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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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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若若在大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做着桃花糕,还没做好,家中丫鬟便来提醒她该到主屋用午膳了。范若若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还要吃饭。她匆匆忙忙将手、脸洗净,又换了件干净衣服,这才赶到主屋。
她到时家中父母兄弟已然入席,范若若入座后柳姨娘便张罗着人上菜,边问:“若若今日怎地来的迟了些?可是出了什么事?”
范若若自知后院一切举动都瞒不过柳姨娘,故只是答:“姨娘厨艺精绝,令若若好生佩服,故若若近来在研习厨艺,今日不慎忘了时间,还请责罚。”
柳姨娘哪敢责罚她,范若若从小她就拿捏不住,不但她拿捏不住,范若若还把她儿子拿捏得死死的。闻言只是笑着赞了一回范若若,又说下厨伤手,她房中有极好的手膏,回头差人给若若送过去。
范若若这一顿饭吃得心底焦急,生怕多坐一会那人就已从宫中回到府上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便是他家人通传了也怕他不见。京都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哪家小姐除了父兄带着能进他的都督府,想来是个冷面无情的。好在近来大军回城,京中事务也多,父亲吃了几口便将碗筷放下,要回户部处理事务去了。父亲一放下碗筷,范若若便舒了口气,等到父亲走出院门,她便也将碗筷放下。
范若若一放下碗筷,柳姨娘便关怀问道:“若若今日怎么吃得这般少?”
范思辙听着自己母上大人的问话,就想笑,他娘简直对他姐最近在干什么一无所知。要不是他哥拿淡泊书局压他,他姐让他试菜的时候他就找他娘去了!范思辙一咧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自家姐姐瞥了一眼,他赶紧用手把嘴捂上,用眼神向姐姐表示投诚。
家姐太凶,幼弟难当,唉。
范若若敛袖微笑:“已然饱了,姨娘慢用。”言罢,端庄又着急地往厨房赶。要快点呀,不然就赶不上了。第一天就吃闭门羹,出师不利,大凶啊。
她来不及再回房间换一身轻便的衣服再去厨房,只得找了两条发带将衣袖扎住,等她终于将桃花糕放上蒸笼,她又三步并两步地赶回房中让小丫鬟们给她梳妆更衣。范若若以前哪里这样赶过,今天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一圈下去,坐在房中时已微微带喘,话也不想说,动也不想动,只想被动的接受丫鬟们的装扮。
“小姐今日打扮得真好看,这一身可把满京都的小姐都比下去了,小姐平日就是不爱打扮。”她的贴身大丫鬟为她簪发簪时,如是奉承道。
范若若听到这番话,突然抓住了一个问题:“她们素日里都是这般打扮?”
小丫鬟笑着从梳妆台上的妆奁里取出之前定好的耳环,道:“小姐们自然是都爱珠翠琳琅的,但她们都不如小姐今日好看。”
范若若愣了愣,忙道:“快摘下快摘下,都卸了都卸了,就梳平常的发髻,快。”她差点忘了,燕小乙以前天天看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家,她若也穿得花枝招展,怕是他压根不会记住。不如反其道而行,试试穿得简单些,怕是还能让他另眼相看。
