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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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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听急得直拍脑门,只恨自己没有多张一张嘴来解释。
姜煜州!那可是姜煜州啊!一位德艺双馨受人尊重的老前辈!
再一细想自己话里的意思,羞耻心作祟,越想越害臊,贝听耳朵不禁有点发烫。
“那个……”贝听挠了挠头,决定开启第二轮狡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那种人真的。”
“虽然、虽然咱们剧组里各位老师都优秀,但我真的没败坏老师们的名声的坏心思,我……”
她闭闭眼,觉得自己越描越黑,都有些急了:
“姜老师,我真没有!我真没那个意思,真的!”
那一脸真诚和急切,仿佛要把心给姜煜州掏出来自证。
而姜煜州就看着她,眉稍略略扬起,似是在分辨话里的真假。
“想让郑勉教你演戏?”
半晌,姜煜洲尾音上挑,问出这样一句。
贝听见势,以为自己的解释终于有用,忙不迭地点头:“我只是——”
“与其让他教你,不如让我教你。”
姜煜州打断她的话,而后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终于在将要触碰到的位置停下。
他微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一字一句,缓缓地说:“我的毕生所学,可比他多多了。”
暧昧不清的一句。
贝听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是宕机了,她鼻尖嗅到姜煜州衣领上的柔顺剂味道。
混合着夜风,带着体温,一点一点,丝丝缕缕地环绕她全身,耳朵上的热量似乎蔓延到了全身,她下意识吞口水,敬称也想不起来用了:
“你……你这是在跟我开黄腔吗?”
姜煜州似乎很满意她的慌张,嗓子里轻轻逸出一声气音:“这不是开黄腔。”
说完,他直起身,手臂抬起,悬在贝听头顶,曲起手指在她头顶“叩叩叩”,敲了三下。
“这才是。”
*
贝听一直到回了酒店,脑子里都迷迷糊糊的。
姜煜州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静悄悄的河岸,只留下了贝听一个人傻在原地。
她若有所思地捞了一遍落叶,又长叹短嘘地挂好鱼线和鱼竿,才往回走。
回到酒店磨磨蹭蹭洗完澡,看了眼时间也才十二点。
贝听翻身上床,刷干净挂在衣架上的黑色棒球帽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一连挂了好几天,总是忘记拿给他。
怎么她就老爱欠着他东西呢?
黑暗里,她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半晌,烦躁地闭闭眼,想不明白。
不自在地摸摸头顶,被敲了三下。
贝听觉得自己像是块被放在砧板上的鱼,左翻翻右翻翻,闭闭眼睛也睡不着觉。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越来越焦躁,仿佛真的在害怕三点的到来。
倒不是说她真的在犹豫去不去姜煜洲的房间,她确信姜煜州只是玩笑,更何况连房间的号码牌都不知道,还去什么呢。
即便知道那是假的,当时那个氛围,还是让她乱了心神。
时间还是无声无息来到了三点。
彻底失眠,贝听一骨碌翻身,走到阳台。
有风吹进来,贝听斜靠在窗边,点开了微博。
前几天发出去的那条微博多了些点赞,评论转发都不过百。
简单翻了翻,看见其中有个粉丝发来的评论:【姐姐,今后主要在哪里活动呀,还能再见面吗?星星眼.jpg】
不知道。
贝听在心里默默回答。
贝听还真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想唱歌但是没有机会,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在表演上很有天赋的人,一时半会儿楚嘉那边也没有什么安排。
又盯着那条评论看了看,退出了自己微博的主页面。
热搜排行榜上,一堆官方消息里最打眼的就是某个词条。
#段锐疑似恋情#
点进去是一段狗仔拍到的视频,隔着车玻璃,段锐的车停在某个有名的高档小区门口,副驾驶上是个戴棒球帽的女人,正在跟他争吵些什么,即便听不见声音,也能从模糊的视频中看出两人的不愉快。
