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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共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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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依顺你,不过希望彼此之间有着某种共同点。
梦醒时天未亮。大雪。听闻雪花下落之声。感觉冷。顺便披着一件薄裳走在庭院中央。树干被风吹得左摇右摆。像是个单薄的少年。池子中的水早已结冰。没有鱼。她是不喜爱游鱼的,因着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心思去打理与喂养它们,倘若某天回到家中看到它们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说不定会吓一跳。抬头望时有物体掉落在眼睛,冰凉一片,瞬间融化。眼睛里便聚集了很多的液体。终是眼眶承载不起,顺在轮廓滑下,滴落在雪地上。散发着荧荧的光芒。我一直怀念着那场梦境,里面没有你,里面只不过是一场大雪,我却突然之间想起你。我突然想起第一次与你相见时的场景。应当如何对你说。我想念你。
——感觉冬天似乎漫长得不会过去。
“你穿得这么少不会觉得冷么?”松本乱菊看着她。
“唉?”摇头,“不会啊。”
“唔,”似乎是想了一下,跑出去,几分钟后拿了一条类似于毛毯的东西裹住她,顺便抱一下,假装哭腔地说,“唔唔……真是幸福啊,坐在这里不用工作也可以照样拿工资,而我却还要受队长的压迫……”
“喂!”一旁的日番谷说,“不要以为我听不见!”
“啊,啊哈哈,”不好意思地笑,“我还以为队长不在呢。”
“你如果想要,我可以把我的工资给你啊。”休源末世如是说。
“唉?”眼睛放光,“真的?!”
“嗯。”点头。
女子对着少年一脸奸笑,“队长……”
“不可以!”语气坚定。
“哎?!”不服气,“为什么?”
少年挑一挑眉,“松本,你的工资一般是怎么花完的?”
“嗯,这个嘛,”手戳着脸蛋算起来,“买衣服,糕点,还有一些小饰品,还有喝酒……”
打住,“就是这个。”少年说,“你的钱几乎都是花在喝酒上!并且你喝酒我难免会遭殃,所以。”
……所以我多给你一分钱我就是白痴!
“什么嘛。”嘟嘴,“队长真是小家子气。”
“……你说什么?!”皱眉,“是想让我继续扣你的工资么?!”
“唉?!不要!”
毛毯盖在身上,冰冷的身体逐渐温暖。伸出手触摸自己的脸颊,是冰冻的感觉。似乎自己是僵硬的。仿佛机械。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身体又被寒冷侵袭。两个人都回过头,看到女生对他们笑,“没什么。”
打开窗户风刮着面吹进来,灌进衣裳里,所到之处都是刺骨。自己的面庞似乎被冷冽的风吹得满是伤痕,身体也是。没有血。只是伤。从窗户跳出去时不小心摔了下去。引得两人的惊呼,匆匆地跑过来焦急地问,“没事吧?”
隔着一堵墙和空白的窗,“没事。”
于是干干脆脆地倒在雪地上,享受着被雪拥抱的感觉。除去冰冷之外还是冰冷。知道自己现在躺在用雪制成的床上,心情好起来。黑色的发在一大片空旷的雪地上显得极不协调。肤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体渐渐被雪掩埋,才听见有人说。
“你要把自己葬在这里?”
少年碧色的瞳仁盯着她,“要死也不要死在十番队的后院啊。”
“是是。”随口答道,“我不要死在这里。”
“起来啦,再这样会生病的。”
皱眉,“好烦呐!”加大语气,“日番谷君很烦人呐。”
“对吧对吧末世,”女子也来凑热闹,“我就是在他这样既烦人又残忍的压迫下辛辛苦苦地生活的!”
少年对女子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固执地对休源末世说,“起来啊。”
“……”爬起来。
以为终于肯听话,却发现女生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唉!你去哪?”
侧过面,“不要你管。”
“……”
不是故意地与他顶嘴惹他生气。她只是厌烦了。就像是少年对自己的好不过是普通的同情罢了。就似同情自己一样。他太骄傲。所以认为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应该被人同情的地方。但内心虚无,才会想要找个替身。他说休源末世是他镜子的另一面。她不喜欢。就像不喜欢别人对她有着亲昵的举动一样。日番谷的同情,松本乱菊的关心。都只是一场空。
看到雏森桃的时候内心空白。
“啊?末世有什么事情吗?”女生脸上单纯的笑,“抱歉啊,蓝染队长刚出去了呢。”
唉?出去?为什么我没有碰到他?
虽是想这样问,然没脱出口。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换上了别人。不知是什么诡异的情绪。不舒服是肯定的。但绝对一个‘不甘心’就可以全部概括。
她不甘心。不单单只是不甘心。就感觉似乎是她抢走了自己的位置。
对方看上去更比自己优秀许多。体贴。单纯。或是天真。
休源末世觉得,这样的女生,纵使无知。却也依然能够得到别人的谅解。始终是有人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关怀着她。例如日番谷冬狮郎。末世不喜欢。你亦可以把这作为是嫉妒的心理。大概是。可休源末世同样认为雏森桃的单纯建立在无知的基础上,执迷不悟的性格。或许这样的女生在真相展现她的面前时,只能依靠记忆当中熟悉的人物来维持自己对其他人的信任。过于纯真,认为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生活中残酷的事情降临在她的身上时,不知是什么表情。
——可她享有许多的幸福。
“要不要坐在这里等蓝染大人回来?”