小丫鬟不敢多问,叫了两个人来一起将范若若满头珠翠卸下,又将方才已盘好的复杂发髻拆开重新为她盘了个小圆髻。
范若若一身妆好,见打发到厨房取桃花糕的丫鬟也回到了,她就着小丫鬟的手揭开食盒看了眼,卖相不错。这才带着小丫鬟出了门。她方出院门,便与哥哥迎面遇上,范若若一挑眉,正要和哥哥说自己赶时间今天先不寒暄了,就被哥哥拉住,说让滕子京为她驾车。
滕子京自澹州一路护送范闲到京都,到了京都后回监察院叙职后,就被从四处调到了范闲手下,受范闲直接调遣。范闲虽然最近恋爱谈得甚是上头,到底还挂心着自家小妹,担心小姑娘自己出门不安全,特意让滕子京跟着保护一二。
范若若没跟自家哥哥多客气,带着滕子京和提食盒的小丫鬟,绕过在花藤底下乘凉打算盘的小弟,挥别送到门口还直叹气的哥哥,风风火火出门堵人去了。
燕大都督的都督府大门,开在京都北市张家巷。这张家巷据传以前曾住的是一张姓望族,故此得名,后朝代更迭,望族没落,到了近几朝已不知所踪,但这张家巷的名字倒是一直叫了下来。燕小乙军功煊赫,战无不胜,堪称南庆一大战神。他能力出众,人又忠君,深得天家宠信,所以当初他官拜都督时,圣上就把张家巷一侧空置的宅子都买了下来,全部打通新建都督府赐他。
这条张家巷,除了燕府,还有李将军及其胞兄两家。范若若路过李将军府邸时,挑帘看去,正好看到一眼熟丫鬟要出门,她还没想明白是谁的丫鬟,那丫鬟看了她的马车一眼,转身便又进了门。
燕府与李府大门并非正对着开,两家错开大门,燕府靠里一些,等范若若的马车停在燕府门口,她下了马车回看李府大门时,正好瞧见方才那个丫鬟踩着小碎步往自己这边来。她想了想,想起来了,是李家大小姐身边新带的丫鬟,因着不是老面孔,故她一时没想起来。
李家大小姐好事将近,近来已不出门,专心备嫁,两人有一些日子未见。然李家双姝都是爽利性子,昔日大小姐未嫁时也是常参加姑娘们诗会茶会的,两人很有些交情,因此范若若下车后见那小丫鬟前来,只当李家姐姐有什么话交代,便站在原地等那小丫鬟疾行至面前。
小丫鬟行至范若若跟前,她嘴皮子利索,行了礼后便麻利地交代:“我家小姐命我与范小姐说,范小姐心中事我家小姐业已知晓,范小姐才气横溢,燕大都督年少有为,与范小姐很是相配。她已同堂姐约束下去,今日李家两府定不会有人从张家巷进出,范小姐只管做事,莫要担心。”
范若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答一句:“劳李家姐姐费心。”
那丫鬟又道:“小姐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家中二小姐年幼无知,还望范小姐多多担待。”
范若若:?
“家妹少不更事,竟然支持湘云与宝玉在一起,那宝玉顽劣,湘云娇憨,如何能共担一府之重?如此娇憨女儿,自当寻一顶天立地的好郎君护其周全方是。舍妹无状,还望范小姐担待。”李家大小姐的丫鬟一板一眼道,“此乃我家小姐原话,小姐令我转与范小姐知。”
从这帮子小姐妹为了看红楼连庄大家亲笔和大宗师的剑都能送她开始,她就该猜到她们是何等痴迷。范若若静了静,说回头李家姐姐出嫁出阁她定添妆这才将那小丫鬟打发了回去。她看着小丫鬟一溜烟的跑回府门前,从小侧门进入后,小门被反手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范若若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巷,突然沉默。她感受到了她的时间的紧迫。哥哥咬定书不是他写的,是别人写好的他复写出来罢了。也就是说,《红楼》其实已有了结局,此时她借《红楼》占个先机,只怕要是拖久了,《红楼》的结局出来了,大家发现所求无用,要更猛烈的反扑了。
突然有些希望哥哥能拖更更久一点呢。
宫宴结束,燕小乙在宫门与各位同僚分别,自己骑着马,溜溜达达地回府。他身边没带侍卫,也不喜欢有人来接,在京都多是他自己独来独往。
