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男主上位手册（重生）》宋如意

16、愿意

　　昨夜，当明染急急忙忙从迦弥寺回到了平和殿时，正赶上顾九瑶刚刚躺下，还没有睡熟的时候。
　　明染自己也拿出一张榻来，与顾九瑶的床调整至相同的高度，轻轻躺在上面，和顾九瑶用着一样的姿势，掀开被子，只露出半个胳膊，在略显昏暗的夜灯下，连呼吸都变得同频，一致得变缓、变慢，分享同一片空间里的安静空气，这样的亲密，不容外人插入，就好像又回到了最快乐的那段时光。
　　好久，明染才从榻上起来，坐到了顾九瑶床前，撑的脑袋呆呆的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像以前许多个夜晚一样，他打算在这里，陪她陪到天明。
　　顾九瑶睡的并不安宁，眉头皱起，呼吸都有些短促，小鼻子也哼了两声。一旁的明染十分紧张，安神术一个接一个的施，看到没什么效果的时候，又想施展入梦术，却发现无法之后，脸都白了。
　　生怕顾九瑶身上又出现了什么变故，明染明明身躯已经经过千百次锻造，早已脱离肉体凡胎，更不会再有汗水之类的产物，但那样的胶着紧张，仿佛下一秒额头上就会有汗滴滴下。
　　却没想到顾九瑶突然自己悠悠转醒，然后明染在顾九瑶的喃喃自语中听到自己被提到。
　　想问又不敢问。
　　犹疑而犹豫。
　　直到感受到顾九瑶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身上。
　　明染身体都变得僵硬。
　　瑶瑶想起来了吗，明染想求证，但突然情怯，连这样一个问题都不敢问出。
　　害怕什么，这一刻，明染心中害怕的东西有很多，最怕的就是，问题问出口，得到一个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眉眼悉数垂下，在灯光的下映照出一对小小的黑色蝶翼，明染心怀忐忑，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还好吗？”
　　他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紧张得好像接下来顾九瑶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决定他的命运。
　　“我想起了一段我们之间的记忆。”顾九瑶艰难地抿起一个笑容，这个梦太过漫长而沧桑，笑容在这个梦之后都显得不那么合适。

　　“你想起来了......了。”明染好像不会说话了，只能结结巴巴地重复道。

　　“我们本来是前世爱人，对吗？”
　　明染极慢极慢地颔首，力度轻得，就好像是怕惊扰了顾九瑶心中的下一个决定。
　　他一瞬也不移地注视着顾九瑶的眼睛，眼尾甚至微微发红。
　　“我以前从未想过你我之间会有如此羁绊，也曾误会过你，还揣测过你是否有所谋求。“
　　”你很好，为你的爱情而来，坚贞，专一，执着。而我，现在却记忆不全，年岁尚小，不识情爱。”
　　被发了好人卡，明染眼圈发红，甚至可见微微水意，唇瓣甚至微微发抖，却固执地盯着顾九瑶，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再加之，我已经不是你的那个顾九瑶了，现在我身上有家国大任要，有我的江山，有我的成名，有许许多多还需要我负责的人，我的身边不只有你，还有很多人和事占据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
　　果然，还是要被拒绝了吗？
　　明染很慢很慢地低下头，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
　　“即使如此，你愿意来我身边，试一试吗？”
　　他几乎是惊喜似的抬起了头，就像是一个临刑前被突然赦免的死刑犯，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命运就此被改变。
　　明染愣住了几乎有半晌，突然扑上去抱住了顾九瑶。
　　“我愿意，我愿意。”拖得长长的两句我愿意，句尾甚至已经带上哭腔。
　　怎么会不愿意呢？明染的夜之所寐、日之所逐，皆为如此呀。
　　“你真的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你刚刚那么严肃，把我真的把我吓死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明染在顾九瑶怀里控诉着，甚至打起了哭隔。
　　顾九瑶从一开始的身体僵硬，不知道拿突然撞到自己身上的柔软东西怎么是好，慢慢也逐渐适应，身体渐渐放松。
　　最后听着明染的控诉，顾九瑶甚至无师自通地安抚般地轻轻拍起了他的背，动作从生疏逐渐变得熟练，那样温柔的脸色让朝臣看到恐怕得大惊失色一番。
　　我们年纪小小还未经人事的陛下还不忘自嘲道，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番养儿育女艰辛了。
　　顾九瑶还不忘批驳一番以前的自己，往日觉得明染心怀异心，甚至是大曜数一数二的奸佞，果然是自己心忧大曜过甚再加之对明染了解不够脑补出来的臆想。
　　就明染现在这样的性子，如果真能够谋得大曜什么，那她顾九瑶就真的就是废物一个了。
　　顾九瑶知道，任何一名其他的皇帝都会觉得，放一个修真者在自己身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是自己的父皇，也许都不能理解他的选择，虽然他肯定会支持，但是在做完那样一个梦里，那样真实而漫长的一生里，顾九瑶见证了少年沉重的爱与决绝，执着和放弃，不得不为之动容。
　　就仿佛那种心脉相通，同感同恨的感觉，让梦中的顾九瑶恨不得站出来替他承担那一切，扛下他所肩负的所有，然而无果，只恨无能，
　　而现在，自己正好有他之所求，她怎么能忍心呢？
　　思绪收回，怀里的人还在打着哭嗝，顾九瑶心中不禁暗笑，只是这般能哭，也不知日后他闹起脾气来自己该拿他如何是好？

