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十一 宫闱深深 ...

  •   凤仪宫内,珠光锦华,琉璃潋滟。燃的熏香清怡沁心,淡淡青烟,幽幽的徘徊。但见宫女鱼贯如列,顺次将桌上大部分未动筷的菜肴收走。
      待到宫人走尽,只有两个宫女留下,还有刚进宫不久的西楼。
      正座上,女子病容依旧,面色白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绯红。眉头轻蹙,偶尔会咳嗽,用手绢捂着,才一拿开,只见淡色的手绢上,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身边宫女大惊,却是不敢出声。朝着对面的雪雁挤眉弄眼。雪雁瞧了瞧,眼中噙着泪,“娘娘……这是第几天了,让太医来看看吧。”
      皇后将手绢递给雪雁,轻声说:“拿去烧了吧,别让人看见。”
      雪雁流着眼泪,跪了下来,“娘娘,咳了三天的血了,再拖下去可怎么治啊。”
      另一个宫女也跪下,“娘娘……”
      见皇后不回,又对着西楼,“孟小姐劝劝娘娘吧。”
      西楼叹了声,“姑姑何苦这样对自己的身子,即使用药的作用不大,可毕竟也强于现在。”
      皇后孱弱的笑中透着凉气,“只怕,没人希望本宫的病好。那些个药,谁知道是加了些什么,喝下去也不知是生是死!”
      两个宫女瞬间哑了,良久,雪雁有些惊颤,“娘娘,这如何得了,莫不是有人想害娘娘。”
      她淡淡冷语,“想害本宫的还少了么!”
      西楼看着皇后,眼睛带了一丝洞明,“姑姑有证据么?”
      “就算有证据,倘若有人希望我继续病下去,还能算得是证据?”她垂下眼帘,淡淡嘲讽。
      “雪雁,棻洁,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姑姑聊会儿!”西楼淡淡扫过两个宫女。
      退去后,又道:“姑姑,刚才所言,可当真?”
      “你认为呢?一帖帖药的服下去,病情倒还愈发严重,只怕再喝下去,不知会怎么样了。只怕就这样死了倒还干净!”她唇色乌白,字字说得淡然却又带了些怨。
      西楼心下不以为然,也难怪她位居皇后之位,却感觉如此凄惨。不能说是可怜了,若一个人自己都要放弃自己,那么也不值得谁去救。既然甘作棋子,起码也要努力成为不被抛弃的棋子,倘若她这样的消极,倒真不如她自己所说的,死了倒还干净!
      可是这样想,但终归不能直说出来,“姑姑这样想,岂不是如了他人的意。”
      她疲惫的摇了摇头,还是韶华的年岁,空洞无神的眼睛,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如他人意又如何,我倒不在乎。只怕爹爹不快,入宫几年,却到底没有多少用。我也知道我很无能,不能像爹爹想的那样。若无爹爹暗地的照应,只怕那些难防的暗箭,早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似乎是说得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又接着说:“西楼,你很聪明,也无怪于爹爹的喜爱。我到底是让他失望了罢!”
      西楼淡淡笑,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生病难过的孩子,“姑姑别担心,西楼会帮你的。爷爷怎么会对你失望,你是他唯一的女儿啊。其实你很好,爷爷让你进宫做皇后,你就进宫做皇后。换了我,才不会这样听话,爷爷恐怕要头疼死。就像四叔不肯好好成婚立业一样。”
      她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苍白。

      西楼走出了凤仪宫,里面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看到宫外刺目的日光,方觉有些人间的感觉。而那些繁华的宫阙,不过都是阴暗下的金碧辉煌。
      “皇后的饮食由谁负责?”西楼边走边问。
      雪雁老实回答:“一般由御膳房传来,有时候是凤仪宫的人做。由传菜的末儿传来,我与棻洁伺候。”
      “汤药呢?”
      “太医的方子,大部分是我和棻洁亲自煎熬,有时候抽不出手来,也交给末儿。”她如是答着,突然道:“孟小姐是不是怀疑饮食里,或者是药里被做了手脚?”
      西楼点头,“不乏这样的可能,姑姑虽只是有疑,但总有些依据的。若是药对症,就算好不了,也不该恶化。”
      雪雁点头,“也有道理,是不是要查一查?”
      “先不慌,慢慢来。真有内鬼就不止是这一处有问题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那么藏得就深,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否则就更有问题了。皇后平日可与其他妃嫔有来往?比如我上次碰到过的王昭容和许婕妤。”
      雪雁细想,“与王昭容倒的确是来往得过多一些,许婕妤倒是……”
      西楼听她疑迟,“怎么样?”