宫廷玉液,自是佳酿,他虽不挑,也能尝出好赖。宫宴就这点好,酒上佳。天子当是看出了什么,临走时赏了他两坛宴上酒,当他骑马拐进张家巷时,正在心里琢磨着今天下午天气不错,在后院支几个烤架,烤两个羊腿烤个乳猪,来上一盘水果,再就着这小酒,也是一桩美事。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巷子深处,自家门口,停了辆马车,马车边,还站了两个姑娘。
燕小乙眼力那个好,隔了老远就看出了其中一个穿得比较好,另一个穿得比较差,想来该是哪家小姐带着丫鬟出门。
燕小乙当下就皱了眉。
前面说到,这南庆民风,说开化也开化,但也没那么开化。燕大都督身份在这儿,寻常人家的女儿顶天了也就挤在路边抛个帕子,再多的也不敢想了。高门大户的呢,身份够了,但自矜身份,也就顶了天的在二楼扔个绣帕香囊,其余的也就下个什么诗会的帖子,再多的就没有了。所以说燕大都督自从锋芒展露之后,虽然京都里大大小小的倾慕者不知凡几,但跑到他脸上的,还真没有。
当然,燕大都督也没觉得自己的追求者多。当街那些手帕香囊他只觉得躲得很是累人,怀疑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奇怪风尚,都爱往脑门砸;而那些诗会帖子,只觉得把文人集会的帖子下给他一个大老粗的,都是拎不清或者找事。燕大都督收到那些帖子从来看都不看,面都不露,只让管家全都拒了。
对诗不如吃肉,真要聚会,他找同僚联络感情不好吗?
所以,有姑娘家跑到自家门口,这还真是第一回。燕小乙第一反应是:难道出门打了一回仗,不兴楼上砸他了,开始流行堵门了?比起堵门,大街上砸一砸还是好的,好歹不会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这要是兴堵门了,他日常出入都不便利,且一群女孩家蹲他门口像什么话,万一有个政敌,还能拿这做文章。那些大家小姐天天闲着没事干瞎倒腾,他却不能苟同,此事要被他按死在苗头上。燕小乙这么想着,就冷了脸。
范若若一直看着巷口,等啊等,终于等到银甲黑马出现在巷口,她忙差丫鬟到车上拿好一直温着的食盒,再三低头确认自己一身衣服没有褶皱没有瑕疵,这才像等待最后大考来临的学生一样忐忑的站好。
他的马行得不快,一路徐行却让范若若心如擂鼓。她第一次做这般大胆的事,手心都沁出了汗,虽说和哥哥说时她说得轻巧,但那人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紧张。范若若心里不断想着满京都的情敌们和那本终究会完结的《红楼》,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反正来都来了,可不能临阵脱逃。
好在大家闺秀有一门必修课是表情控制,纵然心中在逃跑和来都来了之间来回纠结无数次,范若若仍能站在原地保持着微笑。男子骑着骏马,沿街而来,长眉如剑,眸若星点,行至面前勒缰停马,长腿一扫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又利落。范若若心里的“来都来了”小人顿时把“逃跑”小人一拳打翻在地,踩住不让其翻身。
若若冲呀!这么好的人,可要把他领回家里,不让别人觊觎!
燕小乙行至自家门口,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机灵上前的小厮,这才转身看向家门口站着的少女。少女极会看眼色,见他看她,便自报家门,说是户部侍郎府范家小姐名若若。燕小乙只当她是那些无聊的大小姐,要来引领堵门新风尚,只“嗯”了一声,并不接话。
他素知自己冷着脸时是很有些凶的,然对这些奇怪风尚的引领者,他并不想给什么好脸色。但这范小姐却似乎并不生惧,她等了一会,见无人说话,便问:“此话或有唐突,恕若若冒昧,不知都督,可有心上人?”