女生走过去拿起杯子泡一杯茶,“坐下吧,外面很冷,喝杯茶吧。”
转过身时才发现门口空无一人。
“自作主张什么呀。”休源末世边走边说。不满的情绪。
偏是在这样的心情下碰到朽木白哉。直到后来回顾起一生才发现自己总是最糟糕的情况下遇见他。不知是为何。仿佛是一个公式。她左他右,中间是个不等符号。
“休源末世。”经过时他唤她。
“……什么?”
“你……已经很久没有去看绯真了。”
“哦哟,”笑,“您是在请我去你那吗?”
“……随便你。”抛下她便走。
“嗯,要去也可以,”看见对方停下脚步,“但是我忘了路怎么走了。”
露琪亚那时是在院子里练着鬼道。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马上跑出去看,“大哥,您回来了。”
看着身后的人吃了一惊。
末世说,“绯真,我来了。”
——总是依靠回忆生存。
朽木白哉转身怪异地看着她,“她不是绯真,她是露琪亚。”
一再摇头,然后扯着露琪亚走到院内。
“你有没有在院里种柳?”
环绕一阵,脸上失望的表情。
“那个……”小心翼翼,“你有叫我在这种柳树吗?”
“唔……”歪着头想一下,“你喜欢什么?”
“呃?”看着对方期盼的表情,“蔷薇。”
“哦。”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春天来的时候,我们种蔷薇吧。”
——明年的春暖花开之时,她不在。休源末世不在。
有人说人的记忆在想起的某一刻会出现错乱。彼此交叉重叠,回忆里的人就会与现实中的人联系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是固执的。她一直相信着朽木露琪亚便是朽木绯真。却是那么多的人一直否认自己。这是个抉择,若是她承认眼前的人是朽木露琪亚,便必须要知道绯真已经死亡的事实。她不相信轮回说。她也不认为在尸魂界死亡以后便能够在现实里重生。死了就是死了。灵魂已经湮灭在现实当中。她却迟迟不肯看清现实。
又下起雪。树木的枝头因承载不起雪的重量微微往下弯,便响起簌簌的声音。一片白滑落下来。
“嗯,”露琪亚答应她,“那就种蔷薇吧。其实……”拉着女生往内堂的方向。
“其实什么。”
“我还想种夹竹桃。”不好意思地笑。
“那就种吧,”低下头,“不要紧的。”
“不,”眼眸暗了暗,“大哥一定不准许的。”
还想说些什么,又无话可说。然后就变成了什么都不想说。她听见她唤朽木白哉为‘大哥’时就知道自己错得彻底。已经疲倦的是自己未曾替别人着想,才会使得志波海燕和朽木绯真离开自己。后悔为何在她病危之际依旧耍着性子不去见她。世间有着无数种可能,但如果不选择其中一个的话道路是不会为自己敞开的,现在懂得这个道理为时已晚,重要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没有用了。却依然想要挽救什么。就像是这样对她说既然你喜欢蔷薇,那就种些蔷薇吧。不要柳树。如果你喜欢樱,那就多种些。
“有没有平光眼镜?”休源末世问她。
对方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有啊有啊,但是……”眼神犹豫不决,“那个是,海燕大人的。”
听到男子的名字时身体颤抖。一瞬间便找理由给自己说一定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才会这样。几秒之后终于泄气。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忘记他。
“是吗,”……“那,算了。”
像是没听见,“我去给你拿。”
——追寻与缅怀。
看着对方的眼睛纯粹地摇头,手在后面。“不用了。”
将休源末世的手扳过来,手中的东西放在上面,“这个,就给你了。”
她好不容易逃离一场关于别离的梦境,现在却掉进了想念的怪圈。不断地去追寻与缅怀从前的人与事。感觉悲哀。又突然发现自己的无奈,除去手上的这幅眼镜以外,自己没有任何有关他的物件。一样也没有。似乎他亦没有关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两个人之间暧昧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形成的呢,都不算是记得了。她却还是喜欢他的,非常喜欢。
——绯真,你看。我戴着眼镜的样子。是否同蓝染大人说的一样表情丰富。并且斯文。你看到了吗?
临走之时露琪亚抱着一大堆的糖果给她。
脸上无谓的笑容,“嘻嘻。”看到一旁的朽木白哉又吓了一跳。
“怎么?”
“唔,”似乎不好意思开口,“有人说你很喜欢吃糖果。所以我买了很多回来。”
……我不记得我爱吃糖啊!你从哪个人那里道听途说的?
“谁说的?”
“……你先收下嘛。”
伸手抱过来,“为什么别人说我喜欢糖果你就要买?”
“唉?!”发现自己话语里面的矛盾,以及轻而易举地让他人发现里面包含的情感,“我……”恍然大悟,“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哈?!”
明显的不靠谱的理由。然是真实的。
看对方局促的表情,亦不多问,“我走了,露琪亚。”
为着后面的称号愣了半天,她叫她露琪亚。
听说露琪亚这三字是光明的意思。
你看,现在她们之间的联系不仅仅是绯真。是答应的承诺的蔷薇花园,以及甜蜜的美好的糖果世界,亦或是那些从回忆里就一直衍生至现在的感恩。就是这样。以后的共鸣和联系将会更多。一定的。倒是忘了告诉休源末世,说她喜欢糖果的那个人是志波海燕。
原是如此。
增添一个彼此之间的联系点和相同的共鸣之处。
是同一个男子给予彼此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