      “许婕妤是皇上的宠妃,与妃嫔的来往一向过少。即便碰了面,皇后也少有话与她说,多半是如上次一样,径自回宫了。”
      倒是懂得避其锋芒,还不算太笨。只是明退应当暗进,她却明暗全退了。
      不觉间,到了凤仪宫内一个精致的屋子前,雪雁停下脚步,“孟小姐住在这里如何?”
      西楼皱了皱眉,雪雁忙道:“这里前几天刚收拾好,特意为孟小姐准备的,不知是哪里不合意?”
      西楼看到花丛簇拥的景致,不时有宫女剪裁花木,眉头未展,“让她们都走吧,找一两个安静乖巧的宫女来即可,无事不要来打扰。”
      雪雁松了口气,“原来孟小姐喜静,我倒是疏忽了,生怕有哪里让您不满意。”
      西楼不多看,“去宫里转转,每次进宫都逢佳节,琐事颇多,如今有空来也要开开眼界。”
      她心里打着算盘,既然来到这里,要尽快的熟悉起来。其实夏朝攻下后楚后,皇宫只是在后楚皇宫的遗址上重新修葺,只是这一两百年来,一次次的修缮动工,大部分早已看不出曾经的影子了。
      正出宫门时,迎面碰上了王昭容,西楼福了福身,“给昭容娘娘请安。”
      王昭容笑意连连,“听说你今日进了宫,来陪皇后,我特意来看看。”
      西楼淡笑:“多谢娘娘挂心了。”她想起姑姑刚才咳血后去休息了,又道:“姑姑今日有些不适,正在小歇,昭容娘娘下次再来探望吧。”
      王昭容露出愁容,“这么久也不见好,老天都不长眼了。那我也不进去了,西楼,你是要去哪里?”
      “到宫中随意走走。”
      她微微笑道:“那我便带你到处逛逛吧,皇后身子不大好,你有什么事,也可直接来找我。”
      西楼笑着点头。
      两人随意说着,不觉间到了桦湖。
      宫女成列远远跟在后头,王昭容低声说:“西楼,你姑姑也不容易。身为孟大人的小女儿,本该安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只是这宫里,虽有一切,却无法安享。即便身居皇后之位,可谁是个简单的人物。宫里的地位本就不是一定按品级而分,靠的只有皇上的垂怜罢了。”
      西楼微笑着:“既然进来了,自然应该想清楚面对的是什么。天下没有什么是捧在双手里送上的,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王昭容怔了怔,“那么,你对皇后娘娘,是什么态度?按你的话说,岂非有袖手旁观之嫌?”
      西楼望向不明所以的王昭容,“我?自然是来探病的。娘娘与我说这些作什么?”
      她有些讪讪的笑了笑,而后道:“西楼,明人不说暗话。在宫里谨慎是必要的,但有时也需要看清形势。”
      西楼有些意味的看着她,也不多说。
      她浅笑,示意西楼看远处的那个身影,“看到了她了么?柳才人。前年进的宫,还是个娇俏可人的少女,有过身孕,晋升过婕妤。以为仪仗着这些,就能显贵一世了。”
      “然后孩子没了?然后被贬为才人?”
      王昭容点头,“不知是怎么查的,总之后来结果是孩子没了但责任在她自己。不过那会儿还没贬成才人,是美人。后来她就很谨慎,不和任何妃嫔来往,偶尔有些神经兮兮的。又不知是哪位不安分的还视她为眼中钉,趁机会下了手,就贬了才人。现在,连出来都少得很,成了惊弓之鸟。”
      西楼看着那边,一个女子的侧面,站在湖的那一边,良久不动。
      “娘娘是想说,姑姑不可孤立无援?”
      “西楼,你是聪明人,皇后的处境并不好。本宫平日与皇后关系也算得上亲近,只是皇后为人淡泊,否则何以落到如此地步。甚至连如今宫中的很多事情,都是由贤妃掌管。”她淡淡说。
      西楼目光一转,“竟是这样。我曾听说还有一位德妃,不知近况如何?”