　　第二日。
　　顾九瑶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床前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白玉似的面皮上，眼皮还有一些红肿。眼睛的主人现在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呢。
　　顾九瑶不禁莞尔。
　　昨日明染在自己怀里哭着哭着声音渐小，最后就睡着了。顾九瑶搬不动他，又不好此时叫金枝进来。便自己动手帮明染脱了鞋袜，让他平展在床上，将床让给了他。自己则睡在榻上了。
　　没想到今早醒来，自己还是在床上。想来是明染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自己给搬回了床。
　　只是不知，他们两个反复折腾一番却又回到了原点，到底有何意义，也不怪顾九瑶哭笑不得。
　　“何事？”顾九瑶问道。她通过昨夜便发现，明染是属于稍有不对便会瞎想的性子，这样一来还不如他主动开口，也能节省时间。

　　“瑶瑶，昨天不是我做梦吧？”

　　这还是顾九瑶第一次听到明染对自己的这个这么可爱的称呼，不禁扶了扶额头，听到这个稍显幼稚的问题，更是莞尔。
　　“不是做梦。若你在做梦，那我就是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顾九瑶便看见明染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那我今天就要搬进来，瑶瑶等等我，我去准备准备。”
　　还没等顾九瑶反应过来，身形就消失在原地。
　　走时还不忘将自己下得一直笼罩住平和殿寝室安然居的结界给撤走，结界是他每次来时便设好的，可以隐住安然居里的声音，不被外面的守夜之人听到，否则就他昨夜哭的那样大声，早已经引起了动静。
　　顾九瑶抚了抚眉头，看看转瞬之间便人影消失的原地，无奈。虽不知道明染是怎样理解出来要搬到平和殿的意思，但平和殿还有如此多闲置的偏殿和空室，明染住进来也不碍事。虽然明染可能小孩子气没什么禁忌，但只要自己克己守礼，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便也在心里默许。
　　时间还早，顾九瑶没等金枝进来，便自己穿衣梳洗一番，赶去了早朝。
　　她此时还不知道，等自己回到平和殿，将看到多么大的惊喜。

　　顾九瑶回到平和殿的时候，往日侍候在殿中的宫人一个也不在，总是在殿门口等待自己的金枝也不在，更别说早上说要回来的明染了.
　　整个平和殿都被大大小小的箱篋堆满了，将原本宽敞的正厅塞得满满当当，只勉强留下一个过人的通道，一个一个的箱子彼此重叠，参差不齐却稳稳当当的堆到了房梁高度，让整的平和殿里仿佛除了箱子，还是箱子。
　　“这些是什么？”顾九瑶对着满殿的空气问到，心下却隐约有数。
　　“陛下，这些箱子都是明大人送来的。”
　　“明大人在您早朝走后，突然把这些箱子搬进了平和殿，说是奉陛下口谕，奴婢自是奉谕。可明大人送完东西却不肯离开，想要摆弄平和殿的陈设不说，被奴婢拦下之后还说要搬进平和殿，还说...还说...”，金枝说着说着竟然脸变红，无法再开口，只是头一撇，瞪着旁边的明染，愤愤的哼了一声。
　　这一下站在旁边看戏的明染可无法淡定了，他本来不说话，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顾九瑶，一副我心里委屈却不说，但陛下要为我做主的样子，但看到金枝一副满脸通红之后，立时感到自己清白不保，走上前来，牵住顾九瑶的袖子，解释道：”瑶瑶可别听她瞎说，我只是说我要当皇夫了，她脸红做什么？”
　　金枝扁了扁嘴，刚欲开口，看着明染的动作，就有样学样，把眼神投向顾九瑶，巴巴的看着。
　　被两双同时渴求自己做主的眼睛看着，顾九瑶又揉了揉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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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多遍，肾虚。
瑶瑶在这里对明染更多还是一种愧疚和责任心，爱情的小种子还需要明染的浇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