最终,段锐像是妥协了一样,锤了一把方向盘,抱住了那个女人。
时间是几天前,视频不长,而且经过了剪辑,配上营销号的配音,聒噪得很。
评论里一眼望去全都是段锐的粉丝在控评,统一了头像,带着段锐舞台上的高P图。
贝听被“不信谣不传谣”这几个字吵得眼睛疼,再退出时,热搜已经被压到了三十多。
如果是放在从前,林晓晓恐怕这会儿就已经打来电话哭诉。
贝听那时年纪小,看不透她的阴损,贴心的开导没换来感谢,事情每次都以林晓晓阴阳怪气的“夸赞”收场。
一众朋友面前,面对段锐避讳的目光,贝听只当是自己没有分寸,煞有其事地跟林晓晓道歉避嫌。
诸如此类反反复复,纵使贝听再傻,也该看出端倪:林晓晓从没有把她视为挚友。
想到青春时自己一腔热血喂了狗。
现在贝听看见两人,只觉得低落和厌烦。
鬼使神差地,她又在搜索栏里寻找姜煜州的信息。
弹出来相关用户,个人简介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演员。
粉丝体量跟自己这种小糊豆完全不是级别,微博很少,没有分享过自己的私生活,全都是广告宣传,但完全不妨碍粉丝们在下面热闹得像是在过年。
跟自己这种营业模式不同,姜煜州几乎从不回复粉丝的评论。
想了想,他也确实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固粉,换句话说,即便姜煜州没有粉丝,也不耽误他吃这碗饭。
贝听点下关注,翻身回到了床上。
姜煜州跟他们不一样。
他是个演员,实力在同年龄段演员里算得上是天花板,又长了一张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脸,加上从没有过负面消息,国民度高也正常。
贝听又看了看自己那点儿粉丝,仰天长叹,终于栽倒在床上。
*
早上五点,天还擦黑。
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贝听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来,按掉了死命狂叫的闹钟。
窗子没关,清晨湿冷的露气让贝听打了个哆嗦。
裹着被子走下床,关上窗户,头还是昏昏沉沉。
想睡觉。
她卷着被子坐在床角,心里默念着再坐着休息一小下。
等门被敲响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床上。
小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姐,你起了没,今天上午还要去摄影棚。”
贝听叹了口气,一边答应一边不情不愿地走到洗手间。
洗手间里。
水带着气泡哗哗流,镜子里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拜某人所赐,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
好死不死,左脸颊正中央,还带着一个圆滚滚的蚊子包;毒蚊子,吸出来的包都是血红的,连带着左脸颊的颜色都红了点儿。
不看还没什么感觉,一看就觉得奇痒无比,贝听烦躁地用手抓了几下。
几道红色抓痕立刻冒出来,那颗蚊子包更红了。
来不及涂药,贝听匆匆忙忙出门时只顾得上带了个口罩。
酒店到片场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贝听带着口罩在车上小鸡啄米一样打瞌睡,连小阳中途下车买咖啡都没听到。
小阳把咖啡递给贝听:“再坚持坚持哈,下午就转场了,没我们的事儿,在酒店睡个三天三夜也没人管。”
贝听连灌几口,才勉强打起精神。
到了化妆棚。
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了,贝听脱了外套坐在椅子上,等着做造型,眼睛又不知不觉地闭上了
旁边的椅子有挪动的声音,估计是化妆师。
剧组里工作总是早出晚归,休息的时间不多,艺人们常常趁着化妆的时间闭着眼睛打个盹。
化妆师看她耷拉着脑袋,也见怪不怪,揭了她的口罩,才吃惊地叫了声:
“呦!怎么这么大个蚊子包啊?”
贝听迷迷糊糊地抓了下脸:“昨晚上没关纱窗咬的。”
手被拍下去,听见熟悉又意外的声音:“再挠要破了。”
贝听睁开眼,看见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菩提老祖”。
精神还挺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