      她笑中带着些许嘲讽,“如今正是在冷宫里呆着,怪她自己不安生,偏要去动那许婕妤。”
      西楼眯了眼,笑道:“如今宫里都是惧了她?好似个个都躲着似的。”
      “那是自然,不过暗地里谁知道呢。但德妃的事儿,是个警告,目下谁也不敢轻动。许婕妤本人到不是个爱惹是非的人,只是明里暗里总会有些刀子朝着她那里。”
      西楼若有所思点头。
      看着她的样子,王昭容心下一惊,道:“你该不会想她……”
      她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却很明确,她担心西楼向许婕妤下手。
      “别急啊,我又没说什么。”西楼笑得诡异。
      两人继续慢步前行。
      “臣妾参见王昭容。”柳才人正欲离去时,正巧碰上了她们,忙慌张行礼。
      王昭容只淡淡说,“起吧,柳才人不必多礼。”
      “是。”她低着头,微微道。
      王昭容与西楼未再会,只是蓦的听到一声惊呼,西楼顿时感到背后被狠狠撞了一下,仓皇向前倾。却是柳才人突然向她倒过来。
      西楼虽是疼痛,但是心里清醒着,并未恼怒,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她便顺水推舟,没有刻意去保持平衡,任由自己向前倒下去。
      雪雁忙上前来,只是有些距离,到了西楼跟前时,她已经摔在了地上。
      “这……这可怎么是好?”雪雁急得几乎要流眼泪,忙和其他宫女将她扶了起来。
      西楼喘着气站起来,手臂连着手肘处,已经擦破了皮,甚至有血渗出。
      王昭容冷冷看着宫女扶起柳才人,她的腿还在战栗着,面色惊恐,“臣……臣妾不是故意的,是踩到东西了……踩到一个硬硬的珠子……”
      “柳才人,你今日怎么如此鲁莽,西楼是凤仪宫的贵客,皇后娘娘的侄女。本宫带她在宫里还没逛一会儿就让她受了伤,你说本宫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柳才人看着西楼,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西楼看了一圈混乱的宫女与太监,已经没人敢说话,包括申辩后的柳才人。霎时都安静下来了。
      “珠子?有什么珠子?”王昭容左右看了看,地上并无她所说的。
      柳才人低着头,在地上看了一圈,突然凄凉一笑,“是臣妾不小心,没有什么珠子。”
      西楼心里有些冷笑,这样就认命了,真是没有意思啊。
      “臣妾甘愿到皇后娘娘那里认罪。”她低声道。
      王昭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如何说,西楼,你认为如何?”
      “姑姑尚在病中,不必去打搅了。”西楼淡淡道。
      明显看到柳才人的脸上瞬间白了,片刻后,说:“那……那臣妾只有去贤妃娘娘那里请罪了。”
      西楼淡笑道:“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柳才人还是多多休息为好。这脚不小心崴了,虽是你一个人的事,但有时候,就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柳才人看了看她,流露了一丝感激,更多的是一种死灰的绝望。
      西楼转身离去,王昭容也不再停留。
      “会凤仪宫,找太医包扎一下吧。”王昭容看着她的伤,虽只是擦伤,但两只洁白光润的手臂上添上这些外伤,着实有些让人不忍看。
      西楼拿着手绢,轻轻擦了擦,但眉间的皱痕也能看出她也疼得很。她直接放下手,让宽大的袖子遮住,“没事,目前不想回宫,还是不要让姑姑担心了。昭容娘娘,去你宫中如何?”
      西楼思忖着,皇后身体目前有些差,又不愿看太医,那便随她了。省得将太医招了去,又横生出什么事来。
      王昭容突然叹了口气,道,“西楼,探病这一说,不止我一个人不信吧。刚才是个小把戏,试试你。看来宫里又开始不安分了。”
      “柳才人会如何?”西楼冷静问道。
      王昭容带了一丝笑,“不过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她也不傻,若是到皇后那里请罪,便没有什么大事。若是贤妃那里,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哦?”西楼微侧了头,疑惑看向她。
      “贤妃手段向来狠辣,雷厉风行,只不过她是就事论事,不会惹些乱子。这倒是让后宫清静了不少,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所以皇上一直对她权利的逾越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王昭容低声。
      西楼垂着头,“那么依昭容娘娘所见,此次是何人在陷害柳才人呢?”
      “谁知道,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查得出来的。大约是刚才的宫女中,有人使的把戏。”正说着,她突然抬了抬头,脚步一顿,“西楼,恐怕很快有人找上来了。”
      西楼跟着一停,“落井下石的?”
      “也或许是求情的,总之是柳才人的事了。”
      颐婳宫里,太医已将西楼的手臂包扎好。
      “三天后,臣再为孟小姐换药,伤并不深,应无大碍。”太医说道。
      西楼微微点头,笑说:“如此,多谢太医。”
      “孟小姐折煞了,是臣的本分。”
      太医离开不过片刻,西楼问:“柳才人应当知道是何人陷害于她吧,否则以昭容娘娘所说的,她平日甚少出来,今日为何如此凑巧呢?”
      “知道又怎样,栽过了跟头,以后碰到陷阱即使停在原地,也不敢再试着绕过去了。就如同她刚才,明明开始说过是踩到珠子滑倒了,后来又自己承认。她恐怕心里知道,承认此事,将事情化小,无论真相如何都对她好得多。”
      西楼点点头,“也是,事态牵大了,即便她是清白的,对她也无好处,只怕树敌更多。更甚,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难,谁知后面没有一环套一环的陷阱。”
      王昭容笑着点头,只是眼中透着一丝凉。
      只听着外头宫女的一声,“何美人求见。”
      王昭容笑着,“请进吧。”
      西楼垂下袖子,站起身。
      一个身段高挑,蜜肤华裳的女子走进,面露愁容,进来后首先福了福身,“参见王昭容。”
      王昭容微笑着,“妹妹不必多礼。”
      西楼微微欠身,“西楼见过何美人。”
      何美人勉强挤出一缕笑意,又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悠悠道:“得知孟小姐进宫,本该早些去拜访。只恐打扰孟小姐与皇后叙旧了。刚才听说孟小姐受了伤,于是万分心焦的来看看,不知伤得如何?”