燕小乙挑了挑眉,这问题确实唐突,此时两人刚见第一面,话没说上两句她就这么大喇喇地问这个问题,却是交浅言深的意思了。这种唐突问话,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燕小乙本可以回答“有了”一了百了的,然话到舌尖,出口时就变成了:“没有。”
燕小乙就想咬自己这不听话的舌头,他把自己的兵管得服服帖帖的,居然管不住自己的舌头。然他还来不及多想,少女就笑开了。她杏眼弯弯,从身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食盒,揭开盖子递到燕小乙跟前,燕小乙正恼着自己的嘴,板着脸看了一眼食盒。里面整整齐齐地躺了六个粉白粉白的花状糕点。
“都督既然没有心上人,我能不能在都督这里挂个号?这是我特意为都督做的桃花糕,不知都督可能赏脸?”他听小姑娘俏生生地说。
这话问得,燕小乙终于认真看了小姑娘一眼。嗯,挺白的,白里透红,和她手上的小点心差不多。眼睛还挺大,人长得挺秀气。他看了一眼,仍没答她,只是漫应一声:“嗯?”
小姑娘歪了歪头,仍带着笑,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都督若是想定人家,先考虑一下范府呀。”
“不必了。”燕小乙终于管好了自己的舌头,木着脸冷酷又无情地拒绝了这个主动上门的小姑娘。燕府管家早开了正门在门口恭迎自家都督回府,此时见都督秋风扫落叶一般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人家小姑娘,转身就要进门,他忙躬身相迎。燕大都督大踏步进了门,头也不回留下一句“关门”,燕府管家正要指使着小厮关门,却听那在门口守了好一会儿的小姐扬声喊了一声“燕小乙!”。
这管家也是玲珑人,他见都督步子一顿,便停下了自己的行动,等都督指示。门口小姐托着食盒,扬声道:“都督,桃花糕。”管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上门直接堵人的小姐,偷眼看了看。生得倒是好看,声音也好听,可惜了他们家都督向来不懂怜香惜玉。
果然不出管家所料,都督只是脚步顿了顿,丢下一句冷冰的“范小姐以后不必来,燕某也不会收”,又抬步往里走去。管家只得避着门外小姐的目光,指挥着人将都督府大门合上。大家小姐勇敢求爱,偏生看上了铁板一般的燕大都督,想来夜里又多一个伤心人。管家想着前些年府中一打一打被扔出去的诗会茶会帖子,心里不仅叹道:孽缘哟。
“什么燕大都督,好生无礼!”回程的马车上,范若若身边的丫鬟愤愤说到。这丫鬟打范若若上京都之后就跟在她身边,自小伺候到大,和范若若很是有些主仆情谊。这种丫鬟基本都觉得自家主子天底第一好,看得上谁是谁的福气,配谁都配得上,故而见到燕大都督这般给脸不要脸,心中很是为自家小姐不平。在她心里,自家小姐生得好看,京都第一才女,找谁那都是谁的福气!也不看看这满京才俊,多少人在诗会茶会上都忍不住隔着帘子看两眼自家小姐。
“不许胡说。”范若若止住丫鬟的话。她当然知道她的丫鬟心疼她,然燕小乙多年在京都中能够片叶不沾身,必然不是那般好说话的人,今日她吃了闭门羹心中虽有些低落,但心里也不是没有准备。只可惜了自己做的桃花糕也没送出去。
范若若垂眸看着自己手上捧着的食盒,感觉有些可惜。然她转念一想,她今番没送出去,以前想是也没人能送到东西给他,这么一想,心里又开心了许多呢。不愧是她看上的男儿,洁身自好,对不喜欢的人毫不留情。开心。
燕小乙回到府内,等他沐浴更衣妥当,管家便报说后院已支起烤架,酒肉果盘皆已备好。等燕小乙来到后院时,第一条烤羊腿火候恰好,燕小乙坐到座上,一手羊腿一手酒杯,心里就两个字:舒服。
清晨进城前他虽已吃了两条羊腿,然宫宴不顶饱,又和天子、太子、二皇子辩论了一番,席间还要和同僚们互相奉承,一顿饭他不仅没吃饱,还吃饿了。燕小乙三五口一条羊腿下肚,终于觉得胃里有点东西了,看着还在烤的一条羊腿、一只乳猪,燕小乙觉得心里终于有底了。
这人一吃饱,就容易瞎想。
燕小乙舒舒服服的在两条羊腿的间隔里,晒着太阳吃着果子,计划着这几天怎么安排时间,组多少局,怎么下帖子,怎么定地方。这么一想,就想到了这组局是户部兵部一起呢,还是分开呢。一想到户部,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刚才在门口捧着食盒的小姑娘,她父亲好像就是户部的。好像是……户部侍郎?
