这话楚嘉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拜姜煜州所赐才能如何如何，姜煜州这是一定默许了我们如何如何，姜煜州说不定是铁树开花我们可千万得抓住机会等等。
　　每次听到，贝听心里都莫名有幅画面：她是个吸血鬼，正趴在姜煜州干净漂亮的脖子上喝他的血。

　　这个想象让贝听挺不安，似乎姜煜州当时撤掉热搜没准儿真是对的。
　　她确确实实是心虚。

　　她知道，但嘴上不想承认。

　　楚嘉还喋喋不休，贝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楚嘉问：“你不休息了？”

　　她打开电脑戴上耳机：“不了，喝血喝得心里难受，起来找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