      “没有大碍,劳何美人挂念了。”
      何美人微微一叹,“不知柳才人如今又是如何,臣妾知道她又莽撞了,她与臣妾一同进宫,彼此感情不说多深厚,但看到她的近况,也是于心不忍。”
      西楼看了一眼恍若无事的王昭容,道:“我说过不会计较此事,莫非还有别人要计较么?”
      她苦笑着,也看了看王昭容,道:“王昭容,孟小姐不明白,你应当明白吧。只怕贤妃已经知道此事了。”
      西楼故作略惊,“那又怎样?”
      王昭容淡笑道:“西楼,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所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
      “是这样么?那该如何是好?”西楼问。
      何美人戚戚道:“只能看她的命了。”
      西楼眼波流转,又说,“那我去与贤妃一说,可好?”
      何美人看了看她,又看向王昭容,“这……也无此必要。王昭容,你看如何是好,我位份不高,本也无该为此多说什么。只望着替她来求个情,也算尽一尽心。”
      王昭容淡然道:“那妹妹先回吧,既然如此关心柳才人,以后便多提点提点她。此事,相信西楼自有分寸。”
      “是,臣妾告退。”
      西楼不冷不热的沉默,又掀开袖子,看着自己的手臂。
      “你在想什么?”王昭容走到她身边。
      西楼不抬头,“我在想,贤妃会怎样管这个闲事。”
      王昭容眼睛有些迷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就看她,对孟家是什么态度了。”
      “雪雁。”西楼忽然一唤。
      雪雁走上前:“小姐。”
      “你帮我一个忙,送一瓶药膏给柳才人。既然柳才人的脚崴了,就不必大动干戈。”
      雪雁有些不明,却是答应退下了。
      “你一口咬定是她脚崴了,可是刚才人人都听得很清楚,她说过是踩到了什么。”王昭容道。
      西楼微微笑道:“我知道,我也想看看贤妃对孟家是什么态度。”
      皇后多年来虽无盛宠,但也屹立不倒。孟诤虽有人在宫中,毕竟只是暗处。这只说明妃嫔相斗,还不敢明着对皇后。想来,她们也需顾念着自己的家族。孟家的一手遮天,未尝不是皇后的后盾。
      何况她们也应当明白,这个皇后不过是孟家的一个摆设,并不构成对她们得宠的障碍。倘若真有人想搞鬼,恐怕是等不及了想当皇后!
      这样一来,那么皇后的病,一来,是她自身体虚,二来,有人在暗处搞鬼,三来,恐怕有皇上的默许。
      她思忖着这些猜测,另一方面,还需要换一个住处,方便派遣莫无恒。宫里的事情也权当为孟诤的权力作巩固,自己目前无论做什么,还需要孟家的权势。
      许久后,王昭容微蹙眉,“这么久没有回来,即使去两次也够了。莫非是贤妃?”
      西楼若有若无的笑,“回来再说。”
      “小姐,”雪雁走进门,“这件事已经了结了。贤妃只说了一句,既然脚崴了,就好生歇着。”
      西楼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出去。”
      她又对王昭容道:“我想她还顾忌着孟家,明着自然会步步退让,目前我知道这些就够了。昭容娘娘,无论怎么说,这次还是多谢你。”
      “哪里的话,或许日后也有我谢你的一天。”王昭容笑意莫测。
      西楼淡淡看她,起身,“西楼该告辞了。”
      出了门,雪雁问道:“小姐,回凤仪宫么?”
      西楼看了看尚早的天色,微眯了眼睛,忽的一笑,“先别,随意逛逛。”
      开始尚是姹紫嫣红的景致,渐渐的,越往人少的地方,越显出了繁华中的一缕苍凉。
      西楼一路往宫廷深处走去,正待上一座石桥,雪雁却道:“小姐去那里干什么,再往里走,就要到冷宫了。”
      冷宫!这本不是个陌生的词。
      脚止不住的往里走,似乎感到丛林深处,总有她想去的地方。
      雪雁拦不住,只有无声叹了气,跟着上前。
      并没有走多远,看到一个很久很久的宅子,大门上的匾额很旧了,上面写着,拂潋宫。
      西楼扬着头,呆呆的看着,像是透过时空看到了布满尘埃的历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