燕小乙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想了想,好像是司南伯家的。姓范,叫什么来着,若若,还是糯糯?该是若若吧,司南伯总不至于给自家闺女起名叫糯糯,这般……新奇。燕小乙只那么随意一想,就想到了小姑娘手里捧的食盒。粉粉白白的糕点,形状捏得不如中午在宫里吃的好,不过看起来就香香甜甜的,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小姑娘看起来长得也和小糕点似的,不知道……
打住打住。
午后阳光太盛,燕小乙觉得有些被阳光晃了眼。他摇摇头,将神思拉回,恰此时第二条羊腿烤好了被呈到他案上,燕小乙给自己倒了杯酒,美酒配好肉,真香。
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范若若带着滕子京出的门,回来时范闲没敢直接问自家大白菜情况怎么样,生怕戳中大白菜伤心事,便悄咪咪的找滕子京问了问。
情况大大的不妙,自家妹妹吃了个闭门羹!范闲找到在房里看书的妹妹。他看他家大白菜端坐看书,怎么看怎么有种落寞又忧伤的气质。他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一事或可以分散妹妹的注意力:“若若,后日便是诗会了,婉儿也要去,你帮我看看哪套衣服好看?”
他们那日去一石居,被郭保坤找茬,最后跑出来个世子和了稀泥还发出了诗会邀请。当时范闲是抱着大海捞针碰碰运气找他的鸡腿姑娘的目的接下的邀请,后来意外之下找着了他的鸡腿姑娘,这诗会也就变成可去可不去了。
反正他范闲就是不要脸,找个理由推了,顶多也就郭保坤多笑两声的事情,爱咋咋地。但是那天他夜会婉儿,婉儿说因为她的病她鲜少能出门,这个诗会她很想去,所以这事才被范闲又提上了日程。
其实衣服不衣服的,倒不是很要在意,此时提起,不过范闲想帮妹妹散散心罢了。
果然他一说,范若若就放下手中的《夫君太无情》,笑容明朗地说:“好呀,哥初来京都,想来行李带得不多,若是没有合适的衣物,也可明日上街看看。”说着,她又笑道,“哥哥之前还笑我试衣服,如今轮到自己了,可不也是这般。”
范闲看到妹妹露出笑容,也笑了:“当局者迷,现在我也在局里了,当然不能和以前旁观者一样。”一个茁壮成长的大白菜,不止要有精心的养育,还要时刻注意她的心情,范闲觉得自己真是个合格的大白菜饲养者。
范闲从澹州过来,还真没带什么衣服,一共四套,换来换去,排列组合,这才好不容易把这一晚熬过去了。他自己换衣服累得够呛,结果结束的时候他妹妹干劲十足的跟他说:“哥,你这几件不行,明日若是有空,咱一块到街上看看吧!可惜时间紧,不能定做了,只能到成衣铺子里先挑两件凑合着看看。”
范若若说这话时的表情,让范闲想起了穿越前身边的女同学玩一款名叫“暖暖”的换装游戏的样子。女人啊,果然待在家里换衣服就能让她们打鸡血。范闲觉得明天逛街大约又是不断的试衣服,他表示很累,甚至觉得自己颇有种“舍命陪君子”的感觉。本来吧,陪陪自家妹妹也没什么,但他这么折腾是因为什么?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做燕小乙的混蛋,他才要这么哄自己妹妹!
范闲咬着牙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上了一笔。